第3章：我想剪髮
若塵找了一家裁縫店，店裏不僅賣布，也賣成衣。若塵挑了兩套深灰色的衣服，也不講價，直接付錢。
反正這錢是從那小偷身上順過來的！
「師傅，有件事要麻煩你，這是酬金！」
買好衣服，若塵也不急着走，而是走到裁縫師傅旁邊，先遞了一兩銀子過去。
裁縫師傅正在趕工，本來不想理會若塵，可見到銀子，立馬換了嘴臉！
「小兄弟是要定做衣服嗎？我老程不是吹，整個豐昌城就找不到比我更好的裁縫！」
程師傅這話倒沒誇口，畢竟整個豐昌也就只有一家裁縫店。大戶人家都有專人縫製衣服，普通百姓才上裁縫店。
若塵搖搖頭，說道：「我不做衣服，我想剪頭髮！」
「剪……頭髮？」程師傅愣住了，開店幾十年，第一次見有人上門剪頭髮的！
旁邊悄悄跟着的洛滄海也很意外，甚至忍不住上前勸阻。
「小兄弟，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剪頭髮可謂對父母不敬，有違人倫！」
若塵早就發現這兩人跟着自己！但素不相識，不知道他們跟蹤的目的，只能裝不知道。
這會見洛滄海一副說教的模樣，他頓時就來氣了！
「有違人倫？閣下這麼熱心，何不去九泉之下問問那些所謂的父母，生而不養，生而棄之，哪什麼跟我談人倫？？」
「……」洛滄海聽出了若塵的怨氣，不想與他爭吵，只能無奈的笑了笑，沒再言語，帶着南山離開。
若塵的語氣很沖，洛滄海也不生氣，本來就是自己多管閑事！
「爺，您覺不覺得那人有點眼熟？」南山總感覺在哪見過若塵，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
「你這麼一說，好像是有些眼熟。不過，他戾氣太重，真見過肯定會有印象。」
「身手不錯，藝高人膽大，這種人不吃點虧，改不了脾氣！」
誰沒年輕過？年輕人血氣方剛脾氣暴躁，只有經歷歲月的洗禮，才能穩重成熟！
兩人又在城鎮逛了一圈，這才回了驛站休息。
淮河水位穩定，賑災糧晌正在派送，雨停日出，洛滄海心裏的大石頭終於落地。回到驛站，午飯都沒吃，他就躺床上補眠！
卻說若塵給了銀子，程師傅在他的要求下，將頭髮剪短。垂背及腰的長發，只剩指長，看上去格外顯眼！
很久之前若塵就想把頭髮剪了，因為長頭髮洗起來不方便，挽髮鬢也是難事，他一個人弄不來。
頭髮剪短，也許在別人看來離經叛道，但實用方便啊！
若塵想，反正他常年住山裏，沒人在意他的頭髮。
程師傅剪裁衣服很熟練很迅速，但剪頭髮就有些難為他了。好在若塵也不需要什麼造型，只是剪短。開始還有些生疏，但摸了幾十年剪刀，慢慢就熟練起來。
剪頭髮這麼離奇的事情，很快就吸引了旁人的目光，裁縫店裏站滿了人，都是看熱鬧的！
剪容易，修整難！頭髮要修平整，長短相仿，左右平衡，程師傅費了老大勁才讓若塵滿意！
裁縫店有沒有熱水洗頭？沒有？現實是只要給錢，什麼都有！
若塵又遞了一兩銀子，讓夥計準備熱水，自己跟着去了內院，店裏人太多，他可不想被人當猴看！
銀子是順來的，用起來不心疼，若塵索性又給了一兩銀子，讓夥計給他多準備熱水，他順便洗個澡！
在裁縫店剪頭洗澡，
若塵也算第一人了！
頂着一頭短髮出門有點顯眼，若塵選了件灰色斗篷，帽子一戴，短髮就遮了起來！
若塵花的錢太多，程師傅大方的送了包裹，將若塵買的衣服裝好，滿面笑容，親自將若塵送出門！
從裁縫店出來，若塵找了客棧，訂了半個月的房，把包裹放好，再出門吃午飯！
他不知道的是，阿三在另一家酒樓吃飽喝足，付賬時發現銀兩不對，這才醒悟遇到同行！
阿三惱怒歸惱怒，想到若塵當時的神情，他又有些慫，只能嘴上罵幾句過過乾癮！
若塵喜歡吃肉，可能是小時候吃太多苦，想彌補那些年月的自己，所以他對葷食情有獨鍾！
四菜一湯，其中三個葷菜！一個人點這些，委實有點多。
若塵不喜歡烈酒，喜歡果酒，可惜酒樓沒有，只能喝清茶。
吃到一半時，酒樓又進來幾個人，大聲笑談著，有一個聲音聽着耳熟。
葉子昊回城沒多久，先去驛站向王爺稟告滇西的情況，然後就跟幾個手下來酒樓喝酒。
前天為截流引道忙了一宿，昨天又在滇西忙到大半夜，今早又匆匆趕回豐昌，葉子昊確實勞累。
洛滄海也體恤他的辛苦，放他半天假，所以葉子昊打算中午喝點酒，再睡個好覺。
「葉將軍，這次洪情結束，聖上肯定會論功行賞，到時封官加爵，可別忘了我們啊！」
「就是就是。若不是將軍帶人截流引水，淮河水能退嗎？到時河堤潰塌，不知要死多少人！」
幾個士兵附和著，都是討好的話語。
「你們別說這些沒用的。截流引水是王爺下的令，有功也是王爺的。再說了，我參軍圖什麼？就想跟着王爺征戰四方！至於封官什麼的，沒有興趣。」
葉子昊阻止他們幾個說下去，在店小二的引導下，找了張空桌坐下。
「你們啊，好好乾，跟着王爺，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說得對，王爺最英明，看看給難民發的糧食和粥就知道，往年難民哪有這待遇！」
「別說難民了，我們的月餉翻一倍，都是王爺為我們爭取的。聽說為了加月餉這事，十幾個大臣聯名參了王爺一本，當時好些書生都起鬨鬧事，結果全被聖上駁回。」
「這些書生也是迂腐，他們也不想想，我們都是拿着刀劍與敵人面對面拼殺，多拿點軍餉不應該嗎？」
「行了，喝酒就喝酒，這些話不是你們該討論的！」葉子昊喝斥幾句，這種有爭議的話題私下說說也就罷了，若被有心人聽見，大做文章，到時又要連累王爺。「大酒大肉還堵不住你們的嘴！」
茶水上得快，飯菜還要等會，不過葉子昊估計吃不成了！
「真是巧！今天你的人不多啊！」
若塵走過來，在葉子昊旁邊停下。
「……」葉子昊抬頭看着若塵，有些恍惚。因為若塵此時的模樣比那天好太多，那天的若塵甚是狼狽，今天整理乾淨的他卻有些飄緲若仙的感覺。
若塵臉上始終都是雲淡風輕的表情，配上斗篷，更顯一種出塵脫俗的韻味！
「啊…是你啊！」葉子昊總算認出了若塵，笑着問：「真巧啊小哥，一起喝點？」
「這裏動手不方便，我在門外等你，如果你不出去，我不介意賠老闆銀子！」
若塵的意思很簡單，要麼你出門跟我打，要麼就在這打，大不了打壞的東西他賠！
「……」葉子昊笑臉頓時僵了！
什麼情況？他這是要找自己打架？
若塵都走出去了，葉子昊還在愣神中！
「將軍，那誰啊？敢這樣跟你說話！」
幾個士兵沒有認出若塵，有些看不慣若塵剛才的舉動。
「呵，有意思！」葉子昊來了興趣，他自幼習武，又在軍營待了十幾年，憑本事爬上將軍的位置，身手自然不差！如今一個毛頭小子都敢跟他叫囂，他倒要看看這小哥有什麼底氣！
大街上行人來來往往，若塵往那一站，引得路人不時張望。當葉子昊從酒樓出來，站在若塵對面時，行人才發現事情不對勁，紛紛躲開。而葉子昊的幾個手下，都圍在他身邊。
「小哥，沖毀你的住處是我不對，我也說了願意賠償，不至於鬧到動手的地步吧？」
葉子昊好歹是個將軍，想着對方還是個孩子，再勸幾句，能不動手盡量不動手！
「說完了就出手吧！我要出手，你就沒機會了！」
若塵並不缺住處，他只是心裏有氣沒處發，正好葉子昊撞他槍口上！
「哈哈……」
葉子昊和他的手下被若塵逗笑了，認為這小哥不知天高地厚，學了點花拳繡腿就自覺天下無敵。若是放到戰場，怕是要嚇得尿褲子！
若塵也笑了，嘴角微揚，笑聲很輕。
「你知不知道這是誰？這可是咱洛國最年輕的將軍！」一個士兵好心提醒若塵！
「廢話真多！」
若塵出手了，他不喜歡耗時間！
只見一道淡影掠過，瞬間衝到葉子昊面前，一拳就打在葉子昊右臉。
葉子昊見若塵動了，抬手就想阻擋，可手才抬一半，臉上就狠狠中了一拳，嘴裏噴出一口血水，劇烈的疼痛感讓他忍不住罵娘！
操，小子搞偷襲！
葉子昊整個人被打飛，還在半空又中了一拳，這次是左臉，整個人被打趴在地！
「將軍……」
「小子你找死!」
幾個士兵看見葉子昊被打倒，頓時怒了，叫喊著沖向若塵。
幾聲慘叫之後，士兵都被打趴在地！
周圍的行人能躲的都躲了，好奇看熱鬧的也只敢在暗處偷瞄幾眼！
「將軍？」若塵走到剛爬起身的葉子昊面前，面帶嘲諷，一國將軍就這點本事？
「記住，拆別人房子，沒有好下場！」
葉子昊揮拳就要還擊，他剛才被打個措手不及，如果公平對戰，他不覺得會輸！
「砰……」
葉子昊拳頭是揮出去了，打中的卻只是空氣，自己反而被一腳踢飛，這次更慘，吐了幾口血，躺地上起不來！
「我叫若塵，隨時等你報仇！」
若塵拍了拍斗篷上沾的灰，看也不看躺着的幾人，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