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城外遇襲
驛站客廳，洛滄海端著茶杯，喝着熱茶！他睡下不到一個時辰，被吵醒兩次。睡意正濃，只能喝茶解乏！
葉子昊及那幾個被打的士兵跪在堂前，垂著頭不敢言語。
洛滄海本來是想發火的，可看見他們個個鼻青臉腫，尤其是葉子昊，臉腫的像豬頭一樣，看上去非常好笑。
也算是給葉子昊臉面，才沒笑出聲！
「本王記得提醒過你，查清楚山裏有沒有人再截流，怎麼還犯這種錯誤？」
聽了葉子昊言詞不清的敘述，洛滄海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罷了，那小哥也算手下留情，否則你們哪有命在。這事就算了，你們也別想着報仇，上去只有送死。有機會本王再去會會他！」
說起來洛滄海也不痛快，自己手下的人被別人狠揍，簡直是打他的臉！可問題是自己這邊理虧，總不能仗勢欺人找人算帳吧！
「南山，找人給他們看看。這幾天就別出門了，丟人！」
確實丟人，六七個人打不過一個，堂堂一個將軍被打成豬臉，傳出去讓人笑話！
洛滄海走後，南山扶起葉子昊，嘆口氣說道：「平時讓你多練功，你不聽。現在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了吧？若是那人想取你性命，你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南…嘶…叔……」葉子昊想辯解，奈何臉腫的厲害，張嘴就疼！
「行了，先去上藥。這要是破了相，日後媳婦就不好娶了！」
早就有人請了軍醫，此時正好進門，正好跟着葉子昊幾人回房，幫他們治傷。
房間里，洛滄海看着手中的密信，眉頭緊皺。
七條支流？好大的手筆！炎國的勢力居然滲透過來，邊界那些人都是擺設？
「寒山公子？呵呵，有意思！」
寒山是個傳奇人物！
炎國原本是籍籍無名的小國，備受鄰國打壓欺凌。幾年前突然崛起，反殺了侵略他們的軍隊，奪下十幾座城池。最後更是一舉吞併其中一個小國，令世人驚嘆！
自那以後，炎國一反常態，開始主動侵略鄰國，一次次吞併他國城池！即使其他國家奮起反抗，可都不是炎國對手，每次對陣都傷亡慘重！
而讓炎國崛起的，正是公子寒山，一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翩翩公子！
洛滄海與寒山公子有過幾次交集，知道那人有很大抱負，野心不小。
不過，洛滄海想不明白，洛國正值洪情混亂，按理，覬覦洛國的寒山應該揮軍進攻才對，怎麼反而幫忙截了淮河水？
南山敲門進來，向洛滄海稟報葉子昊幾人的傷勢。
「看着嚇人，其實都是些皮外傷，比較疼痛而已。」
「洛塵？江湖上什麼時候多了這號人物？」
葉子昊唇齒不清，將若塵說成洛塵，洛滄海尋思居然還有人敢用皇姓，膽夠大！
「王爺，江湖人才輩出，時逢亂世，許多隱世高人都出山了，興許這洛塵就是其中一個。」
南山接着說：「這個人不簡單，據子昊描述，他連對方一招都接不住！而且，敢堂而皇之說出洛姓，居心叵測！」
皇姓是忌諱，普通人如果跟皇氏同姓，必須改姓，否則將以藐似皇室論罪！
洛塵敢用皇姓，要麼傻，要麼為了出名！
「也可能他不懂規矩！有些人隱居久了，與世隔絕，不懂為人處世！」
若塵如果知道他們這樣評論，肯定會譏諷一番！他姓若，
不姓洛！
「淮河退洪的事情你怎麼看？寒山有什麼目的？」洛滄海轉移話題，說起寒山的事！
「王爺，我記得寒山公子之前找過您，跟您談過他的宏圖大業。如果他真是為了天下蒼生，那麼這次純粹就是不想死太多人！」
淮河決堤，死的人將不計其數！
洛滄海點點頭，說道：「這只是其一！其二，他在向本王示好，算本王欠他一個人情！其三，這也是威脅。截引七條支流，需要的人手可不少！他在告訴本王，只要他想，就能在任何地方安排他的人手。呵呵，果然不愧是智謀無雙的寒山公子！」
想不到一個截流引水後面還有這麼多條條道道，不得不佩服寒山的智謀。
「王爺，那您有何打算？」
「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炎國之所以擴大地盤，除了寒山想要太平盛世，還有資源少的原因。炎國地域沙漠居多，難以種植農作物，所以糧食蔬菜稀少。」
洛滄海淡淡一笑，寒山公子既然不遠萬里助他一臂之力，他也不能太小氣，準備還一分大禮！
拿了紙筆，寫了幾封信，讓南山送出去。
第二天又是大晴天，南山欣喜之餘，又忍不住嘀咕：「欽天監不是說還有幾天大雨？這都放晴兩天了！」
「占星推算是揣測天命，天命會隨着機遇而改變。所以，不準也是正常的！」
洛滄海反而不在意什麼欽天監推算，天氣變晴是好事，至少洪水能退。
「賑災的事怎麼樣了？」
洛滄海問的不是豐昌城的情況，其他五省也有洪情。
「淮河截流，洪情就退了一半。各省賑災糧餉都已到位，安排的都是自己人，確保糧食能發放到難民手上。」
「雨停后，各地派兵進行搜救。避免瘟疫，無人認領的死屍都焚化處理。」
「至於被沖毀的村子，已經派人給倖存者搭建住房。對於佃戶，按您的要求，免了三年稅收！」
南山把情況大概說了一遍，末了又誇一句：「多虧王爺英明，洪情才能得以控制，難民能吃上飯，災后還能住上房。」
往年賑災，賑災糧餉一層層剝扣，到難民手上只有半碗清水的稀粥，住處就更別想了，有本事就自己蓋，沒本事就流浪至死。
許多人因為洪災后無法生存，進山落草為寇，專作打家劫舍之事！明明老實本分的人，被逼着走上另一條路！
洛滄海也知道官員腐敗，可如今也不是內訌的時候。外敵環伺，若朝廷動蕩，那就給了敵人可趁之機！
賑災不是難事，難的是銀子！國庫的銀子就那麼多，能批下派發賑災的不足百萬，幾個省的難民，百萬銀兩怎麼可能夠用？洛滄海用了自己的私庫，添了三百萬兩，這才堪堪夠用！
午後，南山準備了兩匹馬，洛滄海打算去城外轉轉，看看洪水目前的情況！
其實淮河水分流之後就沒有洪情危害，只是雨水不停，加上之前積壓的流水，才讓洪情看上去還存在。如今天空放晴，流水彙集江河，洪情自然就結束了。
如今要做的就是幫難民重建家園！
一路飛奔，遇見許多逃難的災民出城，如今洪水已退，他們都想回家。
兩人還去了趟淮河，見河水平緩，便讓駐紮在河堤的部隊撤退，去幫助難民蓋房。
轉了一個下午，見了無數拖家帶口的難民，聽了無數痛失親友的哭喊，看見了焚屍，看見了下葬。入眼儘是些凄涼悲慘的場景，即使兩人見慣了生死，此時的心情也格外沉重！
回城的路上，洛滄海遇襲了！
離豐昌十里處有個彎道，兩邊是樹木，數十支箭羽射向正轉彎的兩人。
洛滄海和南山從馬背上騰空躍起，躲過偷襲的箭羽。兩匹馬就慘了，中了幾箭，跑了沒幾步就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箭上有毒！
本以為會有一群蒙面人出現，結果兩人等了半晌都沒動靜。
「王爺，您看這箭！」
南山從馬身上拔出箭羽，發現有點眼熟，居然是軍隊專用。
箭羽種類繁多，洛國軍隊用的箭羽都是特製，箭尖及箭身都有「洛」字樣。
就算用的是軍隊才有的箭羽，也不能說明是軍隊里的人乾的。洛滄海自然也清楚這一點，所以他沒有開口。
南山進樹林查看，空無一人，刺客放完箭就走了！
「這是耍本王玩呢？」
洛滄海笑了，眼神卻逐漸變冷，轉首看向京城方向。
馬沒了，看樣子只能步行回城。
天色漸晚，兩人不得不用輕功，否則天黑都回不了城！
回到驛站，居然來了不速之客。
「王叔。」
洛子裕傍晚就趕到豐昌，本想着能在洛滄海這蹭個晚飯，誰知道等了半個時辰才見到人。
「三殿下。」
南山朝洛子裕行了禮，洛滄海卻是直接走進客廳，先是吩咐下人開飯，之後才隨口問道：「子裕什麼時候來的？」
不久前洛滄海才遇襲，洛子裕這個時候出現，是不是太巧了？
見洛滄海臉色不善，洛子裕不知自己哪做錯了，頓時小心謹慎起來。
「淮南洪情嚴重，父皇擔心王叔勞累，特命小侄來聽候王叔差遣。」洛子裕收到聖旨的時候也有些疑惑，不明白父皇的用意。
「不過，小侄一路過來，沿途洪水已退，災民在軍兵的協助下也住進了新房，個個都誇王叔英明。小侄本想跟在王叔身邊學學經驗，看樣子是來遲了！」
洪水確實退了，洛滄海今早才送出密信，京城還沒收到消息。而且京城遙遠，洛子裕趕了幾天路才到豐昌，更是錯過了退洪的消息！
「既然來了，明天去蓋蓋房子，體驗體驗普通人的生活。」
南山給洛滄海和洛子裕倒了熱茶，退站在洛滄海身後。
正好下人將飯菜送了上來，簡單的四菜一湯。
「還沒吃飯吧？來，一起吃！」
洛子裕看着那幾個菜，很想說吃過了。但臨行前母妃交代他多與王叔親近，他只能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