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難啃的鈦合金骨頭

法厄同星毀滅了，但它的解體並非發生在一瞬間。提亞馬特人充分利用了這不長的時間。包括「輕舟」在內的剩餘艦隊搭載上提亞馬特社會所謂的精英階層，踏上逃亡之路。160億人口的提亞馬特王國，約6億人口逃出生天。而他們那在馬爾戴克上的的近親，一部分轉到了馬爾戴克地下，另一部分則同樣擠上了「輕舟」。

當十字艦隊的步伐開始踏足太陽系邊緣之時，瑟.隆王等一眾王族都已經躺在了時間莢艙之中，等待時機蘇醒，亦躲避因統治階層自身決策錯誤，而氣勢洶洶的民意。興於貪婪，亦毀於貪婪。從此，這個好戰貪婪的種族，成為了宇宙里的流浪者，直到近20萬年後，他們再次在蓋亞星上興風作浪。

由於自身文明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提亞馬特人乖巧地選擇了永恆帝國這棵大樹，以土星要塞的所有權，換取了帝國的庇護，成為帝國的僕從。同時，這場源於傳輸網絡的大爆炸，也使得大部分遠古守護者留下的防禦工事失能。終於，太陽系內部對永恆帝國打開了大門。

統御帝國這個方向艦隊的是達納上將，這個皮膚白皙，一頭金髮的人類被稱為「盧古斯忠犬」，永恆帝國的重大戰役大都有此人參與，在攻佔天樞宙域的戰役中，他冷血地使用熱核武器把星球表面給犁了一遍，數十億生靈的性命成就了其殘忍、嗜殺的名號。同時，在多次永恆帝國的內部爭鬥中，他都堅定的追隨着盧古斯，高度的忠誠心和彪炳的戰功，使他收穫了「盧古斯忠犬」的名號。這次，盧古斯把這個方向的擴張交給他，也充分說明了永恆帝國對蓋亞及相關星系的極端重視。在外界的調侃中，蓋亞是盧古斯皇給予忠犬的一根肉骨頭，以獎勵他的忠心耿耿。

輕鬆收下了土星要塞，這本來是征服行動前設想的最大障礙。看上去計劃中的艱苦戰鬥，變成了一場旅遊。「忠犬」志滿意得，一邊向帝國報捷，一邊率領着艦隊直撲蓋亞而來，連靈魂系統的設置都沒顧上。意圖一鼓作氣佔領蓋亞。他手下的十字艦隊加上僕從艦隊，有約500萬將兵，其中一等戰艦近5萬，無人二等戰艦15餘萬艘。收拾蓋亞這類小型的行星，按以往時空裏的經驗，完全屬於過飽和了。

前來迎擊的華族艦隊規模並不算大。但當十字艦隊開始接戰時，突然發生交戰的廣域空間里，出現了大範圍的精神共振。這精神共振如此的強烈。以至於，十字艦隊依賴於腦控的的無人飛船大規模失去了控制。至於操控飛船的各種「人」，更是受到了強烈的精神打擊，心神激蕩，身體失能情況普遍。如同灌得爛醉后，還被送上擂台的拳手，根本沒用上任何謀略、戰術，在懵逼的狀態中，十字艦隊被揍了個鼻青臉腫，狼狽退到土星要塞損失過半，艦隊人員損失超200萬，丟失幾乎所有的無人戰艦；士氣低落，惶惶如喪家之犬。

這是自永恆帝國崛起后，只有面對銀河裏另兩大勢力才可能出現的重大失利，失利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永恆帝國的上層，宮廷內外調侃著「忠犬」似乎撿到了一根硬骨頭，鈦合金那種！然而，達納並非無能之輩，他在向帝國求援后，旋即以土星要塞為依託開始組織防禦，着手穩定軍心，處決後退的士兵和官員，邀請帝國科學院前來，同時，鋪開安裝靈魂收割裝置。「忠犬」嗜血好殺的另一面也確實是一個能幹高效的官員。至少比起帝都那些高高在上，自認為高出其他人或者種族一等的貴族老爺們，更像一個活生生的人。

而他的對手，華族艦隊大司馬庚乙正聆聽着逃難的馬爾戴克人對帝國的描述。同時，等待着長老們對俘虜問心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