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不讓人省心
林棠剛才還覺得臉上熱熱的，聽見小五這樣承認了自己，莫名的感覺鬆了一口氣一樣。點了點頭有些得意的說道：
「是吧，這隻能說陸大人像你一樣是個有眼有珠的好人能知道我為衙門付出了那麼多。」
小五歪了歪頭，有些猶豫的問道：「有眼有珠，這是個什麼詞兒？這真的是個詞兒嗎？我怎麼沒有聽過，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還是你有文化。
話說回來，這要是有人這樣全心全意的為我你們心思撲在我要忙的事情上，我不光給他晾茶水。我腦袋都能晾給他。」
林棠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來。
「人家好端端的要你一個大腦袋有什麼用？你這個大腦袋還不怎麼好用，給人家人家當球踢嗎？」
「嘿！你這人！我看你是不想知道，錢莊現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吧？」
林棠趕緊連連擺手，一臉真誠的說道：
「好小五，想知道我當然想知道，你看我這跑的一身的汗，就知道我有多麼迫切的想知道現場到底發生了什麼了。
我去的時候說到底兩條腿兒就是趕不上人家馬車四條腿跑得快，黃花菜都涼了，加上又是衙門的事情，現場怎麼打聽，也打聽不出什麼事兒來。」
「那肯定是打聽不出來呀。現場哪敢說呀，不光是因為有咱們的知府陸大人，當時巡撫白大人也來了。」
林棠點了點頭，果然不出所料，「我猜那馬車裏面就是陸大人和白大人兩位果然是這樣了，那巡撫白大人跟着去幹什麼？看熱鬧嗎？」
「因為什麼原因去了這我就不知道了，他們不跟我彙報。我哪裏知道呀，這可都是人家腦子裏的想法。」小五隨口說道。
「也是，你只告訴我現場發生了什麼，白大人是怎麼說的？」
「現場的場面，那可真大呀。」
小五說着給自己倒了一盞茶水，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下去。放下茶杯，這才接着講。
「你可不知道我去的時候，那王家的人已經在錢莊的門口鬧開了，口口聲聲的說是自己的錢存在了錢莊裏面，如今想取，錢莊的管事和掌柜，就是不給他取錢。他要讓周圍的人給他做主，讓錢莊趕緊把錢還給他。」
「果然這種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場景，到哪兒都可以用得上。可是我聽錢莊的管事之前跟我講過，王家的錢也沒有到時間啊。」
「誰說不是呢？那錢莊的掌柜也急了，出來和周圍的人說。當初這王家是為了要那份利息簽的那個契券，上面寫的清清楚楚。早一天也是取不出來的，所以其實這個事情還是錢莊有理有據。」
「那這個有理有據有用嗎？現場的那些人圍起來看熱鬧的那些人可吃這一套嗎？」
林棠有些着急了，畢竟她一想當時那個場面就覺得頭疼，這要是周圍的人都把這件事情當成茶餘飯後的笑柄。那麼錢莊的日子會更加難過了。
「吃什麼吃呀？現場的人都巴不得事情鬧得更大一些，他們好看熱鬧，瞧熱鬧嘛，總是不嫌事情大的。而且他們都偏向於弱者，在這個裏面，無論當初的契券是怎麼簽的。只要現在拿不到錢，那反而成了王家有理了。」
「那這可怎麼辦呀？」
林棠的胃口被小五徹徹底底的吊了起來。
「然後，陸大人來了。」
林棠一聽小五這麼說便又有些着急了，開口說道：「我知道，我路上就遇見陸大人了，肯定是陸大人去了現場呀。但是這種情境下，大人到場也不是什麼好事。」
小五忽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剛才鬧騰，像皮猴子一樣的神態已經全沒有了，反而安安靜靜，看着十分乖巧可愛的樣子。
「陸大人來了。」小五再次說道。
「我知道呀，你剛才就已經說了一遍了。我想聽接下來怎麼回事？你倒是快說呀，怎麼婆婆媽媽的，翻來覆去老是這一句話，像個老太太。」林棠上前說道。
小五抬手指了指林棠身後的方向。
「是大人，陸大人真的來了。」
林棠立馬回頭見門口出現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正是陸辰。
「他怎麼來了？這個時候難道不應該是陪着巡撫白大人嗎？怎麼會突然來四方客棧？」
林棠十分不解的問了一句便也不敢多耽擱，趕緊迎上去。但是心裏卻隱隱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你……大人，您怎麼來了呀？這個時候怎麼得空來四方客棧？」
「你過來，我有事找你。」
林棠見陸辰臉上並沒有什麼太和顏悅色，似乎更加偏向於鐵青著臉，於是廢話也不敢多說，趕緊跟了上去。
兩人剛來到二樓的雅間，景歷已經是輕車熟路的觀賞了雅間的門。
「大人，您是得空了四方客棧嗎？還是有事情來找我呀？那有事情是不是個幌子，實際上就是路過，想進來看看我嗎？」
林棠看陸辰臉色不對，便趕緊說了一些開玩笑的話，想調節一下氣氛。
可是面前的這一位知府大人的臉色卻並沒有因為他所說的玩笑話而變得有意思的親切，反而是帶上了些許的怒意。
「林棠，我記得清清楚楚，我室友和你講過的。錢莊的事情關係十分複雜。和城中的達官顯貴之間的關係更是盤根錯節。
我也再三和你強調，一定不要讓自己牽扯其中對嗎？」
林棠一愣，看着陸辰說話如此強硬，是明白剛才為什麼自己會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了這種。如此壓人的氣勢之下，但凡是個人也會感到有不祥的預感。
「大人您……您的確是說過。」林棠心裏有一點心虛，畢竟之前陸辰和自己三強調的時候，自己也是反覆答應了他的。
難道就因為自己答應了他之後又食言了，就會惹的他如此生氣嗎？
想想也是，誰願意接受自己的屬下出爾反爾呢？
林棠看陸辰臉色如此難看，便趕緊退了一步，小心翼翼的說道：「大人，這件事情的確是我的錯，我本來是答應了您的。但這個事情事發突然，加上錦江布行的錦公子直接求到了我這裏。」
「哦，原來如此，原來是因為錦江布行的錦公子。所以讓你徹底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對嗎？」
陸辰的聲音更加冷冰冰了。
林棠抬眼看上陸辰，心裏面更是敲起了退堂鼓，顯然剛才自己說什麼都行，就是不應該。好端端的去提什麼錦江布行的錦公子。
「大人誤會了，不是因為錦公子他這個人，而是因為錦公子他跟我說的這個事情。之前我是想去錦家那裏借一些現銀做炭火的生意。
之後才知道了，原來錦家因為生絲生意上的事情已經沒有了現銀，後來他家想把錢從錢莊裏面取出來，沒有辦法了，才來找到我。我也只是去錢莊問問事情大概的情況……」
「那我問你去錢莊問問大概的情況，算不算去錢莊？算不算讓你自己牽扯其中？算不算你已經和錢莊的管事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上了話？」
林棠默默的咽了咽，一句話也說不出，只能非常心虛的點了點頭，心裏覺得自己應該是做錯了一點小事，但是這個事情也不至於讓一位知府大人拋開了其他的事情。在如此忙碌的時候，我來到四方客棧親自和自己對質啊！
而且林棠心裏也有些委屈巴巴，如果是平常的時候也就罷了，現在不一樣了，這個人不是冷冰冰的知府大人，而是自己小時候就認識的那個陸哥哥。
更是如今事事維護自己的陸辰。
怎麼到了現在這個時候突然就朝着自己翻臉了，還是因為這樣一個聽起來似乎不太成立的原因？
陸辰現在的嘆了一口氣，也感覺自己剛才說話有一些重了。
本來來的時候只是想着嚴肅一些，讓她把這個事情記在心裏。不要以為是些嬉皮笑臉的事情，可是直到她突然提起了錦江布行的錦公子……
莫名的情緒上來，陸辰直到把狠話說完了，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語氣實在是不應該。
「你可能覺得這個事情不是什麼大事。但是我叮囑你的事情，必定有其中的緣由。」
陸辰的聲音鬆散了下來，更像是話家常一樣，「錢莊的事情，因為涉及的人太多，我也不便把所有事情都講給你聽。所以我囑咐你不要牽扯其中，也必定有其中的道理。」
「大人，我知錯了。」林棠聽着對方的聲音有些松，就想趁機趕緊就坡下驢想要結束這個有些尷尬的對話。
「你哪裏知道錯呀。」陸辰淡淡的嘆了一口氣接着說，「你跑到錢莊里去說錦家的事情，不出片刻，王家的人便就知道了，帶着人就往前莊裏趕。
幸好錢莊的人沒有答應你。這如果因為看在衙門的面子上，應了你的要求，那王家的人必定不會讓你走。」
「竟然是因為這個，那王家的人怎麼會知道？」林棠很是不解，明明身邊沒有人，但也壓低了聲音小聲的問道，「但是您不是說錢莊的事情是你一手安排的，裏面的人都十分可靠嗎？」
陸辰搖了搖頭說道：「凡事都要在特定的情況和時間下才能印證。當初裏面的人都可靠，是因為不需要向外傳遞消息。
即使不同往日，如今有很多的消息需要他們知道。便由着他們安插進來的人。想要的就是讓他們把消息傳出去。
你可倒好，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去交了實底。幸好那個管事是個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知道，就算你是我身邊十分得力的人，凡是也怕萬一，所以他並沒有給你面子，也沒有答應任何你求他的事情。而且第一時間在錢莊裏面靠得住的小夥計，來給我送消息。」
林棠想起自己在錢莊裏面拉着管事。一遍又一遍確認的樣子，感覺自己真的是蠢透了。
「這消息已經全部都被王家的人知道了嗎？所以今天王家帶着人到錢莊去鬧，讓大人您在巡撫白大人面前沒了臉面，都是因為我的過失。」
林棠一邊說。一邊懊惱的用手死死的揪著自己的衣襟。
身上的這件衣裳，還是陸辰給他的那一身，平常穿的時候都是仔細養護，怕怕刮花了外面枝花錦的料子。
洗完了衣裳晾曬的時候更是抹平了，生怕留上了褶皺。
可如今這個情境下，林棠已經管不了那麼多，死死的摳着衣裳，無比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