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殺人

一夜過去，白洛的喉嚨已經啞了，眼中滿是血絲，原本白嫩的皮膚也變得黑乎乎的。

白滄瀾從屋裏走出，看了看盆里的水，「看樣子效果不錯！」

水已經由清澈變成了黑色的，其中還有臭味散出。

白洛聽到白滄瀾的聲音，原本呆坐的身體動了動，從盆里走了出來。

身體上一層黑色的東西，臭味瀰漫。

「感覺如何？」

還感覺如何？在這坐一夜，渾身疼的針扎一樣，還感覺如何？

「你沒發現你長高了嗎？」

聽到這話，白洛低着的腦袋立了起來，仔細觀察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好像是長高了。」白洛手在頭頂比劃了了兩下，發現自己比原來高了一點，兩三公分吧！

這一發現倒是讓白洛舒坦不少，這一夜的罪沒白受！

「快去洗洗，換身衣服。」說着白滄瀾沏了杯茶，坐在屋前的石台上慢慢品茗。

洗好換好，白洛發現自己的皮膚變得更加光潔了，那一層黑色的都是體內排出的污垢，洗掉之後感覺神清氣爽。

「力氣好像更大了。」感受着體內傳來的力量感，白洛不禁揮舞起之前練習的拳法，竟然有陣陣勁風聲。

「不錯，身體更強了，再來兩次應該就能開始修鍊了！」白滄瀾看着白洛，捋了捋鬍子說道。

白滄瀾雖看着老，但是精氣神十足，一頭白髮根本遮蓋不住渾身的力量與活力。

聽到這話，白洛差點沒暈過去，還來兩次，我命還要不要了？

「正好趁著煉體結束上山采點靈藥回來。為了給你煉製這枚淬體丹，可是用光了家裏所有的靈藥。」說着，白滄瀾放下茶杯，點了一支旱煙，津津有味地嘬起來。

白洛無語，背起背筐上山採藥！

青竹山雖然不大，但是上面的藥材豐富，不僅普通的藥材種類多樣，就連靈藥也有一些。

靈藥就是吸收天地靈氣生長的藥材，這種藥材比普通的草藥要珍貴許多，對於修行之人更是價值不菲。

在青竹鎮上，有不少人都會上山採藥，運氣好碰到靈藥，一家人一個月的口糧就有了。

白洛順着山路走着，已經半天了，別說靈藥，草藥都沒見到一株。

「今天運氣不行啊！」

額頭已經有細汗冒出，嘴裏輕輕喘氣，找了一處陰涼地休息一下。

背靠大樹，眼睛看着前面一片密林。這裏已經是白洛走過的最遠的地方了，再往前他就沒去過，並不是因為遠，而是那片林子有點陰冷，怪恐怖的。

「要不進去看看？萬一有靈藥呢？」白洛心中想着靈藥，膽子也肥了一些。

「就深入一點，應該不會有問題。」

想着，白洛重新拿起鐮刀和背筐，壯起膽子朝着林子走去。

一股股陰風吹來，白洛渾身雞皮疙瘩起來了，雙手摩擦著，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往裏走。

這片林子很密，只有一個入口，也只有一個出口，深入其中很容易迷路。

林子內光線進不來，而且還有水霧，視野並不開闊。

「沙沙……」一陣風吹樹葉的聲音傳出，原本就神經緊繃的白洛嚇得一激靈，警惕地看着四周，發現只是樹葉響便鬆了口氣。

「沙…」

這次的聲音跟剛剛很像，但白洛依舊能分辨出，這次不是風吹樹葉，是真的有東西！

此時白洛的心反而靜了下來，從背筐中抽出鐮刀，目光警惕，一步步的朝着林子深處走去。

「沙……」

左邊，眼睛跟隨聲音望去卻什麼都沒看到。

「沙……」

右邊，又是什麼都沒有。但能夠知道的是，聲音越來越近了。

「嗖！」

來了！

當即眼神一凝，一個後空翻閃避，一條渾身雪白的小蛇飛出，從白洛的臉上飛過，毒牙清晰可見。

「寒玉蛇，低級下等靈獸。」白洛認識這條蛇，以前跟白滄瀾一起上山的時候遇到過。這蛇毒性不強，但是速度極快，身形小，不容易捕捉。

靈獸比起野獸要難纏一些，野獸體內不存在靈力，但是靈獸不同，它們會吸收天地靈氣修鍊進化。

相同種類的野獸絕不是靈獸的對手。就像一條普通的眼鏡蛇根本不會是這條寒玉蛇的對手。

但也有例外。

例如一頭草原霸主獅子，對付一隻低級的風狼王，也討不到好處，很可能會被反殺。

低階下等的寒玉蛇，對於白洛來說並不困難。

速度很快，張開獠牙，再次撲來，身體表面還泛著寒光。

白洛腳下一蹬，身體向側邊飛出，再次躲開。

兩次沒有得逞，寒玉蛇並沒有再次發動進攻，盤踞在一棵樹上，蛇瞳盯着白洛，毒牙露出，蛇信從兩牙之間吐出。

這種蛇面對比自己大的對手時不會貿然出手，只有等對手放鬆警惕之時才會再度偷襲。

白洛也清楚這一點，於是他收起鐮刀，沒有再看向那條蛇，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繼續向前走。

就在這時，那條蛇動了，再次射來。

「嘿嘿…」白洛嘴角勾起，猛然轉身，順手抽出鐮刀朝着射來的方向丟出。

之後寒玉蛇，頭身分離，尾巴不斷地扭動着，片刻后沒了動靜。

寒玉蛇的蛇膽也算是靈藥，有強身健體之效，對於白洛來說正好有用。

手起刀落，一枚散發着寒氣的蛇膽出現在手中。

張開嘴，一口吞了下去！

「嘔…」這一下差點沒吐出來，太苦了！但是這東西的效果卻是出奇的好。

服下后，一股寒氣自體內遊走，不斷洗刷著體內的五臟六腑，最後擴散到肌肉再到皮膚。

一圈下來，一口濁氣吐出，感覺精神一振。蛇膽的藥力並不會這麼快就消失，依舊在洗刷著全身。

白洛滿意的拍了拍手，彈了彈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接着向前深入。

「寒幽草！一品中等靈藥！」眼前一棵碧綠的小草輕輕搖晃，草尖上還有些許寒霜。摘下，丟進背筐。

找到一株靈藥，白洛心裏美滋滋，也不想着走了多遠，接着往前。

之後又找到了幾株靈藥，這一次的收穫可謂是大豐收。

正在白洛想要返回時，一棵冒着寒氣的竹子出現在視野中。竹身筆直，竹葉霜白。

「破寒竹？」白洛也並不確定這是不是破寒竹，不管是不是，這棵竹子也必定不凡，砍了再說。

鐮刀在手，手起刀落。

這棵竹子就變成了無數段，連葉子一起塞進背筐。

「小子，找到什麼好東西了？」

兩個大汗，手裏拿着短刀，見到白洛框裏的竹子，眼神中泛著貪婪。

「大哥，那是破寒竹吧！我聽說阮家正在重金懸賞，咱要是能夠得到，那不是發財了！」說着，那人不自覺地抹了抹嘴角。

「竹子放下，我們放你走。」為首的那人滿臉橫肉，身上還有幾塊疤痕，是個狠人。

白洛放下竹筐，走到一邊。

那人見到白洛挺懂事的，開口道：「小子算你識相！」

「識你大爺！」大喊一聲，鐮刀抽出，當即橫掃而出。

兩人見狀連忙後退。

「不知死活！上。」

兩人揮着短刀，大步刺來。

「九相拳法！」

后閃徐晃一下，躲開兩人的進攻，接着腳下用力一蹬，單手撐地，空中一個空翻，藉著身體在空中的蓄力，一腳踢向其中一人的脖頸。

「咔…」

那人捂著脖子，口中血沫溢出，之後倒地不起。

見到同夥已經廢了，那人也意識到眼前的這個年紀不大的少年並不好惹，不再大意，眼神警惕起來。

「小子，有點本事！」

短刀在手中轉了兩圈，重新握住，猛地對着白洛的胸口刺去。

鐮刀上提，刀身擋住了刺來的刀尖。

伸手抓住對方手腕青筋，用力一掐，短刀脫手落在地上。

「啊…」

一聲慘叫，接着肘擊，拳擊，轉身翻滾側擊……

一套下來，對方已經毫無還手之力。

最後一擊，鐮刀出現在手中，猛然刺去。

「噗嗤！」

結束了！

看着滿手的鮮血，白洛意識有些模糊。這是他第一次殺人，雖說是正當自衛，但也算殺了人。

恐懼感襲上心頭。

打鬥時由於精神集中，所以才沒有其他的想法，唯一的想法就是解決眼前的兩人。

現在……

意識漸漸模糊，最終昏了過去。

……

白洛意識消失的下一刻，一個老者憑空出現，背起昏倒的少年消失在原地。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洛眼睛緩緩睜開，意識緩緩恢復。

坐起身，白滄瀾就在對面。

「血！」

看着自己的雙手，血還在。這不是自己的血，所以才感到害怕，恐懼。

「白爺爺，我，我殺人了！」白洛語氣中滿是自責，他也不知道那兩人怎麼就死了，當時的情景腦海中依舊清晰。

白滄瀾眼神中沒有多少波瀾，說道：「殺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為什麼殺人！」

「你以後可能還會殺生，你應該漸漸習慣這種感覺，否則以後面對危險時，如何下得了手。」

「那兩人的手中必定沾了不少鮮血，本身也不是什麼好人，你殺了他們，報應罷了！」

白洛聽着，可一時半會依舊緩不過神。

他自己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竟然會殺人，兩條生命斷送在自己手中，這種感覺很骯髒，很血腥。

這不是他想要的。

「你今日不殺他們，明日就會有人死在他倆的手中。好好想想吧！」

說完，白滄瀾便離開了。

「咚咚……」

「洛竹，洛竹……」

聽到門外的聲音，白洛回過神，打開門，只見小荷氣喘吁吁，神情慌張。

「小姐，小姐……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