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阮家

第一章 阮家

漆黑、深邃,彷彿任何到達這裏的東西,包括光都凝固了一樣。這周圍死一般的沉寂,沒有時間,沒有空間,沒有任何維度,一切的一切在這裏都失去了意義。

這裏是虛無。

一個身披亮銀鎧甲的武士飛快地穿過這片虛無,沒入虛空,消失不見。

······

「不好啦,洛竹哥!」一個小巧的丫頭慌忙跑來。

「小荷,怎麼了?慌慌張張的。」

說話的小男孩叫白洛,不過別人都叫他洛竹,不知道為什麼。八九歲的模樣,小臉粉嫩可愛,讓人忍不住想要揉兩把,若是只看臉肯定以為是誰家的小丫頭。

小荷順了順氣,「青兒,青兒又被阮雄欺負了,我趁着他不注意才跑出來的。」

「什麼?走,帶路!」

前兩天,白洛在山上練功,恰巧碰見阮青兒和小荷被三個少年追着跑。以為是壞人,白洛出手將那三個少年打的屁滾尿流,滾回山下去了。

那之後青兒和小荷便經常上山找白洛一起玩。

···

兩人進入一座大院,門匾上寫着阮府兩個大字。

剛進門,白洛就聽到女孩的抽泣聲。

「青兒···青兒···」聽到聲音,白洛不禁加快腳步,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阮雄,又是你!」

一個紅色頭髮的少年攔住了白洛兩人的去路,此人正是阮雄。

阮雄很高,比白洛高了一個頭,天氣不冷,此時對方就穿着襯衫外套,手裏還拿着根竹棍。

「又是你這個土孩子,上次在後山壞了老子的好事還沒找你算賬呢,今天自己送上門,正好給你點教訓。」說着,阮雄抽出竹棍就要打白洛。

小荷見狀趕緊擋在白洛面前。

「阮雄少爺,你再這樣我就告訴老爺了。」

聽到老爺,阮雄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下去手,看來還是有所顧忌。

阮雄是阮家唯一的男孩,不過並不是阮家家主一脈的,而是家主弟弟的兒子。

家主膝下無兒,只有阮青兒一個女兒,平時也疼的厲害。阮青兒年紀小,才九歲,比阮雄小三歲,阮雄十二歲。

「哼!我怕你告狀?老爺如今痛疾在身下不了床,又能把我怎麼樣?」

阮雄一副無賴樣,不過最後竹棍還是沒敢打下去。

以前阮雄不敢欺負阮青兒,就是因為阮家主在,阮青兒又是唯一的孩子,地位比阮雄還要高些。

但自從家主下不了床以後,阮雄仗着他爹也就是阮青兒的叔叔,暫時掌管阮家事務,就開始肆無忌憚。

一開始只是簡單的出言不遜,說些阮青兒的壞話,讓一些小夥伴遠離她;之後見到阮青兒性格柔弱,便變本加厲,有時還會動手打人,威脅青兒不準告狀。

小荷多次想要告訴夫人,但都被阮青兒阻止了,直到白洛的出現。

「快滾開!」白洛雙拳緊握,側頭望着阮雄,眼神中滿滿的怒意。

「土孩子,敢讓我滾?看我不打好你!」說着手中的竹棍再次揚起,一把拉開小荷朝着白洛抽去。

輕微側身,輕鬆躲過這一下,趁勢單手掐住阮雄手腕上的青筋,用力摁下,「啊!~~」

「快鬆手!」

白洛感覺差不多了,再用力這手腕就要廢了,收力,但並未放開對方的手腕。

猛然用力往身前一拉,小腿彎曲,膝蓋直接頂在阮雄的小腹上,另一隻手抬起,一個過肩摔將阮雄放倒在地。

「我有名字,我的名字也不叫土孩子!」

說完趕忙朝着哭聲跑去。

哭聲是從倉庫里傳出的,門已經上鎖,鑰匙還在阮雄身上。

「我去拿鑰匙。」小荷正要跑回去卻被白洛攔住了。

「他估計已經跑了,直接踹開吧!」話音剛落,「砰!」的一聲響起,門上帶鎖的鐵環直接被踹下來,門開了。

裏面一個女孩正蹲在滿是灰塵的角落,裏面還能看見幾隻竄來竄去的老鼠。

「小姐,小荷來晚了。」小荷聲音發顫,趕忙上前替青兒擦着眼角的淚水。

「青兒,以後阮雄要是再敢欺負你,你就來青竹山找我,我來教訓他。」白洛怒氣還沒消,這阮雄實在是太過分了,將一個小女孩鎖在一間房子裏,裏面還有老鼠。

女孩子對於老鼠的恐懼相當於老鼠對於貓的恐懼,這次之後可能會造成心理陰影。

剛帶着阮青兒走出來,便見到門口早已站着一位中年男人。旁邊便是阮雄。

只見阮雄揉着手腕還捂著肚子,對着旁邊的男人說,「爹,就是這個土孩子,他打的我。」

這位中年男人就是阮雄的父親,阮家的二把手,阮江!

阮江看着自己兒子的手腕,上面還有四根手指的凹痕,紫了一片。

「哼!敢在我阮府打人,來人,抓起來,打三十板子!」

白洛輕呵一聲,「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當初你兒子欺負青兒的時候你怎麼不站出來主持公道,現在你兒子被打了,開始護崽了?」白洛很不客氣,對於這樣的人根本不需要客氣。

阮江也沒想到一個八九歲的孩子能說出這種話,眼神立刻陰翳起來。

「小王八蛋,老夫現在就要替你家長教育教育你。」阮江擼起袖子正要親自動手,身後一道女子的聲音傳出。

「出什麼事了?怎麼這麼吵!」

阮夫人也就是阮青兒的母親來了。

阮江見到來人,立即收手,「嫂子,你看看這小子把雄兒打的,手腕都紫了。」說着還舉著阮雄的手腕放到阮夫人的臉前。

「他剛剛說的是不是實話。」夫人沒理會阮江,看着阮雄說道。

阮夫人的氣場很足,輕抬下巴,眼神嚴厲,一時壓得阮雄不敢說話。

見對方不吭聲,夫人也沒繼續問,隨即轉頭看向阮青兒,眼神變得柔和起來。

「青兒過來。」

阮青兒眼角的淚痕還沒幹,看着到來的母親,又開始輕輕抽泣起來。

「青兒,別怕,娘在,告訴娘是不是雄兒欺負你了?」

阮雄心慌了,當即怒瞪了一眼青兒。

被瞪一下,青兒連忙躲進夫人懷裏,不敢說話。

「我知道了…」

緩緩起身,站在阮雄身前,「啪!」

「這只是警告,不只是對阮雄的,也是對你的,再有下次,我會直接告訴家主,我相信他也不會看着你們父子倆胡作非為!」

「治療痛疾的藥方已經找到了,只差一味破寒竹葉作為藥引,這段時間我不希望府內出現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說完,帶着青兒離開了,白洛和小荷也跟了上去。

夫人的這番話並不只是警告阮雄,還是在警告阮江。

阮江惡狠狠地看着夫人離去的背影,「阮鼎,等我掌握阮家,定要將你們一家趕出阮府。」

阮鼎就是阮家的家主,青兒的父親。

阮鼎卧床以來,阮江就想盡一切辦法控制阮家的商鋪財產,企圖將家主之位佔有。

阮鼎以及夫人都是知道的,但是一時間也沒有辦法,只能希望阮鼎的病快點好,這樣才能打破阮江的陰謀。

阮江身後,一個賊眉鼠眼的男子奸笑道:「那邊的都買通了!」

「很好。」

「阮鼎,看你怎麼跟我斗!」

……

事情平息后,白洛也回到了青竹山上。

與白洛住在一起的還有他爺爺,白滄瀾。他們是兩年前來到這裏的。

「破寒竹葉……破寒竹葉……」一路白洛嘴裏都念叨著,在得知了這是最後一味葯之後,白洛也想為阮家做些事,不為別的,只是單純的想要青兒不再被欺負。

與白洛住在一起的還有他爺爺,白滄瀾。他們是兩年前來到這裏的。

青竹山不大,山下就是青竹鎮。

阮家就是青竹鎮最大的商戶,鎮上幾乎一半的店鋪都是阮家的。

「白爺爺,你在做什麼?」

白洛剛回來就看見白滄瀾手中懸浮着一個玉盤,上面光華四射,十分奇特。

只見玉盤脫手而飛,化作一個龐大的光罩將青竹山的山頭籠罩而進。

做完這一切,白滄瀾才看向白洛,「教你的拳法練的怎麼樣了?」

白滄瀾之前教過白洛拳法,說是用於防身。不過白洛很聰明,每次都一看就會,打兩遍便能掌握住要領,對此白滄瀾也感到很欣慰。

「學會了,九相拳,重在力量的自如收放,今天還小小的實踐了一下。」

實踐指的自然是阮雄。

「白爺爺,我什麼時候才能開始修鍊啊!」

白洛很憧憬白滄瀾的使用的那種上天入地的力量,對此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問這個問題了,只不過每次都被白滄瀾以身體強度不夠而拒絕。

「你才兩歲,身體強度還不夠。」

兩歲?沒錯,白洛才兩歲,但是看起來卻有八九歲。

對於白滄瀾的這句話,白洛已經習慣了,就在他滿臉失望想要進屋時,聽到白滄瀾的聲音再度響起。

「不過,我有辦法讓你的身體強度快速提升。」

白洛瞬間來了興趣,兩眼放光。

「把這個服下,然後脫光衣服,打盆水,今晚你就在外面泡一晚。」

「啊?」白洛還以為是什麼立刻見效的辦法,聽到今晚不能進屋,腦袋又耷拉下去。

白滄瀾遞給白洛一枚黃色渾圓的丹丸,然後進屋關燈睡覺。

「什麼嘛!」

心裏鬱悶至極,就這玩意就能強化身體?鬼才信。

雖這麼想,但白洛還是按照白滄瀾的話打盆水,脫光,服下丹丸泡了進去。

丹丸剛入口,就迅速融化,一股藥力流淌而出,白洛舒服地呻吟一聲,但下一刻畫風就變了。

「啊……」

原本的舒暢感消失,隨之而來的是劇痛,渾身劇痛,好像一萬根針在扎一般。

這個季節夜晚的風還是很涼的,但盆里的白洛此刻已經滿頭大汗,緊咬牙關,喉嚨間還能聽到低吼聲。

屋內的白滄瀾盤腿坐在榻上,聽着白洛的吼叫聲,不僅沒有擔心,反而嘴角還帶着微笑。

「不是想修鍊嗎,那就吃點苦頭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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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源之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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