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異人的消息

辛棄疾大大曾經說過：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現在用來形容我們這組人的境遇，簡直再貼切不過了。

因為受了傷，向村民家裡借了一頭牛，拉了一輛板車，我躺在車上，跟著前方的三匹馬走走停停，最終還是出了文龍村。萬萬沒想到，最後我還是實現了原來的夢想，坐上了蘭博基尼。回首仰望，山腳下的小村落，炊煙裊裊，暖風習習，看著田間地頭忙碌的人們，看著從血堂下課奔跑的孩子們，一股走出大山的自豪感與落寞感交織在心頭，無法言說。

最近師姐的話很少，不知是她擊殺了柳婦人之後心境有所變動，還是我原本就不了解她。是啊，我同她相處不過月余，在鬥嘴的時候，我以為她是同我互噴垃圾話的俏皮隊友，在練武的時候，我以為她是成天以大欺小自己默默努力生怕被我超過的競爭者，卻未曾想過她原本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或許我在內心自己給她安定的人設就是錯誤的，她一直都如現在般高冷，專於練舞，不屑交際。

胖瘦兄弟二人也沉默寡言，一路無話。原本除魔衛道，替天行道的結果是達到了，但是不論是在後山之爭中做了配角，還是在夜深人靜時，都會拷問自己的內心吧。我自嘲地笑了笑，如果不是柳夫人死意已決，我恐怕會如英雄般的凱旋迴村，而不是像今天一樣，偷偷的離開這裡。

就這樣風餐露宿的走了一天，讓我無比懷念起在記憶中閃回的便捷的交通工具。我看見前方突然湧起遮天蔽日的灰塵，真想站起來看看是怎麼回事。還沒來得及付出實踐的時候，盧進發言道：「前面好像有軍隊過境啊，這個方向他們是要去邊關嗎？」無人應答，現在大家都這麼冷漠的嗎？

好在向我們疾馳而來的幾騎軍隊斥侯證明了他的猜測，沒有讓場面一再地尬住。策馬向我們起來的一行人，大概有十餘騎，各個跨刀，但是沒有穿鎧甲，應該是府兵斥候。

盧進見狀，連忙迎了上去。「在夏江州府西城捕頭盧進，奉府尹命辦事。現欲回江州。我看兄弟後面怕是有上千人，如不影響，能否告知有何事發生？」

領頭的斥侯並沒有回答路徑的問題，反而對著我們說道。「那輛牛車往邊上停一停，一會兒我們的主力軍隊要借道此地，不要誤了我們行程。」說完便朝兩邊的人使了使眼色，立即有人騎馬過來，欲將我們趕離官道。

旋葉劍突然在舒靈的引導下，騰空而起，驚的這些斥候停止了前進的步伐。舒靈緩緩說道：「我先生是當朝禮部尚書侯尚書，請問發生了什麼事？若有需要我們幫助之事，我們也可以盡綿薄之力。」

斥候頭子連忙抱拳還禮。「不敢勞煩。在下奉江州府尹命前往大散關，目前本支軍隊的將領是王雙校尉，作為先頭軍隊協防大散關，抵禦異人入侵。」

「何為異人？是北方的修羅魔物又打過來了嗎？」舒靈一臉不解的問道。

「大人地處邊陲之地，可能有所不知。幾日前各地邊防關卡傳來消息，有不明人士衝擊關卡，嘴裡說著我們聽不懂的語言。個個皆已入道，見人便屠，暴躁異常。雖因其不懂戰陣，不知章法，被我們擊退，但他們越聚越多，已多地告急，以陽平關為甚。更為奇異的是，就連修羅族和妖族鮮血都是紅色的，而他們流出來的鮮血都是綠色的，實屬見所未見，聞所未聞。故丞相給其取名為異人。十二聖之一上柱國牛仇將軍已經趕往陽平關，

我們江州的大散關目前壓力是最小的，故如今才動。」

聽見斥候的話，我越聽越心驚。不自覺的，腦海中浮起一個斜劉海的頭像，他說他叫什麼來著，雲峰嗎？又說了些系統，玩家，公測之類的，我的鑒定術不會也與此有關吧？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傷口，沒有變成綠色的徵兆。綠色血液的設定估計是某局傑作。那沒事了，不會被封殺，也不會被當作異人打殺。

舒靈沉吟半晌，緩緩說道。「鮮血為綠色，這的確聞所未聞。既然如此，我們把道路讓開便是了。」

「多謝大人。我們還要繼續往前探路，就不多作陪了。」說完，這些斥候齊齊抱拳，翻身上馬，揚鞭繼續向前趕去。盧勇翻身下馬，將我的牛車拉到了路旁。瞧瞧，這是蘭博基尼應該有的待遇嗎？牛都不滿了。

大家都不講話，乾等是最無聊的，不知道等了多久，就在我處心積慮想講幾個冷笑話給大家降降溫的時候，終於看見了先頭部隊。

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以前我想象不出這首詩所描繪的場景，現在真實展現在眼前，帶給我了無與倫比的衝擊力。不到兩米寬的小路上，兩位府兵為一排，並排行走。他們穿著標準的制式服裝，兵器也五花八門，有刀有槍，背上背著弓箭，有的人腰間別著弩。戰馬不多，騎馬的人更不多，舉著夏國的旗幟，未看出軍紀森嚴之感，只感受到了蒼涼迎面撲來。

我們推到了路旁讓行，一邊看著前進的軍隊。一邊盧進在同我瞎聊。「我們夏國的軍隊設有十人隊、百人隊和千人隊，十人隊里設一名九品，百人隊里設一名八品，千人隊里設一名七品。萬人隊里設一名四品，兩名五品。四名六品。所以我夏國軍隊戰力極高，屬四國之首。目前我們看到的都是些府兵，府兵平日里多用作戰備軍隊，用以剿匪之類的。並不會按照正規軍隊的配置來配備品級高手。可能有的十人隊裡面有九品高手，有的沒有，完全是隨機的。我兄弟二人就是府兵，當府兵呢，離家近一些，平日里過得也輕鬆一些。當正規軍吶，離家遠，操練中，但是軍餉比我們高一些。所以每個人的追求不一樣吧。」

我本來在聽盧進聊天打屁，突然軍隊里一輛馬車吸引了我的注意，雖然看起來並不富麗堂皇，但卻給人以庄貴沉重之感。

此刻，馬車裡坐著一位華服男子和一位武將打扮的中年男人，發生著一場只有他們兩人才聽得到的對話。

「宋義啊，先生讓你來保護我，真是屈才了。」

「太子是我夏國的未來，能與太子同游，見識見識那異人？是我的榮幸。只是異人各關皆有，為何太子執意要來大散關呢？」

「聽先生說，九先生在這江州新收了一名弟子，就住在大散關附近的村落里，我想去拜訪一下，能讓聖人收為弟子的，定有其過人之處。」

「太子也是大將軍愛徒，更是未來神洲之主。論其過人之處，他又如何媲美太子呢？太子禮賢下士，才是當今英雄。。」

「英雄輩出對蒼生非好事啊，這天下怕是要亂咯。」

反正今天的鑒定術還沒有用，不如用著玩玩。想著，便對那馬車扔了個鑒定術過去，誰料接下來系統反饋的一幕令我大吃一驚。

姓名：馬車

備註：這輛馬車的名字就叫做馬車，跑起來行雲流水，停下來不動如山。

神經病啊。我想看的是馬車裡坐的人，不想看這輛叫馬車的馬車啊。

一段時間過後，府兵組成的隊伍終於走完了，我又坐上了我的蘭博基尼，晃晃悠悠地向江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