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小麻雀能有什麼煩惱呢？

一縷陽光從樹梢間的縫隙慢慢撒過。

鹿顏雙手抱著一隻黝黑的「麻雀」。

麻雀的翅膀上打著紗布，鹿顏就這樣雙手抱著一攤麻雀坐在土堆上和泥。

和鹿顏的小手對比起來，那「麻雀」只能說是一攤了。

麻雀也不動，就那麼靜靜地攤在鹿顏的腿旁。

興許是累了，鹿顏就這麼躺在土堆邊睡著了。

麻雀就這樣攤在那裡，看著女孩。

她身上有先生的氣息，只要一直守著她。總有天會見到先生的，他不知道先生為什麼會和人類小女孩有交集。

但他只能這樣等著，等待著先生的出現。

睡夢中的鹿顏忽然囈語著「飛嘍，飛嘍。」

夢裡她坐在一隻巨鳥身上，翅膀雖未揮動，但卻瞬息百里。

鹿顏摟著巨鳥的脖子，望著地上的高樓大廈都像是自己堆得城堡那樣渺小。

天上的雲彩像是抓不住的霧，輕輕的從指尖滑過。

就這樣一直飛，夢中夕陽落下。一輪圓月漸漸升起。

翅膀突然抖了起來，「醒醒，回家吃飯了。醒醒小鹿，再不醒爸爸要把你最愛吃的雞腿吃掉了！」

鹿顏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晃悠自己胳膊的鹿爸「什麼？雞腿！不要啊爸爸，雞腿只能被鹿鹿吃掉。」

鹿爸把渾身髒兮兮的小女孩放在脖子上。「嗚嗚嗚，火車開動。走嘍鹿鹿咱們回家吃飯嘍。」笑著跑起來。

「哈哈哈，爸爸是笨蛋。我已經10歲啦，不是小孩子了。爸爸才不是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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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顏趴在床上戳著小麻雀的小嘴，兩隻小腳在空中來回踢著。

「聽爸爸說明天放暑假要去姥爺家裡玩耶，好期待。最喜歡那裡了，山裡有好多小花小草。還有小河，裡面還有好多小魚。小麻雀要和我一起去嘛，到時候抓到小小魚就給你吃哦。」

想來是小麻雀答應了吧，嘰的叫了一聲。

麻雀在旁邊攤著，他想女孩應該是說累了吧。趴在一邊呼呼睡了起來。

嘴角還嘟囔著什麼。

麻雀盯著她的臉，好像和「梅姐」有幾分神似。

「該不會是梅姐的後代吧，當年啊.....」

「先生，我明白梅姐說的愛是什麼意思了。沒有她，我感覺自己飛翔在囚籠之中。我的翅膀變得沉重，好似枷鎖般將我捆綁...」

可惜鹿顏睡著了，現在還在做夢去捉魚。聽不到小麻雀訴說的煩惱。

在她眼裡，小麻雀怎麼會有煩惱呢？

不像她，每天都要寫作業，寫作業寫作業。

五年級，背不完的古詩。解不完的方程式。

寫不完的家庭作業。

鹿顏望著滴滴答答的雨滴落在車窗。

旁邊還有一隻攤在座椅上的小麻雀。

早上是媽媽把鹿顏薅起來的，就像每天上早讀的時候一樣。薅起來往車裡一塞。

鹿顏順手就把床上的麻雀給抓進來了。

小麻雀一臉茫然的攤在那裡。

「我是誰？雀中龍鳳！我在哪？我怎麼了？有人薅我？干他丫！啊，小鹿啊。那沒事了。」

盯著車窗的鹿顏，感覺有點悶。窗外飛速閃過的樹木更讓她目眩。

沒一會就枕著麻雀睡著了。

「不應該優待傷員嗎？」來自某「麻雀」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