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陰陽雙極

第一章:陰陽雙極

「這年頭,寶貝越來越少,這日子可真是不好過了啊。」

夜裏,廢舊的廟堂里有人嘆息著,透過破廟的門板,能看到忽明忽暗的火光,那是生的一堆柴火,正嗶嗶啵啵的燃著。

秋里了,更深露重的,這個季節露宿的人要是不升火堆都冷的不行。說也奇怪這兩年的秋季比以往都冷。

裏面坐了兩個男人,一個體型矮胖,一個體型高瘦。穿着佩戴皆幾分異域色彩,方才說話的正是一個矮的漢子,他光着的手臂上纏繞着一道道細的銀色鏈條,無論長相打扮都不似中洲人。

「哼!得極蓮劍者,方可縱橫天下!我們既然回不了鬼域,不如另起爐灶。」這時另外一人著青色衣裳,面色亦幾分青灰且身形精瘦的男人搖著詭異摺扇說道,他的眼睛透著一種貪婪的光。這人不僅皮膚生的青灰,幾分詭異,那手中的摺扇更是詭異到家了,因為與普通扇子並不相同,只見紅色的扇面上繪著白色的骷髏頭,白色的扇面又繪著紅色的骷髏頭,扇骨不知是用什麼東西做的,灰白灰白的。

對面盤腿坐在地上的同伴聽了,顯然吃驚。

猶豫着說道:「二哥……傳言歸傳言,那總是個燙手山芋,真要落在我們手頭,可不見得是好事啊。再說了,誰知道那極蓮被傳的這麼神乎,到底有多大用處。」

精瘦的漢子翻了個白眼:「人傻就要多讀書。」嗔完又特意壓低聲音一邊說一邊拿出一本古籍:「騙你做什麼?你看!鬼修秘典可不會騙我們的!你看!極蓮神劍乃一位廣海雲境處的世外高人遺留在東陸大地的神器。」

矮胖的漢子頓時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二哥!你偷了鬼修秘典!!!」

精瘦的漢子繼續道:「什麼叫偷?這本來就是該是我們鬼修拿來修鍊的秘典。歷代只有鬼域長老使用,多麼自私阿。以後,你我一起修鍊,自立門戶。再得到極蓮神劍,我們就什麼都不怕了!」精瘦男人說到最後幾句話語氣變為了一種莫名的興奮憧憬。

矮胖的漢子打斷了精瘦漢子的興奮想像:「一把劍真的可以縱橫天下嗎?」

精瘦漢子看了矮胖的漢子一眼,不高興地說道:「神劍自然有神劍的威力。況且鬼修秘典記載歷代名人都用它,它一定有與眾不同的地方。」

矮胖的漢子又道:「名人的話肯定是修為高深啊……」

精瘦漢子十分不高興了:「卯亥,你怎麼了?怎麼我說一句,你就跟我杠一句?是不是不認我這個二哥了?那我這樣說吧,退而求其次你懂嗎?算了,你笨,說了你也不懂。東陸這片大洲那麼多人,都在尋找它,再不濟,還可以拿它來換錢啊,有錢也是好的。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錢與權有一樣就是成功!」說完臉上又浮現了之前那種充滿憧憬的笑意。

矮胖的漢子結巴道:「二……二哥,就算你說的有道理,可關……關鍵我們並……並不知道極蓮長什麼樣啊。怎麼奪?」

精瘦漢子一愣,他沒想到憨笨的老三,這次問得問題這麼有營養價值,一時間被問住,片刻又笑道說:「只要找到那鑄劍堂的漏網之魚聆劍意不就好了嘛。」

對方話畢,矮胖的男人突然屏息道:「二哥,等等,外面好像有人……」

精瘦的男人凝神聽廟外動靜,然後翻個白眼,手中扇子「咚」地一聲敲在對方頭上,輕斥道:「什麼好像,明明就是!」

接着大步跨出破廟的門,矮點的漢子揉揉頭緊隨其後。

屋外月色皎潔,照着破舊的廟堂建築,也照着樹影的婆娑,一人血跡斑斑,手持一柄青鋒,背上還負着一個黑色劍帶子。靠在破廟旁邊一斑駁的石柱前喘息著,那是一個身姿纖瘦,青衣墨發的青年人,很明顯身體受了嚴重的傷。

精瘦的男人見此卻是高興,不由得一合摺扇笑道:「哈哈!看來我枯鬼面今年要轉運了,踏破……踏破……唉!那句話叫什麼來着?」

卯亥提醒,語氣有些結巴:「二哥,踏……踏破……踏破鐵鞋無……」

枯鬼面一副瞬間領悟神色,笑着抖開那把那詭異的摺扇,道:「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吶!」那一笑,整張臉更顯得詭異,如果是普通人見到會以為是鬼。

矮胖的漢子也跟着嘿嘿發笑,讚揚道:「二……二哥你如今用對子越發進步了!」

枯鬼面瞪了對方一眼,道:「閉嘴!嚴肅!這個人就是我們要找的極蓮神劍守護者!那個沒有死成的鑄劍堂少堂主——聆劍意!」

幾分清瘦的青年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就那樣看着對面的人,整張臉很是清俊,略帶三分英氣的同時又有七分倦容。卻無端給人一種眸若秋水,清秀若芙蓉的錯覺。只是那胸口滲出的血漬,使他顯得幾分可怖,狼狽。儘管如此他依舊透出不屑至極的目光,神色透露出的是一種漠視,看到兩人也是一種恍若無物感覺,因為眼前兩人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他是聆劍意??二哥你怎麼知道?」

「一,他手中的劍,正是破魔拂曉。是鑄劍堂唯一一把融合了機關術的劍,乃聆雲親自打造,構造十分獨特,傳言劍中藏劍,一劍可蛻變為兩劍。二,我三年前恰好去過鑄劍堂,見過聆劍意一面。他當時手中就是拿着這把劍的!我的記憶力可是很好的!」

矮胖的漢子有些微愣:「他竟然就是鑄劍世家的少堂主聆劍意!極蓮的守護人?!那他背上那把裹布裹着的劍便是極蓮了!」

枯鬼面沒有管同伴近乎白痴的發問,只道:「交出極蓮吧,留你個全屍。」

聆劍意嘴角扯出一絲極其諷刺的笑意,說話不急不緩,自帶一派沉穩:「我若交了,不是死的更早麽?所以,我不給。」

「你!」枯鬼面氣極。

矮胖的漢子聽了,側頭看着身邊的枯鬼面道:「二哥,情況好像有點難搞。」

枯鬼面甩給對方一個`你能不能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表情道:「卯亥,你能不能別說話!」繼續對着勉強支撐的聆劍意又道:「自己都快死了,還捨命護著劍做什麼呢?」

「信用啊。人無信不立。」

「哈哈!你太搞笑了,整個東陸可沒人重視這種東西。這是一個強者為尊的天下!」枯鬼面彷彿被對方的話給逗笑了。

的確東陸的人除了以強者為尊,更是階級區分最嚴重的地方。是從來不存任何憐憫的國度。更不存在什麼信用,強者就是主宰一切的存在。弱者的呻吟簡直就是如同螻蟻一樣毫無作用,可是聆劍意不這麼想,可能是從小生活在鑄劍堂的緣故,比普通人多了一份不同東西,具體是什麼一時也說不上來。

只見他拭去嘴邊的血漬,輕聲道:「沒辦法,這是我父親從小教給我的道理。」聲音雖輕,乍聽漫不經心,但在狼狽中,眼眸里神色有着別樣的神色,那是無論如何不肯投降,認命的倔強,以及不屑對手的神情。

「說了!你父親都死了,你就是為了保命交出來又有什麼呢?還是乖乖交出來吧!我們會讓你死的體面一點。」

「呵,讓我死?你們還不配!一群庸物,未免小看了鑄劍世家的人了。」聆劍意並不惱,只是握起破魔拂曉,那劍柄處一顆紫紅色的寶石在黑暗中光華隱隱,美麗又不張揚,與劍體輝映得當。

「的確小看了你!」

枯鬼面與卯亥都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突然一道且沉且低且響的聲音傳來,那聲音透出的是一種滄桑厚勁,震懾當場幾人!

話落,一墨發玄服的男子從半空降落在破廟之外,烏黑髮絲隨黑衣飛揚起舞,與黑夜融合的那般絕妙,周身縈繞着一股黑暗氣息也讓來人格外顯得陰沉無比,那種氣質不由得讓人覺得他是黑夜的寵兒,天生就該與黑暗為伍。

他身姿很是修長,擁有男性獨特的標準身軀,整個人散發着邪魅狂狷且神秘的氣質。特別是他臉上帶的那個青面獠牙面具,只露出一雙乍看明媚實則淡漠的鳳眼,很美很美,總之是很特別的一雙眼睛,奈何那雙眼睛以及整個人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懼。

聆劍意立時戒備,看着降落在身前的人問:「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劍,我志在必得!」玄衣男子冷然道。

「所以,滅鑄劍堂的是你?」聆劍意握緊手中破魔拂曉,此刻語氣恨意滋生。

就在兩人對話時,枯鬼面與卯亥互望一眼,枯鬼面使了個眼色卯亥便瞭然點頭,兩人便悄悄地躲了開來。他們不傻,眼前這兩位之間充滿了火藥味。行走江湖這麼久他們更能感覺出玄衣男人武學高深莫測,他們可不想被誤傷。但是坐看兩虎相鬥,斗個兩敗俱傷的話,不是很好嘛。

「滅如何,不滅如何?不過是早死與晚死的區別。」玄衣男人摩擦了一下食指上的紅與黑相互交纏的奇特戒指,彷彿對對方義憤填膺的言語以及恨意覺得很無聊般。

「你非聖非神,又憑什麼決定他們生死!」

男人抬眸,眸中有一種輕慢姿態:「你的意思是神就可以輕易決定人的生死咯,所以你潛意識裏也覺得只要力量大是可以決定他人生死的。這世界從來論存不問理,弱者的呻吟就好比螻蟻之微,微末的幾不可聞。既如此,又何必多此一問呢?」

「別顧左言它!弱者哪怕如螻蟻般弱小,不受重視,也有生存的權利,你不該替他們決定生死!你可知何為大海!」

玄衣男人冷笑,聲色富有奇特的磁性,道:「呵,你想說千千萬萬的愚者匯聚在一起嗎?那也是一個愚者聚集地,登不上大雅之堂。」

「你!」聆劍意一時氣結,接着道:「我不與你口舌之爭,有本事報上你的真實身份!藏頭露尾不過鼠輩爾!」

「也對,總得讓你死的明白,你記好了,地獄血色艷無邊,墨雪紛飛花失顏。北闕遙望月夜深,九幽龍台不留魂。我乃幽玄之禁飛雪主,現在,你可以接受死亡之洗禮了!」飛雪主聲音不大,卻讓人感受到一種莫名徹骨的寒冷,彷彿隨著名字的吐露帶來了比這個冬天更冷的東西。

聆劍意笑,道:「笑話!接受與不接受,還得先問過破魔拂曉!」他話落,眸冷,身動,劍至,動作一氣呵成!

「冥頑不靈。」飛雪主只微微側身,竟僅用了食指與中指便穩穩夾住了對方進攻兇猛的劍式!

聆劍意一愣,想要抽,卻來不及了,對方另手掌出,聆劍意心知躲不過,忙提掌以對,硬生生接下一掌!

彼時,聆劍意被對方強大的力量貫身,承受不住,倒退兩步,竟然口吐鮮紅!

「不能倒在這裏……父親遺命,我要去帝都找到那人……」

聆劍意心念起,匯聚力量,最後施展上乘劍式「破魔千鋒」,只見無數劍氣彷彿有形又仿若無形,瞬擊四面八方,本就破敗的廟堂柱子之類的建築被強勁劍氣一掃傾刻塌陷,塵土四起,飛雪主一時被劍氣影響,下意識抬手遮面,等到劍氣威力消失,聆劍意已沒了蹤影。

飛雪主眼睛微眯,道:「我飛雪主想得到的東西,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而人,終要為罪惡付出代價,這一天將不會太遠。」他拂袖,身影如風影般散去!快的讓人懷疑是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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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死!至少現在還不可以……再堅持一下,很快……很快就要到帝都了……」聆劍意一邊踉踉蹌蹌的走,一邊喃喃道。

雖然追殺他的人很多,且每一個人都有滅鑄劍堂的理由,但論修為,他認為方才那個玄衣男人的最高!所以他的嫌疑最大,且也有絕對的理由。

在她從鬼鑄那裏修習鑄術以及武學有所成就回來時,萬萬沒想到看到鑄劍堂時是鋪天蓋地的熊熊烈火,好多人都在火海之中哭喊著化成焦黑的木炭……火海中,他不顧一切去找他父親,最後終於在一處塌陷的地方找到。奈何他父親重傷,他正要扶父親出去,火海中一道柱樑倒下攔住了出路,濃煙滾滾,他被嗆地不住的咳嗽,他本想起身再尋出路,奈何他父親緊抓住了他的手,一直不松,臨終託付,讓他務必活着找到盜走血玉的人,並且去帝都方向找到持有半闕血色符玉的一個人,一切終會得到答案,最終重傷死於火海……他泣不成聲,一張臉被煙火熏的黑黃,不得已忍受莫大悲慟,從旱城逃出,一路風雨兼程幾天幾夜沒有休息,在快要抵達帝都的中途,又遭受明裏暗裏奪極蓮的幾方人士的重創。

然後又在破廟遇到飛雪主,兩人相鬥,傷上加傷,他捂住胸口,似笑非笑,那神色幾分凄涼:「得極蓮者方可縱橫天下。即使極蓮神劍可以開啟神龍墓地,那些痴愚的人卻不知道神劍是認主的。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開啟神龍之墓!」

神劍構造十分獨特。其,劍鞘為陽,劍刃為陰。即,陰陽雙極劍,缺其一就不是完整的極蓮了。其他並無特別之處,但就是這樣一句不知所來的傳言,讓整個東陸的人幾乎都在打極蓮的主意。他從旱城就被人一路追殺,他卻不知道對方來路。

他說不出哪裏不對,但心裏覺得聽父親的話一定要把劍交給那個擁有那塊血色符玉的有緣人才是最正確的做法。若落在有心人手裏,即使打不開龍墓封印,也會掀起一場無休止的腥風血雨。

他堅持着,奈何隨着他的行動血液越流越多,意識薄弱的他在陌生的密林里沒有方向的亂竄,跌跌撞撞中忽然腳下不知踏中一個什麼東西,措不及防已跌進了一個神秘的地洞!

然而那處塌陷的地方瞬間又復原了,好像方才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題外話------

這是一個說長不長,說短不斷的故事。

它是以情為主題思想的一部小說,我希望寫出不一樣的東西。所以,我會很認真寫完這篇故事,包括他的前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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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渡之劍痕皇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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