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玲瓏拍賣會

「雲痕，剛才為什麼不上去看看？還有幹嘛要勸那個人不要去了？我們下午去不去看看玲瓏拍賣行？」厲月姿奪命三連一般拋出問題。

「你的問題太多，我挨個給你解釋。」望著求知慾滿滿的厲月姿，雲痕也不好拒絕。

「首先，我為什麼不上去呢，」雲痕回頭看向寶器齋頂樓，說道：「那有人可不歡迎我們了。」

此時，寶器齋頂樓，一玄裝男子，正盤坐於虛空之上，游多富恭恭敬敬在一旁請示著。

「邀請函可送出去了？」玄裝男子開口霆開口，他才是這一方寶器齋幕後的主人，游多富不過只是明面上的掌柜罷了。

「送出去了主子，只是小人不太明白，大家都是做生意的，為何不做他的？」游多富不解問道。

「總部傳來信息，此子已經破壞了一位大人物的局，讓我們不要與之親近，免得惹禍上身。」霆說著，慢慢從虛空中落了下來，以他的身份是足夠知道寶器齋背後的靠山是誰，只是就連這背後的大人物都不敢親自下場，極力避免，可見一斑。

「那為何又將邀請函交付給他們？」游多富追問，他雖然只是明面上的掌柜，按職位不比霆，但是也是總部親自任命的，有監督管理之意。

「那就是我個人意思，」霆知道游多富在擔心什麼，說道：「放心，你儘管如實告知總部，我不會危害寶器齋的。」

……

「誰啊誰啊？」厲月姿問道，誰還嫌棄錢多了不成？

「不知道，」雲痕也不清楚，「不過從我們進了寶器齋，就有人靈識一直跟著我們，尤其是在我心中升起想上樓看看的想法時，這股靈識都快化成精神攻擊了。」

「你打不過嘛？」厲月姿就好像十萬個為什麼，一直不斷追問。

「打不過？」雲痕掂量掂量，搖頭說：「我那時候剛剛吸納了有王境的靈力呢，不過沒交過手我也不好妄下定論。」

「那下一個問題，」厲月姿也知道一般情況下高手交手，單憑藉氣息就判斷強弱的，除非是差距很大，因此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雲痕將靈果掏了出來，是道：「這應該是蛇果，那三隻帝境靈獸極有可能是青蛇。」

「這和你告誡那個人不要去有什麼關係嗎？」厲月姿離得近，自然是聽到雲痕的勸說。

「自然是有關係的，」雲痕神神秘秘的說：「青蛇褪皮，實力大降，我觀這果子是將熟未熟之際被摘下的，我估計這個人要是再去，可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最好一個問題！」厲月姿略為興奮道：「這玲瓏拍賣行可是由各大商會牽頭組織的拍賣會，前些年甚至連七彩石都有的買，那可是帝境寶器的鑄造材料。」

「大驚小怪！」雲痕一字一頓說道。

「那到底去不去啊？」厲月姿期待的看著雲痕，然後再望了下這兩張邀請函，將它們左右翻轉。

「去吧，就當是湊湊熱鬧了。」雲痕無奈道，既然已經答應厲月容了，這麼早回去也不是個事。

「你沒去過嘛？」雲痕問道。

「我怎麼可能有哪錢？」厲月姿白了他一眼。

「說的也是，那我們怎麼去？」雲痕詢問道，他已經看到厲月姿面色一僵，心裡也知道她是靠不住了。

「其實我有一個好辦法，」雲痕說著，轉身而返，不知道去哪。厲月姿也跟上去，想看看他說的是什麼好辦法。

……

游多富看著面前的兩人，忍著顫顫的手問道：「兩位公子小姐，是我游多富哪裡對不住你們？我給你們賠不是。」

「帶路吧，」厲月姿露出自己的小虎牙說道：「邀請函是你給我們的，路我們都不知道，怎麼去？」

原來是為了這事，游多富大緩一口氣，趕忙喊道：「小崔小崔。」

聽到掌柜的動靜，一個夥計急急忙忙跑來了。

小崔忐忑不安道：「掌柜的，您找我？」實在是他不敢不怕啊，就是他給掌柜的通風報信，沒看到雲痕後面跟著的厲月姿。

「嗯，你帶這兩位去玲瓏拍賣行，就是你上次跟著我去的那個地方。」游多富交代道，然後對著雲痕鞠了一躬，「齋里事忙，不能容我為公子帶路了。」

「無妨無妨，」雲痕似笑非笑道了一聲告辭，就跟著小崔走了，他已經感受得出來，現在的游多富比剛見的時候多了三分疏遠，少了三分坦誠。

……

「兩位公子小姐，小子就送到這裡了，告辭。」小崔對著兩人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這確實不小，」看著這佔地不下於厲府的拍賣行，雲痕也是感嘆道，也不知道這十幾萬黃金夠不夠花。

「站住，」看護大門的兩個侍衛將手中的長戟交叉，攔住了雲痕和厲月姿的進入。

「幹什麼？」厲月姿上前一步問道，她堂堂厲家千金，什麼時候護衛也敢攔。

「沒有邀請函，一概不能入內。」左邊一個護衛如實道：「就算是城主府的，也是一般。」顯然，他是認出了厲月姿的來歷。

聽到連城主府的也要被管，厲月姿這才縮了一下頭，老老實實將懷裡兩張邀請函掏了出來。

雲痕看到這些，心裡笑得合不攏嘴，但是臉上沒有表現半分。

「哼！」厲月姿拉著雲痕進去后，對著兩個侍衛扯了個鬼臉。

剛進去便有人迎了上來，看著兩人的邀請函，奉承道：「兩位這邊請，甲字包間十三號。」

邊走邊說：「兩個貴客，是否有想要出售拍賣的東西，我們這裡的鑒別師是專門從皇都請過來了，可以說是見多識廣，從沒有看走眼過。」

「不用，」厲月姿趕忙道，雲痕哪有什麼東西可以賣，要真拍賣，最好還不是從她手裡掏。

「好的，」將兩人迎到包間后，拍了拍手，有好幾個丫鬟端著低階靈果和茶水進來，然後都退出去了。

「這待遇還是不錯的。」雲痕嘗了嘗茶水，有苦的還有甜的。

能來這裡競拍的都是流水城的大勢力。厲、范、安、羅雖然是流水四大家。

但是這裡是流水城，是各大商會的交匯之所，高手最多的還是這些商會。更別提這是玄荒國離蒼茫地界最近的城池，那些在蒼茫地界的冒險團也是玲瓏拍賣行的大客戶。

從包間這裡可以直接看到見拍賣台上的場景。

不多時，一位白袍老者走到台上，對著這些包間拱手道：「鄙人是皇都衛子墨，是鑒別師兼顧拍賣師，本次拍賣會一共有九件靈寶，中途若是有哪個貴客想要追拍，以靈寶稀有度為準。話不多說，有請我們的第一件拍賣品：赤金古刀。」

「這追拍是什麼意思？」雲痕問向厲月姿，至於這衛子墨說的赤金古刀，看著賣相不錯，但是還不如自己的銹劍呢。

「追拍就是加拍靈寶，一般都是手裡沒那麼多現金，拿物去抵價。」厲月姿解釋道。

雖然她從沒來過，玲瓏拍賣行的邀請函也有遞給厲家過，但是都是厲月容接手，而厲月容對這些又沒什麼興趣，自然沒帶她來過。

這些都是從書上看到的知識，但厲月姿還是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她可是厲家千金哎。

「赤金古刀，由著名鑄器師伯仲所造，取流岩所煉，山川成凝，古刀出世，封存百年，已經有了些許靈性，」衛子墨說道：「此刀皇境可用！」

「一開始就是大手筆，」在雲痕隔壁包間有人說道，一點也不在意隱藏身份。

「衛老，報價吧！」又有包間人說道。

「莫要心急，莫要心急。」衛子墨老神在上，說道：「此物底價五萬黃金，每次加價不少於一千兩黃金，上不封頂，各位可以出價了。」

「五萬七，」「六萬，」「七萬五，」

……

一開始加價還是挺猛烈的，厲月姿聽著津津有味，時不時分析道：「畢竟是成品皇級寶器，大概價格在十萬到十五萬之間。」

「十二萬五，」隔壁有幾個包間的人此時加價已經有些謹慎了。

「十三萬，各位給我羅家一個面子，」甲字七號包間的人率先暴露身份。

「羅家？也是，羅家主修刀法，看到這刀類寶器自然見獵心喜。」厲月姿說道。

雲痕想想也是，之前厲家遭難，羅蘭州來相助，用的就是一環口大刀。

羅家畢竟是流水大族，一些之前出價的強者也都不說話了。

「沒有人加價了嗎？」衛子墨追問了一聲，就沒在意了。在他看來，赤金古刀也對得起這個價了。

「十三萬一次，十三萬二次，十三萬三…」就在衛子墨快念完時。

「慢著，」甲字六號的人打斷說道：「羅平陽，你羅家想要，我安家偏不逐你意。十三萬五千，本少爺有的是錢。」

「是安家的安卓越，」厲月姿哼了一聲，「這傢伙可不是什麼好人。」

「十三萬六千，」羅平陽臉色鐵青，玲瓏拍賣行從來不會提前透漏拍賣品。他這次本著看看就好的心態來，帶的現金可不多，哪知道竟有一把皇境古刀。

「少爺，我們的現金可不多了，」羅平陽身旁的老僕道。

「還有多少？」羅平陽問道，他若入了皇境，沒有一把趁手的武器，實力必定比不上同境修行者。

「還有一萬多……」老者低語。

「哈哈哈……羅平陽，你是想笑死我嗎？哪有加價按最低價的，真丟四大家的臉。」安卓越不屑道：「給少爺再加五千！」

「欺人太甚！」羅平陽唰的一下站起身來，「十五萬兩！」這已經是他這次全部現金了，現在就是調來家族的銀票也是無用，玲瓏拍賣行只收現金。

「哎，這還算有點氣勢，那本少爺再加……」

「安卓越，要不要點臉！」厲月姿是忍不了了，看著自己的盟友被打臉，她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厲月姿？」安卓越也是有些意外，更是忌憚，如果厲月姿在，那厲月容……

「你們厲家不是一向不參與這些嗎？」安卓越試探道。

其他包間的人明顯都有些躁動，昨日厲家的遭難不僅沒有磨滅，反而將厲府的聲威又拔高了一層。

「要你管？」厲月姿恨的有些牙痒痒，安家也是昨日來滅厲家的主力軍，此時仇人見面倒是分外眼紅。

「呵，但不知厲月容厲家大小姐有沒有到此，不是本少年不給你面子，而是厲月姿你嘛，還不夠格！」安卓越嘲笑一聲。

「她不行，那我呢？」雲痕輕輕說著，包間里都有一個擴音陣法，只要按住座位旁邊一個按鈕就能觸發。

但就這麼一瞬間，壓下了所有紛雜的聲音。

「是他！」安卓越知道是誰，更應如此，這拍賣行才顯得格外安靜。

「十五萬一次，十五萬兩次，十五萬三次，成交！」衛子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定下這件拍賣品，隨即擦了一把冷汗。

昨天的事衛子墨也有所耳聞，商會雖然高手如雲，但是能壓制這位的大概還是沒有。一會真打起來了，玲瓏拍賣行還開不開了？

「多謝！日後必報。」羅平陽開口，他一向恩怨分明。

隨著拍賣會的進行，接下來的幾件拍賣品陸陸續續上台，雲痕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還是接著挑他愛喝的茶水。

一些靈材罷了，蒼茫地界見多了。

「對了，明明最開始打退六皇的是厲月容，為何現在我的名氣好像比她還大？」雲痕不解，看著時不時激動的厲月姿問出。

話說也不知道她激動什麼，每一件靈材上台都能讓她驚呼一聲。

「是七色果哎！」厲月姿指著台上泛著七彩的果子說道：「據說，這靈果，凡人吃下去立馬就可以窺探修行。是啟靈的絕佳之物。」

「拉到吧！」雲痕冷笑，這果子味道可不好，吃了也沒見有什麼大作用，至少他不是還無法修行。

「名氣？」厲月姿好歹也是一方千金，圈子大多都是各家公子小姐，此時她回想起昨晚下午姚家小姐妹安慰她並且試探的捲軸，這才回道：「我大姐是文祖傳承者加身，有這番修為不足為奇，他們覺得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你，更讓人看不透呢。因此更為忌憚。」

「古怪，城裡人的心都是這麼複雜？」他能有什麼身份？有身份能穿成他這樣？

一說起這個，厲月姿也來了興緻。厲家遭難之前，許多家族都聽了風聲，早就與她斷了聯繫，後來厲家挺了過去，這些所謂的小姐妹又連忙發文給她，不僅旁敲側擊問雲痕的來歷，還訴苦說之前沒了聯繫都是家族逼迫，勿怪勿怪。

呸，真當本小姐是花瓶了？這都看不出來？不過也是因為道寧的死，這才讓她看清楚了這些人的嘴臉。

「你怕是傻了吧？」看著厲月姿一會笑，一會哭，一會歡喜，一會傷感的樣子，雲痕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放心吧，反正我沒和他們透漏你的來歷。」厲月姿拍拍胸脯說道。

「嗯！」雲痕警惕起來了，她知道了？她怎麼知道的？我暴露了？

「你都知道些什麼？」雲痕試探問道，手不自覺搭上銹劍，他全部家當都在身上，大不了提桶跑路。

「你能瞞得住別人，但瞞不住我。」厲月姿洋洋得意，自從昨天知道大姐的文祖傳承之後，她也是花了大力氣從失傳的古籍中找到了一小段十萬年前的記載。

流水厲家雖然從皇都退了下來，但是厲家主母趙悅薇酷愛文史，因此在走之際，搬空了皇都厲家一切除功法神通外的藏書。

這也是厲月姿從小就博覽群書的原因之一，當然更大的原因還是家中嚴厲的大姐。

「你是武聖傳承者吧？」厲月姿壓低聲音，小心翼翼道：「我尋到了十萬年前的一些古籍，上面有一小段記載：『文祖觀天問道，可敵十方聖，卻亦有敵手，是以同年，散修武聖成道，兩人交手於望天山，不分勝負，文祖感其品行，逐引為知己。』」

雲痕聽完，心裡樂道，感情是她誤解了。不過也好，望著厲月姿好像已經確認的眼光，雲痕微微一笑，既不否認，也不承認。

不過這副模樣，已經讓厲月姿確認了，當即心中大定，為自己的才學感到驕傲。

「接下來這一件比較特殊，」衛子墨將蓋著的紅紗掀開，兩件晶瑩剔透的玉簪顯現，通體都泛著靈光。

「這是？」饒是雲痕都沒有見過，更別說另外包間的這些人了。不過除了少部分愛美的女修來說，一般人怕是對這個不感興趣吧。

「玲瓏拍賣行也作玉石生意了？」這一句話引得堂內發笑。

「且聽小老兒細細道來，」衛子墨也跟著樂呵一聲。

「此物是我玲瓏拍賣行的大東家武威商會提供……」衛子墨先是說了一句，眾包間的笑聲就慢慢停了下來。

武威商會是唯一一個可以在所有國家地界做生意的商會，被譽為：莽荒界的錢袋子。

武威商會出手的東西，想來不會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