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番外四(竹馬)

上小學后的很長一段時間，姜聿白都不能適應集體生活。

打小缺少父愛，常年不與外界接觸，唯一的朋友只有陸錦延，而陸錦延與他的相處又和平常人不一樣，導致他缺乏和其他小朋友正常交流的能力。

再加上他沒有上過幼兒園，認識的字都是陸錦延零零散散教給他的，他也沒有認真去學，所以一時很難跟上老師的上課進度。

不過，因為有陸錦延，一切問題都不能算是大問題。

上學第一天，陸錦延牽着他走進教室，在其他同學奇怪的眼神中找到兩個空位坐下。

後來老師重新排列座位時，他堅持要和姜聿白做同桌。

這一坐，就是一整個小學時光。

毫無疑問，陸錦延無論走到哪裏都超群拔類。

他擁有優越的家世，出色的外形，又有着超高的智商和遠超同齡人的成熟，是老師眼裏的好學生，是家長口中別人家的孩子，也是同學們打心底里羨慕和佩服的學神。

因此，儘管姜聿白性格不合群，但他的同桌是陸錦延，所以也沒人敢排擠或者欺負他。

小學畢業后，兩人一起升到同一所初中。

在陸錦延的刻意保護下，這幾年姜聿白沒有做出過改變，平常在班上是一個近乎透明的人，私底下只有他們兩人時，才像變了個人似的，求抱撒嬌信手拈來，黏黏糊糊得不像話。

後來，陸錦延學了一個詞叫「雛鳥情節」。

他心知姜聿白就是對自己產生了雛鳥情節，也明白自己應該幫小白兔融入正常的社交環境，但心裏總有這樣那樣的借口，就這麼一再擱置下去。

初二時，姜聿白開始接觸正規的繪畫課程。

這些年姜銘越的事業越做越好，回家的次數也越來越少，雖然對兒子漠不關心，但錢倒是沒少給。

姜聿白用那些錢買昂貴的畫具，請老師系統地教他美術，展露的天賦令老師一再驚嘆。

他一頭扎進美術的世界，文化課自然也就落下了不少，但他心裏並不着急。

果不其然，中考前陸錦延為他定製了為期三個月的學神一對一補習，手把手地教他做題考試。

最終，兩人成功考入同一所高中。

高中嚴格按照成績劃分班級，陸錦延是全校第一名，而姜聿白的分數遊走在中後段，所以兩人沒能分到同一個班級。

高中開學第一天，陸錦延作為優秀學生代表，在全校大會上發言。

他身穿藍白色校服，修長挺拔，上衣紐扣規規矩矩地繫到最頂端，站在高台上脫稿演講。

少年溫柔悅耳的嗓音透過廣播傳遞在校園的每一個角落，站在廣場上的所有學生都抬頭仰望着他。

「今年的學生代表聲音也太好聽了吧？」

「你沒看見公告欄上貼的照片嗎？他不僅聲音好聽，長得還特別帥！」

「我跟陸錦延是初中同學，我告訴你們他本人簡直就是從小說里走出來的男主角！」

……

四周的學生嘰嘰喳喳地討論台上的第一名，女孩子們捧著臉幻想新任校草到底長什麼樣子。

姜聿白站在班級隊伍中，一陣微風吹過，拂起額前微長的劉海，露出如墨似畫的眉眼。

前排的女同學無意間轉過頭，堪堪對上一雙琉璃剔透的眼眸，霎時呆住了。

幾秒后，姜聿白安靜地垂下眼睫，避開了對方的視線。

開學儀式結束后，陸錦延和姜聿白並肩走進班級。

兩人一進

門，吵吵嚷嚷的班裏驟然鴉雀無聲，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們身上。

好在姜聿白對周圍人的注視早已習慣，因為從小到大他身邊總是有陸錦延，人群中的焦點。

「等一下。」走到座位前，陸錦延掏出紙巾擦乾淨桌子和椅子上的灰塵，這才示意道，「可以坐了。」

姜聿白神情自然地坐下去，從書包里翻出待會兒上課要用的書。

陸錦延站在他的桌子前，低聲囑咐著一些注意事項，直到上課鈴聲響起，這才不得不離開，前往自己的班級。

他們從小學起一直都是同桌，這是兩人第一次分開，他心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不舍以及不安。

他曾親手畫下層層堅硬的保護罩，將小白兔嚴嚴實實地罩在自己的世界裏。

但他沒有想過，有一天他的保護罩會裂開一道縫隙。

在父母的安排下，陸錦延很早就接觸了各項運動，其中最感興趣的是籃球。

但他很清楚，父親不會允許他將打籃球當作正經愛好，所以之前打籃球從來都不會讓父母知道。

開學沒多久，陸錦延無意中顯露了籃球水平，在體育老師堅持不懈的鼓勵和遊說下，最終進入了校籃球隊。

高一的課程對他來說很輕鬆，但他還要抽出空來練習籃球，所以時間變得有些緊張。

姜聿白支持陸錦延的所有決定，乖乖表示自己會好好學習，好好畫畫，不用擔心。

陸錦延一開始在興頭上，等那股興奮勁兒過了之後，冷靜下來，開始反思最近自己對他的照顧疏忽了不少。

這天晚上，晚自習間隙，陸錦延走出班級，來到樓下一層的四班。

整個年級都知道高一一班的新晉校草男神，畢竟他的藍底證件照至今仍掛在公告欄上，開學儀式上的演講視頻也在論壇上廣為流傳。

毫不誇張地說，只要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同學，學校里幾乎沒有不認識他的。

校草本人一出現在走廊上，周圍的女生就開始小聲尖叫，紛紛猜測他來這裏到底是找誰。

陸錦延站在四班門口，隨機點了一位戴眼鏡的男同學，溫和禮貌地開口問道：「你好，請問可以幫我叫一下姜聿白同學嗎？」

眼鏡男同學愣了愣，返身走回班級：「你等一下！」

陸錦延退回窗戶前，目光在班級里掃視，輕易鎖定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唇角不自覺掛起笑意，下一瞬，笑容忽然凝滯了。

他看見姜聿白坐在位子上，微微仰起臉，目光專註地凝視着靠坐在前排桌上的高大男生。

那個男生不知說了什麼，姜聿白點了點頭，男生又俯下身，雙手撐在他的桌面上，湊得很近。

陸錦延臉上的表情消失了，漆黑的雙眸死死盯住那個男生，恨不得直接衝進去一把將人掀開。

好在這時，眼鏡男同學將話帶到，姜聿白下意識轉臉看向窗戶，猝然撞進那道幽沉的目光里。

素來冷淡的面容上漾出一抹淺笑，姜聿白起身朝門口走去。

陸錦延在他看向自己的那一秒，迅速收斂起陰沉沉的表情，等人走到自己身前，已經恢復了正常。

「你怎麼來了？」姜聿白小聲問道。

「我來看看你。」陸錦延拉着細白的手腕走到一邊，「沒有我的高中生活，怎麼樣？」

他本以為姜聿白會說不習慣，會半抱怨半撒嬌地讓他快點想想辦法。

畢竟這麼多年，小白兔在他圈出來的保護圈裏長大。

但姜聿白略一思索，給了出乎他意料的答案：「還好。」

「還好？」陸錦延皺起了眉頭，「還好是什麼意思？」

「新同學很友善。」姜聿白眨了眨眼睫，「雖然我不知道怎麼跟他們相處，但他們沒有排擠孤立我。」

對於姜聿白來說，這無疑是一個好消息，但不知怎麼的，陸錦延心裏竟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他強行壓下心裏的異樣，問出此時此刻更關心的另一個問題：「剛才跟你說話的那個男生是誰？」

「哪個？」姜聿白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就那個……」陸錦延回想起那一幕，不自覺咬了咬后槽牙，「說話時跟你湊得很近的。」

「聞子騫？」姜聿白反應過來，輕聲解釋道，「他是我們班的體育委員，剛才來問我要不要參加秋季運動會。」

「他讓你參加秋季運動會？」陸錦延眉頭皺得更深了，「甜甜，你不會聽他的吧？」

姜聿白臉色微紅，抬手推了他一把：「都說了，別在外面叫我甜甜……」

初中時有一次，他生病需要忌口，但還是忍不住偷吃了甜甜的小蛋糕，結果被陸錦延當場抓住，不僅沒收了小蛋糕，還附贈他一個昵稱。

「沒事的，沒人聽見。」陸錦延順勢握住他的手捏了一下，壓低嗓音哄道，「你身體不好，不可以參加這種劇烈運動，知道嗎？」

儘管這麼多年他把人放在身邊悉心照顧，但打娘胎裏帶出來的體質並沒有那麼容易改善，他平常都捨不得讓姜聿白拎重物，怎麼可能放心讓人去參加運動會？

到時候不小心磕了碰了，心疼的還不是他自己。

姜聿白沒有反駁，點了點頭：「我知道的。」

見他如此聽話，陸錦延暫時打消了心中的不悅，趁人不注意摸了摸白皙如玉的臉頰：「好乖……」

「快上課了，你先回去吧。」姜聿白沒躲開，只催促了一聲。

「嗯，那我先回去了。」陸錦延抓緊時間又看他一眼，「下晚自習后，老地方等我。」

姜聿白抿唇一笑：「待會兒見。」

就算籃球訓練再忙，陸錦延也堅持下晚自習后和他一起回家，把他送進家門才放心。

等陸錦延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姜聿白轉身回到班級。

聞子騫還保持着坐在桌沿上的姿勢，隨口問道：「剛才來找你的人，是那個全年級第一名嗎？」

「是是是！就是他！」后桌的女生激動到拍桌子，「姜聿白，你怎麼認識陸錦延的？」

姜聿白淡淡回道：「我跟他是小學同學。」

他不想和外人解釋兩人之間的關係，所以選擇最簡單的一句話概括。

「啊啊啊啊啊！能和校草做小學同學也太幸福了吧！」女生滿臉興奮地繼續追問，「他從小就這麼帥嗎？」

姜聿白恍惚了一下，思緒不由回到年幼的時光。

聞子騫受不了地搓了搓手臂：「拜託，你們會不會太誇張了一點？」

「你懂什麼？」另一個女生插話道，「像陸錦延這種完美人設那都是小說中才有的男主，現實中簡直就是千載難逢好嗎？」

聞子騫不屑地撇了撇嘴，又說：「明明我們班就有一個集美貌與才華於一身的小說男主，你們就別老把目光盯向別的班級了好嗎？」

「誰啊？」兩個女生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你不會是在說你自己吧？」

聞子騫看向姜聿白，言下之意很明顯。

兩個女生又對視一眼，其中一個說：「姜聿白和

陸錦延完全不一樣，如果把他們倆比作明星，我會想當小白的媽粉，但我想當陸錦延的女友粉，這麼說你能聽得明白嗎？」

聞子騫誠實地搖頭：「聽不明白。」

姜聿白回過神來，語氣肯定道：「是的。」

「啊？」后桌女生的腦子一下子沒轉過來，「什麼是的？」

「陸錦延從小就這麼帥。」姜聿白表情認真地重複了一遍。

自從意識到沒有自己姜聿白也和新同學相處得不錯，尤其還有一個不知打哪冒出來的體育委員，陸錦延的心上就時時刻刻懸著一把劍。

他往四班跑的頻率一天比一天高，幾乎這一層的所有同學都知道校草有個好朋友在四班。

這也正是陸錦延要的效果，他絲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只要一有空就去找姜聿白。

一開始，姜聿白也沒覺得有什麼不正常，畢竟他們連體嬰似的一起生活了十多年，早就如同親兄弟一般。

不對，親兄弟也沒有他們這樣好的感情。

但漸漸的，他有了一個煩惱。

小學和初中大家都是小屁孩兒，偶爾有那麼幾個早戀的同學，總體來說大家還沒有將心思放到戀愛上。

但升入高中就不一樣了，十六七歲的少年人最易春心萌動，陸錦延很快就成了大部分女生的夢中情人。

長相英俊帥氣，身高鶴立雞群，成績一騎絕塵，最關鍵的是性格紳士而禮貌，還是校籃球隊的主力，毫無懸念地碾壓了一眾還在試圖彰顯個性的中二男高中生。

校草什麼都完美，就是有一點不好，他不收任何女生的情書和禮物，也不給任何追求者聯繫方式。

既然當面不收，自然就有人往他的桌肚裏塞情書，但校草看也不會看一眼，它們的下場往往是垃圾桶。

這種完全不給愛慕者任何機會的行為方式，令女生們心碎不已。

於是在得知校草有一個發小后，有人又把主意打到了姜聿白身上，迂迴地拜託他給校草送禮物。

姜聿白本就不善於和別人相處，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難免發懵，巧克力塞進手裏，人都跑遠了，這才反應過來。

沒能還給對方，東西又不是送給他的，他不好直接扔進垃圾桶，只能發愁地將禮物裝進書包里。

晚上回家時，姜聿白背著書包光明正大地走進陸家別墅。

不同於小時候的偷偷摸摸，兩家家長已經知道兩個孩子關係很好，甚至因此有了一些生意上的往來，自然更沒理由阻止兩個孩子交朋友。

陸錦延關上房門，笑着張開雙臂：「來，小延哥哥抱一個。」

姜聿白沒理他，將書包放到桌子上。

「唉……」陸錦延故意嘆了一口氣，語氣有些失落，「孩子長大了，都不跟哥哥抱抱了。」

「不是要一起寫作業嗎？」姜聿白扭過臉看他，「快過來吧。」

陸錦延依言走過去，又問道：「甜甜，你有多久沒有叫我哥哥了？」

姜聿白微微一怔：「怎麼突然說這個？」

「小時候整天跟在我身後要抱抱，晚上還要跟我一起睡……」陸錦延坐到他旁邊的椅子上，「現在連一聲哥哥都不願意叫了。」

「你又……又沒比我大多少。」姜聿白小聲反駁道，「小時候都是你哄我的。」

「是是是，是我哄你的。」陸錦延抬手捏住他的下頜，將他的臉轉過來面對自己，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那我現在哄哄你，你叫不叫？」

姜聿白被迫望進那雙含笑的黑眸里，心跳驀地快了一

拍。

下一瞬，他撇開眼神：「我有東西要給你。」

「什麼東西？」陸錦延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興緻勃勃地追問道，「是送我的禮物嗎？」

「是禮物，但不是我送的。」姜聿白從書包里掏出包裝精美的巧克力，「是一個我不認識的女生送給你的。」

陸錦延臉上的笑意驀地消褪了，語氣有些不可置信：「甜甜，你幫別的女生……送禮物給我？」

「不是……」姜聿白沒敢看他的眼睛，無意識咬了咬下唇，「她突然塞給我的，我都沒反應過來。」

潔白的糯米牙咬過紅潤的唇瓣，留下一道泛著水光的齒痕，看起來像是被誰咬了一口。

陸錦延惱怒的目光不受控制般落在唇上，喉結滾動了一下，莫名覺得喉嚨有些乾渴。

見他沒說話，姜聿白內心忐忑，再次補充道：「我本來想把禮物扔掉的，後來又覺得不太好。如果你不喜歡，你可以自己處理掉。」

陸錦延醒過神來，嗓子不易察覺地啞了一點：「不是你幫忙送的就好。」

「嗯。」姜聿白輕輕應了一聲，不知想起了什麼，忍不住問道，「那些女生送你的禮物，你都扔了嗎？」

「有的扔了，有的退了回去。」陸錦延接過巧克力盒子扔到一邊，「不過我都跟她們說得很清楚。」

姜聿白看向他：「你都是怎麼說的？」

陸錦延微微攤開手：「就是直接拒絕她們的告白，說我現在沒有談戀愛的打算。」

姜聿白若有所思：「這樣啊……」

「談戀愛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多點時間陪陪你呢。」陸錦延語氣一本正經道，「再說了，我們現在才高中，談戀愛還怎麼好好學習？對得起起早貪黑供養我們的父母嗎？」

他說這番話彷彿班主任上身，正苦口婆心地勸導高中生不要早戀。

姜聿白遲疑了兩秒：「那……大學呢？」

「大學？」陸錦延微微眯了眯眼睛，「等我們上了大學就自由了，到時候我會掙很多錢，然後帶着你一起搬出去，咱們去過二人世界。」

一提到大學，他開始暢想未來兩人未來的美好生活，完全忘記了姜聿白剛才提出的問題。

「家裏要有一間很大的畫室，讓你可以隨心所欲地畫畫。」陸錦延握住微涼的手，完全包裹進掌心裏，拇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嬌嫩的皮膚，「你就只要專心畫畫，我負責賺錢養家。等賺得夠多了就開一間畫室，給你的畫辦畫展，讓全世界都知道我家裏有一個大畫家。」

陸錦延是那種步步為營的性子，從來不做空口承諾，所以姜聿白相信，他是真的這樣計劃着他們的未來。

陸錦延的未來里，一直都有他……

雖然心裏還有種種疑慮，但當下他不忍心打斷陸錦延，漸漸也被帶進了那個美好的世界裏。

隨着天氣轉冷，高一上學期也逐漸接近尾聲。

這天晚上，姜聿白和陸錦延在食堂吃完飯後，發現還有一點時間才到晚自習時間，就準備去操場上散一會兒步。

操場上的燈光有些暗淡，談戀愛的小情侶專挑黑漆漆的角落親親我我，偶爾有一道強烈的燈光照進草叢裏，那是教導主任來抓早戀的學生。

兩人並肩走在跑道上，陸錦延側眸看向身旁的人。

姜聿白裏面穿了一件厚厚的毛衣，毛衣外面套著校服，但整個人看起來還是薄薄一片，一點兒也不顯得臃腫。

「還是太瘦了。」陸錦延不動聲色地將他的手裹住，一起塞進自己的大衣口袋裏暖著

，「餵給你的那些東西，都吃到哪裏去了？」

「吃再多都不長胖，我也沒辦法。」姜聿白抬眸望着他眉眼彎彎地笑。

陸錦延目光溫柔含笑：「什麼時候能把你喂胖一點，才是我最大的成就。」

兩人說話間，突然有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一個女孩子氣喘吁吁地攔在他們面前，手裏緊緊攥著一個粉紅色的信封。

姜聿白停下腳步，不自覺蹙了蹙眉。

「不好意思，我不收任何人的情書。」陸錦延早就習以為常，並沒有鬆開他的手，語氣一如既往的禮貌而冷漠，「我們要繼續散步了。」

「那個……」女孩子好不容易喘勻了氣，有些尷尬地看着陸錦延，「這封情書不是送給你的……」

陸錦延：「……」

她將目光從陸錦延身上挪開，落在姜聿白漂亮冷淡的臉上，結結巴巴道：「姜、姜聿白同學，這……這封信是我寫給你的，請問你可以收下嗎！」

姜聿白詫異地反問道：「給我的？」

一瞬間，陸錦延的臉色黑成了鍋底。

女孩子又將情書往他面前遞了遞：「我、我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氣，給你寫這封信，拜託你——」

話音未落，陸錦延抽出手，佔有慾十足地一把摟住清瘦的肩膀，嗓音冰冷帶刀：「不好意思，姜聿白也不收任何人的情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