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六、大冒險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選吧。」

李清喝著檸檬水，淡定自若：「真心話，來吧。」

「我來問。」方一凡嘿嘿笑著，開口道，「清子，你看過那什麼嗎？」

「看過什麼？」李清鄙夷地看著他，「就這？你連個問題都問不明白，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方一凡一臉的羞惱，看向喬英子和黃芷陶：「你們看他，這人太囂張了吧！」

「去去去！」喬英子推開他，「方猴兒你也太菜了，我來問，聽好了啊，李清，你看過黃片嗎？」

方一凡和黃芷陶驚訝地看著她，喬英子佯裝淡定：「你們看我幹什麼？看他啊！」

「我看過啊！」李清淡定答完，奇怪地反問，「就這？要不要我跟你們說說我最喜歡的演員？」

「呸，臭不要臉！」喬英子啐了一口，敗下陣來。

方一凡道：「我來，我問你，你做過春夢嗎？主角是誰？」

「我做過啊，主角那可太多了，一時也說不完，而且我說了你也不一定知道。」

黃芷陶問道：「你長這麼大最糗的事兒是什麼？」

李清想了想，回答道：「八歲那年，我搶過一個小女孩兒的棒棒糖，被人家爸爸找上門，然後挨了一頓混合雙打，這個算嗎？如果不算，還有我幫人寫過情書，結果被人告訴了老師……」

「停停停！」方一凡心虛地瞄了一眼黃芷陶，開口道，「沒意思，這人咱們治不住他啊！」

喬英子攤攤手道：「沒辦法，人不要臉則無敵。」

黃芷陶垂死掙扎：「你最喜歡的異性是誰？」

面對仨人好奇探究的目光，李清道：「只有喜歡，沒有最喜歡。」

喬英子眼前一亮，她覺得自己抓住了李清的破綻：「那你喜歡的異性是誰？」

李清目光在喬英子和黃芷陶身上掃過，笑道：「你猜？」

倆小姑娘瞬間臉一紅，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自動敗退：「猜你個大頭鬼啊！」

李清放下檸檬水，摩拳擦掌道：「喂，你們問了這麼多問題，也該輪到我了吧？」

看著他那架勢，剩下仨人沒一個敢接招的。

方一凡道：「要不咱還是算了吧，玩不過他啊。」

「不是你提的主意嗎？」喬英子眼珠轉了轉，「要不咱再試試大冒險？」

話音一落仨人再次把目光落在李清身上。

李清不樂意了：「一起玩兒的遊戲，現在你們仨人合起伙來對付我，想什麼好事兒呢？」

看著仨人心虛的樣子，李清道：「輸了不願意做的話就喝酒唄，快點兒，還玩不玩了？」

方一凡一咬牙，率先表態：「玩，我就見不得你囂張的氣焰！」

李清笑起來：「行，猴子，那就咱倆先來，給她們打個樣。還是石頭剪刀布，來！」

方一凡擺足了架勢，出拳，李清勝。

李清笑眯眯的，看了喬英子和黃芷陶一眼，笑道：「還是我贏，那就先來個簡單點兒的，到舞台上唱首歌吧，我想聽《兩隻老虎》。」

方一凡身形一僵，不敢置信地看著李清：「你還是不是人？」

李清拿了一塊兒糕點塞進嘴裡，漫不經心地催促：「快點兒，去不去？」

方一凡一咬牙站起身，但是這一站起來，舞台的燈光、調試設備的歌手，還有那些酒吧里的客人，瞬間收進眼帘，一下子就泄了氣，又坐了下來，抱著啤酒瓶就是一通灌，

「算你狠！」

「行吧，算你過了。」

李清看向喬英子和黃芷陶：「你倆誰先來？」

「誰怕你，不就是喝酒嘛！」喬英子咬著小銀牙，擺出猜拳的架勢。

李清撲哧笑出了聲：「我還以為你多狠呢，就這？這是大冒險啊同志們，你們擱這喝酒呢？」

喬英子惱道：「你快點兒出拳，誰贏誰輸還不知道呢！」

李清道：「看來你們是沒聽過我猜拳小霸王的名聲，來！」

出拳，李清勝。

李清想了想，一本正經道：「英子畢竟是女孩子，還是要溫柔一點兒。」

喬英子聞言睜大一雙萌萌的眼睛，忙不迭地點頭。

「來來來，看著我。」李清雙手把喬英子的臉扶正，「來吧，給你個機會，向我表白，要滿一分鐘哦。」

喬英子呆了一下，瞬間反應過來，捏著小拳頭就往李清身上砸：「你要死啊！我的便宜你也敢占？」

李清狼狽地躲著她的拳頭：「喂喂喂，願賭服輸，你是不是玩不起？」

喬英子看了旁邊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方一凡和黃芷陶一眼，咬咬牙，紅著臉道：「不就是表白嘛！」

「聽好了。」喬英子看著李清道，「李小清……」

還沒開始說，喬英子就一把推開李清的臉：「你別看著我。」

李清扭開臉：「行行行，你趕緊說。你怎麼這麼磨嘰呢？」

「咳咳……」喬英子清了清嗓子，「李小清，我喜歡你，看到你就像、就像，就像月光灑在心窩裡……」

「哈哈哈哈……」李清捧著肚子笑起來，「就像月光灑在心窩裡……」

喬英子滿頭黑線，磨著銀牙，看著他。

李清一抬頭正對上喬英子的眼神，瞬間斂去笑，一本正經地做了個請的手勢：「對不起，您繼續……」

黃芷陶打抱不平道：「李清你太過分了……」

方一凡馬上跟上隊形：「就是，太過分了，英子，咱不說了，我替你喝酒。」

李清瞪了方一凡一眼：「這時候顯著你了，用你裝好人？」

說完雙手合十對著喬英子拜了拜：「喬妹妹，我錯了，不過你的表白我已經收到了，我會認真考慮的。」

「啊！這人太賤了！」喬英子抓狂道，「我受不了了。」

話音未落，喬英子已經朝著李清撲了上去。

「喂，你幹嘛？」李清抓住她的胳膊，下一秒就發出一聲慘叫，「啊，喬英子，你是屬狗的嗎？怎麼還帶咬人的？鬆開！啊，疼疼疼……」

「方一凡，桃子，快救我啊！」

黃芷陶笑道：「你活該！」

「錯了，真的錯了！」

李清鬆開喬英子的手，去推她的臉，這姑娘是真咬人啊，「耳朵掉了！臉，那是臉啊！」

終於還是黃芷陶看不下去了，才把喬英子拉開。

李清擦著臉上的口水，又摸了摸耳朵，看著喬英子猶自憤憤不平的模樣，還不敢大聲說話，只能小聲抱怨道：「你怎麼真咬人啊！」

喬英子哼了一聲：「哼，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是吧！」

李清好了傷疤忘了疼，再次擦了把臉上的口水，聞了聞，一臉嫌棄道：「全是口水，你是不是沒刷牙？」

黃芷陶連忙抱住喬英子，既好氣又好笑：「李清，你怎麼這麼賤啊！偏要惹她！」

「錯了，這次真的錯了。」李清再次雙手合十討饒，「我自罰一瓶，行了吧。」

說完也拿著啤酒灌了一通，才再次開口道：「喬妹，您大人有大量，饒我一回！」

方一凡終於湊上來幫著李清說話：「英子，咱這一趴翻篇兒了，繼續繼續，總有他輸的時候，到時候咱再找回來。」

「來來來，繼續繼續。」李清招呼道，「該桃子了，咱先說好啊，不帶咬人的！」

黃芷陶翻了個白眼兒：「那可不一定。」

方一凡湊到黃芷陶耳邊賊么兮兮地嘀咕了一句，又到李清旁邊坐下。

李清狐疑道：「你們幹什麼呢？這是猜拳，還能作弊嗎？」

「要你管！」黃芷陶道，「來，出拳。」

方一凡一把攥住李清的手，捏成了一個拳頭，黃芷陶亮出了手掌。

「輸了輸了，清子你輸了。」

「卧槽！」李清都驚了，「方猴兒你重色輕友到這個地步了，這也算？你們耍賴皮啊！」

方一凡連忙安撫：「清子你一直贏也沒意思啊，讓讓我們。不說我，你總得讓讓女孩子吧！」

「行行行。」李清無奈道，「來吧，讓我做什麼？我先說好，太過分我就要喝酒跳過了。」

黃芷陶想了想，沒想出什麼好主意，看向喬英子：「英子，你有沒有想法？」

喬英子磨著牙：「等一等，咱們想個狠的。」

方一凡道：「這有什麼好想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唄！」

黃芷陶道：「他的主意能難住他嗎？你忘了之前不就是這樣？」

李清老神在在：「慢慢想，我不急。」

他這副模樣把三人氣壞了，方一凡嘟囔道：「其實我覺得讓他上台唱兩隻老虎挺好的。」

黃芷陶聞言眼睛一亮：「那就讓李清上台說上一分鐘的情話，你們覺得怎麼樣？」

方一凡舉手附和：「我同意。」

喬英子道：「我也同意。」

「你們同意有個屁用！」李清拿起酒瓶，哈哈笑道，「我不陪你們玩兒！」

「喂，你不帶這樣的！」方一凡攬住他的脖子，「你這認慫了就太不像你了。」

李清不上他的套：「我一直都慫，你才知道啊？」

喬英子擠兌道：「你該不會肚子里沒墨水吧？」

李清笑道：「這你可說錯了，你們是不是忘了哥們兒可是賣過情書的，一份一百概不還價，知道我第一個客戶是誰嗎？」

看到方一凡去捂他的嘴，黃芷陶瞪大了眼：「那份情書是你寫的？」

喬英子滿頭霧水：「你們說什麼呢？我怎麼不知道？」

黃芷陶道：「這事兒你得問方一凡。」

李清笑道：「這就說來話長了。簡單來說，方一凡從我這兒買了一份情書，送給了桃子，結果被桃子舅舅發現了，他舅不是咱學校老師嘛，結果一番調查底兒就漏了，我還挨了一頓批。」

「這我怎麼不知道？」

「害，因為這事兒不好說，潘老師低調處理了。」

說到這兒李清痛心疾首：「桃子不是我說你，情書都能讓家長發現，機事不密則害成的道理你懂不懂？」

黃芷陶臉一紅：「我當時在做摘抄，沒注意。」

「……」

聞言剩下三人一臉無語。

喬英子更是一臉驚異：「這還能摘抄的？」

黃芷陶羞得滿臉通紅：「我就是覺得那些句子挺不錯的，就想記下來。」

喬英子好奇地看向李清：「你寫了什麼？」

李清無語道：「我怎麼知道？」

喬英子更無語：「你寫的你不知道？」

「拜託，我那是做生意，批發的，我哪知道桃子那份寫的什麼。」

「咳咳，我記得一句。」方一凡清清嗓子，拿起酒瓶，一副溫柔模樣，「我看過春風十里，見過夏至未至，試過秋光瀲灧，愛過冬日暖陽，全都抵不過你一句，我想見你。」

喬英子打了個冷顫，看向李清：「這是你寫的？」

「應該是吧。」李清看著方一凡怪笑道，「我都沒想到你小子居然給背下來了！」

「咦~真肉麻！」喬英子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李清無語地看著她：「是是是，我肉麻，總比有的人月光灑在心窩裡強。」

喬英子臉一黑，牙齒髮出咯吱吱的聲音。

李清頭皮一麻：「我錯了。」

「哼，算你識相。」

方一凡無語道：「不是，咱們怎麼就扯到這兒了？這話題都跑偏到哪裡去了？」

李清道：「我怎麼知道，你們先扯的。」

黃芷陶來了興緻：「李總，來兩句，讓我們聽聽你還有什麼我們沒聽過的。」

「那可多了。」李清笑道，「不過那可是付費項目。」

方一凡道：「李總，你都是總了，還跟我們這些窮學生計較些零零碎碎的？」

喬英子道：「就是，-來兩句，我學習學習。」

李清道：「肩膀有點兒酸。」

方一凡立馬捏肩。

「嗓子有點兒干啊！」

黃芷陶奉上檸檬水。

李清看向喬英子：「哎呀，想吃個青提，手酸得抬不起來。」

喬英子立馬捏起一串青提塞進他嘴裡。

「唔……」李清咽了下去，「喬妹，你這什麼態度？」

三人異口同聲：「快點兒！」

「莫急莫急。」李清清了清嗓子，「我想想啊！」

李清端著檸檬水，晃了晃，清澈的漣漪散開。

此時的他跟那個作怪的李清判若兩人，嗓音溫暖。

「我自幼嘴笨，詞不達意，但卻想給你個浪漫的開局。我喜歡你，本想晚點再告訴你，可我這顆心啊，太沒耐性。第一次見面，它就給了我撲通撲通的暗示，若我不攔著，它就想將這千萬星光許諾於你。

有人說，一見鍾情不是真心，是沒見過大海才會愛上小溪，我不想反駁。但我背上行囊往世界深處走去，我看見了星辰與海浪，我愛上了月光與夕陽，我看到了千萬副皮囊，也算是看過那海洋，可我這顆心啊，不想我愛上巨浪，它要我穿過汪洋回到你的身旁。

你看我時的眼睛和看別人時不一樣，很抱歉揭穿你，但我覺得我們應該在一起。

有些冷吧？看來今夜的晚風比我更期待擁抱你。靠我近一點吧，莫讓那晚風佔了便宜。」

舞台中央，駐唱的歌手彈起了吉他，唱起了歌。

燈光掩映下，喬英子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