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五、真心話

喬英子聞言身子前傾，頭貼在駕駛座李清耳邊，笑道：「藝考？這麼說你要去當明星了？」

「哈！」李清笑了一聲，搖頭道，「那都是沒影的事兒。」

方一凡伸手把喬英子的臉推回去，問道：「哎清子，藝考這事兒靠譜嗎？跟我說說唄。」

李清笑道：「怎麼，你也有想法？」

「沒辦法，咱倆的成績半斤八兩，再不想想法子，連個大學都上不了。」

喬英子道：「方猴兒你就別想了，你看看你的臉，還想當明星？」

方一凡道：「我的臉怎麼了，人稱玉面小郎君，春風郭富城，當個明星還不是手拿把攥？」

「呸！不害臊！在咱李總面前，你敢稱玉面小郎君，你國足出來的，臉都不要了？」

「喬懟懟。」方一凡嘟囔了一句。

「你說什麼？」

李清道：「好了不鬧了，今天就是玩兒，藝考的事兒，猴子你要也有想法，咱找個時間再好好聊。」

「那就這麼說。」方一凡做了個衝鋒手勢，「遊樂園，出發！」

李清跟方一凡倆人陪著倆小姑娘坐了過山車、跳樓機，一下來倆大男人就吐得稀里嘩啦的，反倒是喬英子和黃芷陶跟沒事兒人一樣，興奮得大呼小叫。

在李清的提議下，喬英子和黃芷陶陪著他倆又玩了旋轉木馬、碰碰車。

走出遊樂園的時候喬英子還在吐槽：「不是我說你倆，倆大男人去玩旋轉木馬，真有你們的。」

「今天主要是狀態不好。」

李清喝著水，前世的他從沒來過遊樂園，今天圓了夢，也讓他下定決心把過山車這些項目拉進黑名單。

「走了，回酒店，打兩把遊戲。」

李清話音剛落，方一凡也瞬間滿血復活，「走走走，今天倆大神帶你們飛。」

李清嫌棄道：「菜雞閉嘴。」

方一凡一把攬住他脖子：「你能不能別拆我台？」

「又菜又愛玩兒，訓練營人機才是你該呆的地兒。」

黃芷陶道：「還記得小時候只要一根皮筋兒，或者拿粉筆在地上花幾個框，就能高高興興玩上一整天，現在長大了，反而沒什麼好玩兒的了。」

喬英子點頭道：「好像還真是。」

方一凡鬆開李清的脖子，湊到她倆跟前，賤么兮兮道：「要不然咱們跳皮筋兒去？」

「方猴兒你去死吧！」

「哈哈哈……」

到了酒店，李清點了外賣，幾個人吃了飯，一起打了幾把遊戲，結果被方一凡坑得火星子直冒。

喬英子道：「要不然咱們直接去酒吧吧？」

李清聞言看了眼時間，才下午四點多，「這個點兒應該還沒開門，不過咱們可以先去轉轉。」

后海其實就是一汪水，也就十多頃大小，沿岸載滿了垂柳，湖上的遊船飄飄蕩蕩，路邊各種小吃店目不暇接。

幾個人一邊轉，一邊吃，手裡沒一會兒就提了一兜的零食。

晃晃悠悠到了一家店門口，李清看著那個篆字招牌：【聽雪】。

「居然開門了。」李清招呼幾人，「走，進去看看。」

「歡迎光臨。」

剛進來就有穿著小馬甲的迎賓迎了上來。

「你們這兒開門這麼早？」李清隨口問了一句。

「先生應該是第一次來吧，我們這兒是音樂酒吧，下午兩點就開門了。不過您來的正是時候，晚上七點我們這有演出，

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

幾個人看著舞台上正在調試樂器的幾個人，不由點點頭。

「那我們來著了。」李清指著靠近舞台的沙發卡座區問道，「那兒有人嗎？」

「沒有，您先坐，看看需要點兒什麼？」

沙發軟座呈半圓形，直徑大約三米左右，幾個人坐下之後，李清開口道：「上點兒果盤，還有點心也來一些，我們不喝酒，飲料要一些不含酒精的。」

「好嘞，您稍等。」

服務員一走，幾個人才精神起來。

黃芷陶道：「這裡環境不錯啊！」

「嗯，是挺好的。」

李清看著那點綴著繁星般燦爛的水晶燈，應了一聲。

方一凡指著舞台上的幾個人道：「清子，你說他們這些人一天能掙多少錢？」

「我怎麼知道？」李清無語了，「我也是第一次來，要不你上去問問？」

喬英子道：「方猴兒，你問這個幹嘛？」

方一凡摸摸鼻子，「我不是想著要是藝考沒考上，大學也上不了，到時候說不定還能來這裡打工。」

幾個人都無語了。

李清道：「聽你這意思，你已經下定決心要參加藝考了？」

「嗯。」方一凡點點頭，「你們也知道，我不是沒努力，但是成績就是提不上去，清子你一說藝考我就心動了，不過還是得回去跟我媽他們商量商量。」

「是得商量商量。」李清道，「你知道現在的培訓班多貴嗎？一節課六百，一個基礎班六十節課，但是六十節才能頂多久，最多一個月就學完了，後邊你說他要再跟你說什麼進階班、提高班，你說還上不上？不上別人上了，你怎麼辦？到時候起跑線都不一樣了。這麼一算下來，十萬都是少的。」

「這麼貴？」方一凡嚇了一跳。

「你還別嫌貴，用人家的話說，教育本來就是最昂貴的投資。」

「好了你們倆，還能不能開心玩耍了？」喬英子道，「方一凡，其實你不用擔心，只要你下定決心好好學，我覺得童阿姨他們一定會支持你的。」

李清笑道：「對，今天主要是出來玩，不提這個，猴子你回去先跟方叔他們商量一下再說。」

「唉！」方一凡嘆了口氣，「我真羨慕英子啊！」

「羨慕我？」喬英子疑惑道，「為什麼？」

「因為你是富婆啊！家裡四套學區房不說，喬叔還是大老闆，錢的事兒永遠不用你操心。」李清道，「其實我本來還想著要是掙不到學費，就求英子娶了我，給喬家當個上門女婿也不錯，不過後來想想，我長這麼帥，太便宜喬懟懟了，所以才決定咬著牙去搬磚。」

「你要死啊！」槽點太多，喬英子一時都不知道該吐什麼，最終惱羞成怒撲了上去，「你敢嫌我長得丑？」

李清攥著她的小拳頭，「我是說你有錢，什麼時候說你丑了？」

喬英子掙開李清的手，胳膊肘一彎夾住他的脖子：「你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什麼叫你長得帥就便宜我了？」

「我錯了，錯了。」李清拍著她的胳膊，「是便宜我了，這總行了吧！」

喬英子這才鬆開他，哼道：「算你識相！」

方一凡賊么兮兮地笑道：「所以你倆就這麼私定終身了？」

「猴子你還煽風點火，找死！」李清學著喬英子一把夾住方一凡的脖子，「沒見你家桃子都沒說話嗎？」

「呸！」黃芷陶啐了一口，「你們的事兒別帶著我！」

方一凡本來還掙扎呢，聽到李清的話瞬間心裡樂開了花，「桃子救我啊！」

「誰管你們！」黃芷陶翻了個白眼兒。

果盤飲料上來了李清才鬆開方一凡，舉起檸檬水，笑道：「來，為我們的友誼乾杯，祝願我們的青春永不散場！」

幾個人一起碰了杯，方一凡道：「哎同志們，咱們玩兒點兒什麼，太無聊了。」

李清拿起一串青提，塞進嘴裡，問道：「玩兒什麼？」

方一凡想了想，開口道：「清子，你讓服務生給咱拿幾瓶啤酒過來。」

「喝什麼酒啊，我待會兒還開車呢。我要喝了酒你們誰來開車？」

喬英子也來了興緻：「叫代駕啊，好歹咱們來了酒吧，怎麼能不喝酒呢？」

李清無語道：「喝個屁啊，我組織的par，你們萬一喝醉了回去，我怎麼跟叔叔阿姨們交代？」

方一凡道：「哎呀，沒事兒，限量，一個人就兩瓶兒，沒事兒的。」

喬英子架秧子：「就是，清子你怎麼這麼磨嘰啊！快點兒。」

李清看向黃芷陶：「桃子，你怎麼說？」

「我隨便，少喝點兒沒事兒。」

「那行吧。」李清對著服務生招招手，讓人上了一提啤酒，這才道：「說吧，玩兒什麼？」

「真心話大冒險。」方一凡給眾人開了酒，「輸的人喝酒。」

李清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小子不會是想趁機跟桃子表白吧？」

眼見倆小姑娘都看了過來，方一凡羞惱道：「我都表白多少回了，還能差這一回？」

喬英子點點頭：「那倒也是。」

黃芷陶無語：「……」

「那來吧，誰先開始？」李清拉開了架勢。

「我先來。」方一凡道，「石頭剪刀布，輸的人選擇真心話還是大冒險，如果不願意那就喝酒。」

喬英子一揮手：「就這麼定了。」

方一凡看向黃芷陶：「我做莊，桃子就先從你開始吧。」

「行，來。」黃芷陶落落大方，坐直了身子。

出拳，方一凡勝。

「桃子，選吧，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黃芷陶淡定道：「真心話吧。」

「行，聽好了啊。」方一凡看著黃芷陶，「我的問題是，你喜歡我嗎？」

「不喜歡。」

方一凡垂死掙扎：「啊，桃子你得說真心話啊！」

李清和喬英子碰了一杯檸檬水，異口同聲道：「自取其辱。」

「喂喂喂，你們還是朋友嗎？哥們兒都失戀了，不安慰也就算了，還落井下石？」

李清聳聳肩：「需要安慰嗎？反正你也習慣了。」

喬英子更是不耐煩道：「快點兒吧方猴兒，來來來，石頭剪刀布。」

出拳，方一凡勝。

方一凡無精打采道：「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真心話。」

「我的問題是，你想考一個什麼大學？」

「切！」李清沒等喬英子回答就嗤了一聲，「猴子，你能不能來點兒刺激的，就這？」

「李清你趕緊滾開，別來架秧子！」喬英子拍了他一把，開口道，「我想上南大。」

「南大啊。」李清道，「我聽說那裡航天專業在全國都名列前茅的，不過其實燕航也不錯吧？這是想脫離你老媽的魔爪了？」

「要死啊你，什麼魔爪，難聽死了。」喬英子咬著吸管點頭道，「反正我非南大不上。」

「你倆別聊了。」方一凡喝了一口酒，狀態瞬間回滿，對李清道，「該你了，清子，想來點兒刺激的是吧？來來來。」

出拳，李清勝。

「哈哈哈！」李清笑起來，「來吧，猴子，我教教你怎麼玩兒，選吧，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方一凡被李清的架勢嚇到了，瞬間認慫：「哥，手下留情啊！」

「你先選！」

方一凡想了想，還是沒敢選大冒險，開口道：「真心話吧。」

「行。」李清清了下嗓子，問道，「方一凡，你看過黃片嗎？」

方一凡瞬間如遭雷擊，臉色漲得通紅：「你問的這是什麼啊！」

不止是他一個人，喬英子和黃芷陶都漲紅了臉：「李清你太不要臉了。」

李清一邊躲著倆小姑娘的捶打，一邊道：「這才哪到哪，記住了方一凡，要說真心話啊！」

方一凡咬咬牙：「我喝酒。」

抱著啤酒瓶一通灌，「我過了，你們誰做莊？」

李清舉手道：「我來，就從猴子你開始。」

方一凡不甘示弱：「來就來，-清子你給我等著！」

出拳，李清勝。

「哈哈哈，我又贏了。」李清道，「來，猴子，我覺得你最好還是選大冒險。」

方一凡道：「呸，大冒險誰知道你要讓我做什麼，我還選真心話。」

「也行，真心話是吧。」李清想了想問道，「你最近一次做的春夢裡女主角是誰？」

方一凡瞬間惱羞成怒，撲過來夾住李清的脖子：「你能不能問點兒正經問題？」

李清老神在在道：「行行行，那我換一個。」

方一凡這才鬆開他：「問吧。」

李清壞笑道：「那個人是黃芷陶嗎？」

「你要死啊！」

這一次李清犯了眾怒，不光是方一凡和黃芷陶，就連喬英子都一起討伐他：「李清，你腦子裡都在想什麼，怎麼這麼齷齪啊？」

「行行行，我齷齪。」

李清舉著手投降，等幾個人放過他，李清理了理衣服，開口道：「都成年人，青春期，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兒嘛。」

方一凡道：「那換我來問你。」

「那不行，我又沒輸。」

「我覺得他剛剛輸了。」黃芷陶眨巴著眼，開口道，「剛剛是李清輸了吧？英子你看到了嗎？」

喬英子秒懂，威脅的眼神看向李清：「對，剛剛就是你輸了！」

李清不服：「你們這耍賴皮，哪有這樣的？」

「嗯？」

三個人瞬間站在了統一戰線，捏著拳頭，瞪著眼。

「好吧，我輸了。」

李清瞬間向惡勢力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