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李小煜和李小景

「你呀，都老夫老妻了，還來這一套。」

景小愛抿嘴一笑，接過李清手裡的花，笑道，「你在哪兒摘的？都蔫吧了。」

此時的李清像極了一個向初戀表白的憨厚少年，他撓頭笑了笑：「嘿嘿，喜歡嗎？」

「傻樣。」景小愛嗔了一聲，「喜歡。快點兒吃飯吧。」

「嗯。」李清乖乖坐下，招呼兩個小傢伙吃飯。

李景瞄了一眼餐桌上那些看起來賣相不錯的菜，有點兒遲疑：「爸，我們真吃飽了。」

景小愛拿起筷子吃飯，都沒朝他看一眼，只是輕聲道：「今晚的菜都是你爸做的。」

李恬立馬乖乖坐到她的座位上，抄起筷子笑：「嘿嘿，我最喜歡老爸做的菜了。」

李景也訕訕道：「其實我覺得我還能再吃一點兒。」

「那就趕快吃。」這倆小傢伙都是肉食動物，景小愛給倆人夾了肉，沒好氣道，「我做飯就真有那麼難吃嗎？」

李景和李恬下意識點點頭，立馬又是一個激靈，忙不迭地搖著小腦袋：「沒有沒有。」

景小愛又好氣又好笑：「兩個小沒良心的！」

「別生氣。我就喜歡吃你做的飯。」李清給景小愛夾了一塊兒她最愛吃的拔絲蘋果，拿手兜著喂她，「你都好久沒做飯給我吃了。」

景小愛張嘴吃掉蘋果，抱怨道：「我今天都準備下廚的，是你不讓我做。」

「那就明天，明天我給你打下手。」

「爸！」李景瞬間覺得嘴裡的肉不香了，略帶哀怨地叫了一聲。

「幹什麼，幹什麼？」李清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到時候你媽專門做給我吃，你想吃都沒門兒。」

李恬道：「爸，也就你可以把媽做的飯吃的津津有味兒的。」

景小愛不樂意了：「李小恬，你這話什麼意思？」

「息怒，老婆大人息怒。那吃的是飯嗎？那都是愛！老婆咱不理他們，這倆小傢伙什麼都不懂。」李清說著對李恬使了個眼色。

李恬吐了吐舌頭，埋頭吃飯。

「你慢點兒吃，看你嘴上粘的。」景小愛拿紙巾給她擦了擦嘴，隨口問道，「對了，還沒來得及問，你怎麼提前回來了？項目結束了嗎？」

「沒結束，應該還要一段時間。我這不是想你了嘛！」李清笑道，「不過項目進行地挺順利的，你別說，方猴兒看著不靠譜，在表演方面還是挺有靈性的。」

「猴子叔叔？」李景睜大了眼，好奇道，「猴子叔叔又拍新電影了嗎？」

李清看了他一眼，點頭道：「嗯，還沒拍完呢，離上映還早。」

李恬也問道：「所以這部電影還是咱家的項目嗎？」

李清跟景小愛對視了一眼，有點兒好笑：「你懂什麼是項目嗎？」

「我懂啊，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李恬嘟嘴的模樣跟景小愛一模一樣，「你們說的項目不就是電影嘛，所以是咱們家投資的嗎？」

「你連投資都懂？」李清這下是真驚訝了，他看向景小愛，「你教她的？」

「這需要教嗎？投資不就是掏錢嗎？」李景也插了嘴，

「爸，我們都是大孩子了，你也太小看我們了吧？」

「……」李清無言以對。

景小愛好笑道：「這倆小大人兒機靈著呢！」

「不錯嘛，看來是遺傳了你們老媽的聰明基因。」李清給倆人碗里夾了菜，「多吃點兒。」

說著李清又夾了菜去喂景小愛，笑道：「來，我們的大功臣，我喂你。」

景小愛隨口吃掉，好笑道：「我怎麼就成大功臣了？」

「咱們家孩子這麼聰明，長得還好看，不都是遺傳的你嗎？」李清又夾了菜喂她，「來。」

景小愛白了他一眼：「你行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來。」

「來嘛，我都夾了。」

「真受不了你。」景小愛嬌嗔一聲，還是低頭吃掉了李清夾的菜。

「我們也受不了。」李恬道，「爸，你從來都沒有餵過我們吃飯。」

「就是，你就愛老媽一個人。」李景雙手抱胸，背靠在座椅上，「太偏心了。」

「嗯？」李清愣了一下，好笑道，「你們說什麼呢？誰說我沒餵過你們吃飯？你們問問你媽，你們小時候我有沒有喂你們吃飯？我要不喂你們，你們能長這麼大嗎？」

說著李清看向李景：「還有你小子，什麼就偏心了？那是你媽，我最愛的人，我愛她有錯嗎？我要不愛她，能有你們嗎？」

景小愛拉了他一把，好笑道：「行了，跟孩子計較什麼。」

「嘿嘿，我逗他們呢，一個個人不大，意見還不小。」李清夾了菜去喂李恬，「吶，張嘴。」

李恬卻忽然有點兒害羞：「爸，我們都是大孩子了，我不用喂。」

「……」李清無語了，什麼毛病這是？

李景這小破孩兒站到椅子上，手撐著桌子往前湊：「爸，你喂我，我吃！」

「你給我坐好！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李清呵斥了一聲，「說吧，想吃什麼？我給你夾。今天老爸伺候你們。」

「我要吃肘子！」

「你剛吃了那麼多零食，你消化得了嗎你？」李清說著直接戴上手套上了手，「來，爹地喂你！」

景小愛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李恬，笑著坐到她身邊，把她抱到懷裡，笑道：「你想吃什麼？媽媽喂你！」

李恬紅著臉把頭埋進景小愛懷裡，弱弱地喚了一聲：「媽。」

………

月亮攀上了天邊，燈火萬家，霓虹閃爍，透過朦朧的夜色給這座略顯疲憊的城市染上了一片昏黃，氤氳著一種名喚溫馨的霧氣。

李清裹著浴袍從浴室走出來，一邊擦著頭髮，一邊隨口道：「寶寶，我洗完了，你去吧。」

等了會兒沒人應聲，瞄了一眼，發現沒見到景小愛的身影，卧室的雙開門大開著。

「上哪去了？」李清走出卧室，趴在欄杆上往樓下看了看，還是沒見到人，不由揚聲喚道：「寶寶，你去哪了？」

「爸？你叫我？」李景拉開自己的房門，探出個小腦袋。

「沒叫你。」李清擺擺手。

「很明顯是叫咱媽呢！」另一間房門也探出個小腦袋，吐槽道，「你這就是自作多情。」

李清有點兒無語：「你們倆怎麼還不睡覺？見到你媽了嗎？」

倆人搖搖頭，李景道：「爸，你下次能不能別叫我媽寶寶了？」

李清有點兒羞惱：「要你管？你個小孩子還管起大人的事兒了？」

「那我們小時候你都是叫我們寶寶的，搞的我總以為你叫我們呢。」

「那是你媽喜歡叫你們寶寶。」李清辯解了一句，「再說你們現在都多大了？你們已經不是三歲小孩兒了，也不是四歲五歲，你們都七歲半了，還寶寶呢？」

「那我媽不比我們還大嗎？你不還是叫寶寶？」

「李小景！」李清臉一黑，「我說一句你頂一句，你是怎麼回事兒？」

李景吐了吐舌頭，一把關上門，溜之大吉。

「還有你，回去睡覺！」李清看了眼李小恬。

李小恬撇撇嘴，也關上了房門。

「寶寶！景小愛！」

「來了來了！」景小愛穿著睡衣從電梯里走出來，手裡還托著個果盤，「怎麼了？」

「沒事兒，我還以為你去哪了呢！」

「我弄了點兒水果，你要吃嗎？」景小愛拿了塊兒西瓜遞給李清。

「不吃。我洗完澡了，你快點兒去洗。」

「等會兒的，我把水果給孩子們送去。」

李清拉住她接過果盤：「我來吧，你趕緊去洗澡。」

「我真服了你。」景小愛無語地捏了捏他的臉，親了他一口，笑道，「你有那麼急嗎？」

「箭在弦上，十萬火急。」李清抱住她，嗅著她身上的味道，蠢蠢欲動，「我在外邊每天都想你，想得睡不著覺。」

「德性！」景小愛雙手摟著他的腰，聲音裡帶著嬌媚的笑意，「你想幹嘛啊，我的擎天柱？」

「我想跟你練會兒瑜伽。」

「好了。」景小愛往後拉了拉身子，「我去洗澡了，你快點兒把水果給孩子們送去。」

「嗯，你快點兒啊。」李清叮囑了一聲，深吸了口氣，吃了塊兒瓜才平復了心情，端著果盤向著倆小傢伙的房間走去。

「睡了嗎？」李清敲了敲李恬的房門。

「睡了！」

「睡了還能說話？你媽給你們弄了點兒水果。過來你哥房間。等你啊！」

李清說著走向李景房間，敲了一下就直接推開了房門。

李景正盤膝坐在床上，拿被子包著頭，此時像是受了驚的老鼠一樣差點兒蹦了起來。

他一下躺倒在床上，只扭了扭頭：「爸，你進來怎麼不敲門？」

「我敲了你沒聽到。」李清把果盤放在桌上，笑道，「你幹嘛呢？鬼鬼祟祟的？」

李景心虛道：「沒幹嘛啊。」

「那你起來，讓我看一眼，你藏什麼呢？」

「我真沒藏！」

「算了，懶得管你。」李清搖搖頭，「過來吃水果。你媽專門給你們弄的。」

「你先放那兒，我待會兒再吃。」

「行，待會兒你跟你妹妹分著吃，我回房了。」

「我知道了，你快走吧。」

「這麼急著攆我走？」李清狐疑道，「你到底做什麼了這麼心虛？」

李景喊冤道：「真沒做什麼，我能做什麼啊？」

李恬這時推開房門走進來：「爸。」

「快來。」李清招了招手，笑道，「你媽給你弄的水果。」

李恬接過李清遞給她的西瓜，吃了一口，看了一眼李景，疑惑道：「我哥這是幹嘛呢？躺著一動不動的？」

「這小子身子底下壓著東西呢。」李清笑道，「鬼鬼祟祟也不知道藏的什麼。」

李恬抿嘴一笑，正要開口。

李景已經大聲道：「一成！」

李清皺了皺眉：「什麼一成？」

「我哥他這是……」

「兩成！」

李恬眨巴著大眼睛乖乖吃起了西瓜。

「什麼亂七八糟的？李小景，你給我老實點兒！」李清終於重視起來，他看向李恬，笑道，「寶貝閨女，你最乖了，你跟爸爸說，他到底瞞著我們幹嘛呢？」

李恬看了一眼可憐巴巴看著她的李景，搖搖頭：「沒幹嘛，應該是又藏零食了。」

「臭小子，藏點兒零食你至於嗎？我又不是你媽，你那存貨里八成都是我買給你的，還來瞞著我。」李清笑著把果盤遞給李恬，「你端回去吃吧，不用管你哥了。」

李恬搖搖頭：「爸，你是不是要支開我好收拾我哥？」

「……」

現在的小孩兒都這麼聰明嗎？

李清無語道：「行，你想看就看著吧。」

他站起身向著床上的李景走去，捏了捏手指，發出嘎嘣脆響：「臭小子，騙你老子呢？還零食？」

「爸，我錯了！你放我一馬！」李景發出慘嚎，但是肉乎乎的身子還是一動不動，垂死掙扎。

李清一把把他抱了起來，眼睛朝著床上看去，瞬間被驚呆了，李景身子底下壓著的全是錢。

李恬見狀眼珠子轉了轉，悄悄溜出了門。

東窗事發，去請老媽。

……

「說說吧，什麼情況？」

李清把李景放在一邊，收攏了床上的錢，心裡震驚得不行。

這些錢他剛數了數，足足好幾萬！

而面前的這個小不點兒呢，他才七歲半啊！

這時李恬拉著景小愛過來了。

景小愛頭髮還是濕的，拿毛巾裹著，見到這一幕皺了皺眉：「這些錢哪來的？」

李清走過去接過毛巾給她擦著頭髮，瞥了一眼站在那兒垂頭喪氣的李景，他其實一直都沒有生氣，反而是震驚多些，此時見到這小子跟個霜打的茄子一樣，有點兒好笑：「行了，李小景，你老實說，爸爸媽媽不會怪你。」

李景抬頭瞄了兩人一眼，欲言又止。

景小愛問道：「李小清，你花盆兒底下的錢還在嗎？」

「嗯？」李清愣了下，看向李景，「李小景，你小子不會動了我的私房錢吧？」

「我沒有！」李景終於開了口，叫屈道，「我這些錢都是辛辛苦苦做生意賺來的！」

李清目瞪口呆：「做生意？你做的什麼生意？」

李景哼哼唧唧的不想說。

景小愛看向李恬：「李小恬，你說。」

李恬眨巴眨巴眼：「我說了這些錢能歸我嗎？」

「李恬！」這是李景。

「能！」這是景小愛。

「不能。」這是李清。

李恬見狀嘟了嘟嘴：「那我說還是不說？」

「我坦白！」李景舉起手，「我認了個大哥。」

李清聞言眉頭一皺，終於有些生氣：「大哥？什麼意思？」

「他叫李煜。生意是我們合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