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吶，送你1朵小紅花

「寶寶，我回來了！」

李清進了家門，把包甩到一邊兒，一邊換鞋一邊吆喝了一聲。

「爸，你回來了？」一個小不點兒在二樓探頭看了看，屁顛屁顛跑了下來，「你給我帶禮物了沒有？」

「你慢點兒跑！不會坐電梯嗎？」李清踩著拖鞋迎上去，雙手叉住他的腋窩把他抱起來顛了顛，「我的寶貝兒子哎，你是不是胖了啊？」

「我哪胖了？」李景翻了個跟景小愛一模一樣的白眼兒，拍了拍李清的胳膊，「爸，你回來給我帶禮物了沒有？」

李清把他放下來，走到冰箱前取了瓶水，喝了一口，隨口道：「帶什麼禮物？你爸我在外邊忙得暈頭轉向的，你都沒說心疼心疼你老爸，個小沒良心的，一回來就惦記著禮物了。你媽呢，還有妹妹呢？」

「她們出去了。」李景答了話，一臉失望的表情，「爸，咱們不是說好了，你回來給我帶雙輪滑鞋的嗎？」

「哦，你說這個啊。」李清稍微有點兒尷尬地撓了撓眉梢，面上卻笑道，「我在網上下了單，估計這幾天就能到，我這不是提前回來了嗎？所以日期沒卡好，等兩天就到了。」

「耶！老爸萬歲！」

「行了，我給你媽打個電話，這什麼情況？我都跟她說過我要回來了，她居然不在家？」李清一邊撥號一邊問道，「李小景，你知道她們幹嘛去了嗎？」

沒等李景答話，電話剛響了兩聲就被掛斷了。

少頃門開了。

「李小清，快來幫我接一下！」

李清立馬迎了上去，沒有接景小愛手裡的袋子，直接把她抱起來轉了一圈：「老婆我想死你了，快親一下！」

景小愛親了他一口，笑道：「好了，孩子們都在呢，快放我下來。」

「再抱一會兒。」李清抱著她不捨得放手，「我太想你了，想得睡不著覺。」

「咱們不是每天都視頻嗎？」

「視頻有什麼用？我又見不到你真人。」

景小愛哭笑不得：「好了，你這才出去五天，你至於的嗎？」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何況是五天！」

「咳！」景小愛咳了一聲，「李小清，你快放我下來。」

「不放。」

「你扭頭看看。」

李清一回頭，只見李景和李恬站在一起，兩隻小手捂著眼睛，正透過指縫看著倆人。

「咳！」李清收斂了笑，把景小愛放下來，看向倆小傢伙，「李小景，李小恬，你們作業做完了嗎就在這閑晃？」

「做作業去咯！」李景拉著李恬就往樓上跑。

「電燈泡走了。」李清接過景小愛手裡的袋子瞄了一眼，問道，「你買菜去了？吳姐呢？」

「我讓她休息一天。」景小愛笑道，「我今天準備親自下廚，給你接風洗塵！」

「啊！不要啊媽！」二樓兩個小不點兒透過護欄哀嚎了一聲，「媽，我們還是寶寶呢！您這太殘忍了吧？」

「你們兩個小東西不是去做作業去了嗎？」李清仰頭叉腰，氣道，「你媽好不容易下一次廚，

怎麼就殘忍了？我告訴你們，你們也就是沾了你們老爸我的光，要不然你們能有這口福嗎？」

李景笑道：「爸，其實我也覺得我最近幾天胖了，準備減肥，今晚我就不吃飯了。」

「你不吃拉倒！去寫作業去！」

李景拉上李恬：「走了。」

李恬掙了一下沒掙開，嘟著嘴巴氣道：「我不想減肥。我餓！」

李景小聲道：「放心，我屋裡有零食。」

李恬眼睛一亮：「真的？不是被老媽沒收了嗎？」

「嘿嘿，狡兔三窟懂不懂？我跟老爸學的。」

………

景小愛好笑地拉了拉李清的手：「你還跟孩子置氣啊？」

「沒有。」李清揚了揚眉，笑道，「這叫嚴父慈母，你就是太慣著他們了！」

景小愛已經三十多了，但是時光未曾在她身上留下絲毫痕迹，她摟住李清的脖子，鼻尖蹭了蹭李清的鼻尖，笑道：「你也好意思叫嚴父？平時什麼都隨著他們，你看倆孩子哪個怕你？」

「也不一定要怕我嘛，你看我一發話，他們不都乖乖聽著嗎？」李清攬著她的腰，把頭埋在她的頸窩裡，嗅著她身上的味道，痴迷道，「寶寶，我真的好想你啊！」

景小愛攏著他的頭髮，親了親他的臉，笑道：「好了，晚上回房再說。現在那倆小東西說不定躲在哪裡偷看呢。」

「唉，這倆小電燈泡。」李清親了親景小愛，這才鬆開她，笑道，「晚上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不要，你歇著吧，在外邊跑也挺累的。還是我來做吧。」

「那有什麼累的，我就是一監工，順便去探探方猴兒的班。」李清笑道，「你別說，趙雯雯那丫頭現在歷練出來了，這個掌舵人當的還挺不錯的。」

「你還叫人家丫頭？人比你大五歲呢！」

「你不說我還真沒注意，當年那個迷糊丫頭也當媽了。」李清拿起圍裙戴上，「寶寶，幫我系一下。」

景小愛給他繫上圍裙，從身後抱住他的腰，臉貼在他背上，輕聲道：「老公，我也好想你啊！」

「這就叫小別勝新婚。」李清拍了拍她的手，輕輕握住，笑道，「咱們今晚一定要大戰三百回合，嘿嘿！」

「呸！不正經！」景小愛擰了他一把。

「嘿嘿，寶寶，我就喜歡你身上這種青澀的少女味道。」

「嗯？」景小愛眼睛一眯，似笑非笑道，「李小清，你什麼意思？覺得我歲數大了，老了是嗎？」

「啊？」李清懵了，「我什麼時候說你老了？」

「你的意思不就是說我已經不是少女了嗎？還不是嫌我老？」

「你就算老了我也喜歡。」李清轉身抱住她，柔聲道，「你知道我的，我沒了你根本活不了。」

「……」景小愛也抱著他，嘴角翹了翹，繼而斂去，氣哼哼道，「李小清，你就只會這一招，你能不能換一句台詞？」

「一招鮮吃遍天。招不在老，管用就行。」李清得意地揚了揚眉，「再說，你就是故意找我茬，都這麼多年的老夫老妻了，你還來這套，我還治不了你了還？」

「哼！」

「別哼了，小寶寶。」李清親了親她的唇，笑道，「你想吃什麼，說吧，我也好久都沒下廚了，也不知道手藝生疏了沒有。」

「那就回鍋肉，冰糖肘子，麻婆豆腐，宮保雞丁，再燉個魚湯。應該差不多了。」

「嗯？這都是那倆小傢伙喜歡吃的吧？你不是喜歡吃甜的嗎？」李清道，「算了，我下廚我做主，給你做個拔絲蘋果，糖醋排骨，再做個百果糕給你當點心。」

景小愛笑道：「你總這樣，李小恬都吃醋了，你知道嗎？」

「啊？她吃什麼醋？」李清都樂了，「這小丫頭還會吃醋呢？」

「你待會兒你自己問問她，反正對你意見挺大，我都被你連累了。」

「哈哈，行，待會兒我問問。」李清笑得不行，「小寶寶吃大寶寶的醋，哎，看來我還是挺招人稀罕的嘛！」

「你就笑吧。」景小愛捏了捏他的臉。

「不笑了不笑了。」李清收拾了心情，挽了挽袖子，「你去歇著吧，我開始動工了。」

「我給你打下手。」

「你別忙乎了，我自己來。」李清說著想到了什麼，「對了，你幫我個忙，幫我擱網上買雙輪滑鞋。我之前答應了李小景的，結果我給忘了。」

「你就慣著他吧。」景小愛拿出手機，陪在李清身邊，沒一會兒選好了一雙，問道，「你看這雙怎麼樣？」

李清一邊忙活，一邊隨意瞄了一眼：「挺好的，你的眼光能有差嗎？對了，快遞發順風，別耽擱了。」

「嗯好。」景小愛點頭下了單，問道，「你給李小景買了輪滑鞋，那李小恬呢？」

「對，還有李小恬。要不然送她套樂高？」

景小愛無奈道：「你不能換一樣禮物嗎？」

「啊？她不是挺喜歡樂高的嗎？每回都能跟喬妹玩到一塊兒去。」

「那也不能回回都是樂高吧？」

「怎麼就回回都是樂高了？我之前不是還給她買了泰迪熊，公主裙，音樂盒嗎？」

「那你知道閨女最喜歡什麼嗎？」

「額……」李清想了想，不由眉頭一皺，「好像我還真沒發覺她有特別喜歡的東西哎！」

「怪不得閨女對你有意見。」景小愛白了他一眼，「你再想想？」

李清想了半天還是沒想到，瞄了一眼景小愛，笑道：「寶寶，你就直接告訴我唄，我一時真沒想到。那小丫頭跟李小景不一樣，她想要什麼也不直說，非要人猜，也不知道跟誰學的壞毛病。」

「李小清你膽子大了啊！諷刺我是嗎？」

「嗯？」李清愣了下，「我怎麼諷刺你了？你又不是這樣。」

「那是因為我喜歡什麼你都知道。」景小愛再次白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對閨女也稍微上點兒心嗎？」

李清有點兒生氣：「你這就不講理了。我哪有不上心了？那是我親閨女我能不上心嗎？」

「我不是這意思，我沒說你不上心……」

「你明明說了，剛剛才說的！景小……」

「閉嘴！」景小愛伸手捏住他的唇，「抓住一點兒口誤就越說越來勁，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李清握住她的手親了親：「嘿嘿，你說唄！我聽著呢。」

「我的意思是，你就不能像對我一樣對李小恬嗎？」

「……」李清無語道，「你說什麼呢？那是我親閨女好嗎？我一直都很愛她啊，像愛你一樣愛她。還有李小景，你們都是我最愛的人，你們是我的家人。」

李清說著雙手捧住景小愛的臉，正視著她的眼睛，笑道：「我只是平常習慣了跟孩子們的相處方式，你這腦袋瓜胡思亂想什麼呢？」

景小愛嘟囔道：「我就隨口一說，誰讓你剛剛那麼認真的？還跟我生氣。」

「行行行，跳過這個話題，你還沒告訴我閨女到底喜歡什麼呢！」

「她喜歡車，賽車。」

李清驚訝道：「賽車？不會吧？她才幾歲啊？而且她一個小女孩兒喜歡什麼賽車啊？」

「你不信你打電話問季楊就知道了。」

「真喜歡賽車啊？」李清遲疑道，「她一個小女孩兒玩這個太危險了吧？」

「那你得找她聊聊才行，她現在玩玩兒童卡丁車沒事兒，我就是擔心她以後跟季楊一樣跑去做賽車手。」

「行，我待會兒吃完飯就找她談談。」李清嘆了口氣，「你說李小恬怎麼就不能跟李小景一樣呢，沒心沒肺的多快樂啊！」

「可別，有一個李小景我都夠頭疼了。我覺得李小恬挺好。」景小愛回了一句，道，「那我下單了，給她訂一輛兒童卡丁車？」

「行。小孩兒嘛，說不定就三分鐘熱度。」

………

「吃飯了你們兩個！」景小愛推開李景的房門，見倆小傢伙緊張兮兮的，狐疑道，「你們倆幹什麼呢？」

李小恬一雙跟景小愛如出一轍的杏眼眨了眨，無辜道：「沒幹什麼啊！」

李景也搖搖頭，攤了攤手。

「嗯？說話！」景小愛走到他身邊，「張嘴！」

李景見瞞不住了，連忙把嘴裡的零食咽進去，苦著一張臉可憐兮兮道：「媽，我錯了。」

景小愛一伸手：「都交出來吧。」

很快，景小愛提著一兜零食出了門，倆小傢伙垂頭喪氣地跟在她身後。

「這是怎麼了？」李清已經把菜端上了桌，見到這一幕，好笑道，「呦，老窩被端了？」

李景抬頭看了他一眼：「爸，你怎麼還幸災樂禍的？」

「行行行，快點兒來吃飯，吃完飯再說。」

「我們都吃飽了！」李景連忙擺著手，「真的不騙你們，肚子都吃撐了。」

「你不是要減肥嗎？」景小愛眯著眼睛，「怎麼？我做的飯就那麼難吃是嗎？」

「也就老爸喜歡吃你做的飯！」李恬小聲嘟囔了一句。

「什麼？李小恬你大聲點兒，嘀咕什麼呢？」

李恬伸出小手捂著嘴，不住地搖頭，含糊道：「我什麼都沒說。」

「行了，先吃飯吧。」李清笑著站起身，「等我一下。馬上來。」

景小愛喊了一聲：「你幹嘛去？」

「等我一下。」

李清離開之後找到了自己的包，很快又回到了餐廳。

景小愛見他背著手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好笑道：「你幹嘛呢？」

「噹噹噹噹！」李清走到景小愛身前，把手裡的禮物遞了過去，「吶，送你一朵小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