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終於找到你

凌晨出門的池千初開著車手都在抖。

她是知道啊，出任務肯定是不能玩手機的。但是總不能今天是第3天了，一個信息也沒有啊。

還是說，這是存心作弄呢？

電台反覆播報著今天會有特大降雪，請市民注意防護，盡量不要出門。

池千初將車停在景區門口，下車便看到了一老大爺。

「大爺，現在是怎麼情況？」

「這幾天不是下很大的雪嗎？有幾個人困在上面了，昨天才下來。但是雪太大了，現在還有一名消防員失蹤呢。」

「失蹤嗎？」

池千初唇色發白，她有預感，是陸澤。

警戒線已經拉起來了，管理人員說什麼也不放她進去，沒辦法，她只能站在門口一直往裡看。

「嘀嘀嘀！」消防車出來了，阿明將從窗口頭探了出來，給了大爺一個手勢，大爺利索的就把門打開了。

「嫂子，快去啊、」

千初哪裡還顧得上他叫的是什麼，急忙上車一腳油門，順著剛才消防車出來的輪胎痕迹走。

阿明和其他幾人將登山隊員送上救護車后，也火速趕回。

通過阿明的口，池千初才知道陸澤經歷了怎樣的兇險。

她下車直奔還在尋找的屈武龍幾人，咬著嘴唇說道：

「我不添亂，我就跟你們一起找，不行我就在這裡等你們。，絕對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池千初保證著。

幾人面面相覷，點點頭，「嫂子，放心，班長一定沒事的。」

池千初緊張的東張西望，生怕遺漏什麼線索。

皚皚白雪底下蘊含著的，卻是一片寂靜。

她彷彿能聽到陸澤微弱的呼吸。看著隊員們一遍一遍的用對講機呼叫著，她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竟直直的躺了下去。

「砰砰砰」是自己急促的心跳。一陣耳暈目眩，只剩下嗡嗡嗡的耳鳴聲。

「嫂子！」

「嫂子！」

幾人不約而同的叫了起來，連忙向池千初跑了過來。

或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在這短暫的幾秒時間裡，她竟好像感受到陸澤的存在。

「別管我，找樹下！」

池千初嘶啞著喉嚨叫喊著，「找大樹下！」

隊員們四散開來，搜救緊張有序的進行著。

有鐵鍬的，努力用鐵鍬翻找著厚重的雪堆。

沒有鐵鍬的，跪在地上用手拔雪。

功夫不負有心人，果然，在一顆參天大樹的樹下發現了陸澤。

他一隻手套被樹枝劃破，棉服也已經全部被雪水打濕，整個臉冰冰涼涼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屈武龍拍了拍他的臉，用手指探索著感受著那微弱的鼻息。

「班長？」

「班長？」

一聲聲呼喚並沒有讓陸澤有什麼反應。

「去，把嫂子叫過來。」屈武龍的喉嚨也啞了，推搡著荊子凱，讓他喊一嗓子。

兩人將陸澤從雪土堆里扒拉出來才發現不對勁，陸澤的手軟軟的，沒有一點支撐的力量。

左手斷了！

「阿澤，醒醒，是我啊。」

池千初的手甚至不敢用力碰。

她只能輕輕地拍打著陸澤的臉頰。

可是他卻沒有一點反應。

「阿澤，電視劇里演的都是假的對嗎？按照劇情，我一出現，你就應該醒了啊。」

她努力忍者不哭，不在陸澤隊友面前掉眼淚，但是淚水卻像決堤的洪水，怎麼樣將頭抬起，它也要不爭氣的掉下來。

「你就不能，睜開眼睛看看我嗎？」

陸澤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嫂子，不要讓隊長昏睡過去，一定要叫醒他。」荊子凱看到隊長這樣，心裡也很不是滋味，他忽然朝著自己的臉打了一巴掌，「都怪你，都怪你，不是因為你隊長也不會被大雪沖走。」

隊友想去勸解，但也明白，此刻或許這樣，他的心裡才會好受一些。

阿明看不過去，一腳踢倒了子凱，「你他娘的回去再反省，現在馬上給我滾下山把擔架拿過來。快去！車上還有最後一副擔架。你們一個都不要受傷了啊，不然可以滾回家去種地了。」

幾人聽到這麼說，連滾帶爬的向山下跑去，爭分奪秒。

現在時間就是生命。

「嫂子，你幫我一下。」屈武龍強撐起陸澤，將他防護服的拉鏈退下。「把班長的衣服脫了，要檢查還有沒有受傷的地方，而且這棉衣已經濕透了，要換下來保溫要緊。」

池千初聽他這麼說，也收拾好情緒過來幫忙。

要說女人的心思還是細膩些，池千初緩慢的脫下陸澤的外衣，都感覺慘不忍睹，右手防護服爛了，手暴露在空氣外，手臂上已經有了不規則的血液暗區，手指也呈現出暗灰色。

左手骨折軟綿綿的，肩膀和手臂已經腫脹成一塊，可以看到左手肱骨明顯的錯位弧度。

儘管他們已經很小心翼翼了，但防護服和棉衣實在太難脫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的外衣退下，剩下單薄的裡衣。期間陸澤的眉頭緊皺，但是始終沒有睜開眼睛。

這時荊子凱也將擔架拿了上來。

屈武龍將防護服和棉衣脫下，平鋪在擔架上，兩人架著身子才把陸澤放上去。

荊子凱也連忙將衣服脫下，蓋在陸澤身上。

千初將衣角使勁塞到他的身子下。摩搓著他的右手，希望能快點回溫。

「嫂子。愣著幹什麼，跟班長說話啊」

幾人也是著急，將希望全部放在池千初的身上。

「我。我。我。」池千初結結巴巴，卻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我不知道說些什麼啊。」

是啊。長達幾年的分離，說什麼？又要從哪裡開口呢？

「如果現在是生命的最後一刻，你想說什麼？」

阿明心直口快，很快反應過來又呸呸呸的吐了口水。

「我，我不知道。」

池千初摸了摸陸澤的臉，下巴還有微微刺手的鬍渣，「阿澤，你醒醒吧。我們的故事都沒有開始，我有好多的話想跟你說，你不想聽了嗎？」

「有了，隊長的睫毛動了。」荊子凱興奮的叫了起來。

「阿澤，不要睡。堅持堅持，我們一起下山。」池千初在他的額前落下一吻。

隊員們1.2.3起，將他抬起來。

對講機忽閃忽閃的，隱約聽到了指揮室傳來的聲音。

「喂。s城消防中隊四級消防士屈武龍向指揮中心報道！」

「什麼，暴雪導致山體滑坡？前方路被堵了？救護車進不來？」

「請求指示。」

「好!」

其他人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只知道屈武龍的臉色凝重，怕是又是不好的消息。

「我們現在先別管這麼多。通往山下只有一條路。我們必須從這走！救護車在山腳。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安全的將隊長送下山。」

「好。收到！」幾人異口同聲的說。

6個人加上池千初共計有7人，兩輛救援車，一輛小汽車。

池千初將扶著陸澤，將鑰匙給了阿明，坐在了汽車的後排，

兩輛救援車開路，將厚重的雪推到一邊，用他們的話來說，池千初的車子套著2條防滑鏈，而且汽車性能更好，穩定更好，所以放在後面減少顛簸。

儘管是這樣，陸澤身上蓋著的衣服還是滑落了下來。

池千初只能勉強移了移身子，將他放平在自己腿上，緊緊的摟住他。

車子行進是非常緩慢的，千初的語氣也是斷斷續續。講述著他們小時候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