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覬覦之心
江厲給梁舟月和方梓芮付完早餐錢后，起身就要走。
「你們慢慢吃吧，我出去有點事。」
一直處於狀態外的方梓芮笑着點點頭，向他表示了感謝。而一會兒有他課的梁舟月卻笑不出來，直接叫住他：「你是不是又要曠課？」
江厲停下腳步，緩緩轉頭的同時，那雙頗顯無辜的狗狗眼又泛濫成災，將梁舟月牢牢籠罩其中，在他深邃烏瞳中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希冀。
「你想讓我去上你的課？」
「……」
梁舟月當然想讓他去上她的課，她希望本該坐到那間教室里的每個學生都去上她的課。
可江厲話中偏向的重點明顯不是她所想像的這點，她模模糊糊感知到，他別有所圖。
女人做了一個緊張的吞咽動作，明明剛剛有喝豆漿，此時喉間卻依舊乾澀：「想。」
乾癟的一個字，發酵出來的效果可不一般。
怕他誤會什麼，梁舟月小心翼翼地追擊解釋：「我的課要求出勤率，我希望你們都按時去上課。」
江厲毫不避閃地勾起薄唇，瞭然點點頭，一副知道了的樣子。
下一秒，他指了指心口位置，罕見笑得雅痞：「那我一會兒去上課，你乖乖吃飯。」
語氣特別寵，方梓芮嘴裏的粥差點噴出來。她表情一副見了鬼的樣子，目送江厲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食堂。
梁舟月的眼神也在恍惚，心裏飛速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波瀾，不待她去捕捉，就消失得乾淨。
「他在追你？」
縱使方梓芮再遲鈍，也感受到了江厲對梁舟月的與眾不同。
梁舟月剛來上課不了解，但方梓芮作為這個學校教了四五年的老師，可是完整經歷過江厲從大一到大三的過程。
在校友們和老師們口中聽到的那些消息，完全可以推測出，江厲不是一個溫潤可親，便於接觸的人。相反，他高傲不可一世，長期潔身自好，身邊至交僅陳澹一個，習慣拒人千里之外。
這樣不與大眾融入的男人，竟然對梁舟月如此熱忱，還能主動撒嬌。
方梓芮震驚三連。
從剛剛恍惚情緒中懾回心神的梁舟月，此時細細琢磨方梓芮的問題，頓了頓后，才細聲回答：「怎麼可能追我，我比他大很多。」
梁舟月真心這麼覺得，畢竟她比江厲大了五歲。都說三歲一代溝，那隔在他倆之間的，將近兩個代溝，怎麼可能有共同話題。再說，她是老師，他還在讀書，身份也不合適。
「大五歲而已，現在富婆身邊不都是小狼狗小奶狗嘛。」方梓芮嘖聲，語態竟有幾分羨慕。
梁舟月啞然失笑，腦海中開始幻想富婆和小奶狗的相處日常。想着想着，她後知後覺地搖搖頭，否決了方梓芮的提議：「我不是富婆，可不想找小弟弟。」
她不喜歡年下戀，擇偶標準一直卡在年紀稍長些的男人里，喜歡比她成熟的。
方梓芮不置可否：「你確實不是富婆，但你長得嫩，還漂亮，和他蠻般配，根本看不出年齡差。」
梁舟月眼神嗔怪，一副不喜歡這個話題的口吻：「芮芮，我現在有男朋友了。」
聞言，方梓芮不服不忿地歪歪頭，語調冷淡哦了一聲，道起歉來根本看不出誠意：「sorry。」
梁舟月無奈地搖頭，實在是不知道該拿她如何是好。
她一直都知道，方梓芮瞧不上何瑾升，總說他笑裏藏刀，花花心思太多。
鑒於這一切都是捕風捉影，梁舟月每次糾正後就不怎麼在意。畢竟，很多女生的朋友都瞧不上她的男朋友。
……
早上八點上課，梁舟月到教室的時候位置都坐滿了。
她站在講台上，探尋的目光掠過台下張張面孔，最終定格在一張俊美異常的皮相上。
江厲坐在最後一排，姿勢算不上循規蹈矩，微微後仰著背，長腿交疊，放浪不羈地翹著二郎腿。
他總是對着她笑，讓人陷入那雙柔情泛濫的黑瞳之中，不自覺地沉浸其中。
猛然回神，梁舟月略顯慌亂地低頭，翻開她的點名冊。
江厲臉上的笑容愈發痞厲，那雙從未染過世俗情慾的眼睛此時明明白白充斥着佔有慾和覬覦之心。
佳人難再得！
可這副在眾人面前或帥氣或性感的神情，看在同桌陳澹眼中，就是春心蕩漾。他連着嘖了三聲，渾身雞皮疙蛋起一層，身心不適。
他自己就不是純情的男人，猶如烏鴉眼中都是黑，他見了江厲只覺得對方人不聰明，在這裏搞小心翼翼的暗戀。換做是他，如果喜歡，哪怕是一時慾望，他都會主動出手，佔為己有。
江厲聽到身邊傳來的陰陽怪氣聲，緩緩側臉，上下睥睨對方，喉間發出一道冷呵：「是爸爸打得不夠恨，還是姐姐沒把你榨乾，讓你一大早來上課？」
聞言，陳澹笑得一臉曖昧，趴在桌子上的姿勢瞬間往江厲面前移了移，聲音刻意壓低，僅兩人可聞：「姐姐確實好，溫柔又自立，可惜你沒有。」
「……」
「說得好像你多愛似的。」
江厲瞧不上他的感情觀，但這並不影響他們做至交好友，生死兄弟。
陳澹自知他現在的感情狀態有問題，但沒見過陽光的人，如何給別人溫暖，不如一同沉淪，在黑夜中彌足深陷，抵死纏綿。
豈不樂哉！
江厲不理解，也不想去理解。
抬起手腕看時間，他好聲好氣地和陳澹說話：「今天博揚有阿瀾比賽，你去不去？」
博揚是b市最著名的賽車場之一，也是符合國際汽車聯盟一級方程式標準的國家級賽車場，它為賽車手提供了極具挑戰性的彎道，兼并刺激與專業，受到一眾賽車團隊的好評。
除了國際賽，博揚還主辦房車錦標賽、三級方程式挑戰賽、超級跑車錦標賽、zic摩托車錦標賽等等。
而江厲感興趣的就是摩托車，他自己也在玩。
陳澹不愛戴手錶，轉頭瞥了眼手機，看時間，「下課都九點半了，要去怎麼不早說？」
聞言，江厲下意識看向講台方向，不禁回味起早上在食堂被梁舟月拉住手臂的觸感。
沉默兩秒，他輕聲倒抽一口冷氣，笑得有些寵溺：「早上吃飯去了，忘記時間了。」
他當時要走，但聽到梁舟月想他過來上課，他早就把自己關心的賽事拋到腦後去了。
陳澹真以為他有了吃早飯的習慣，連連感慨驚嘆：「牛逼，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