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風羽姐妹
「薩塔爾城主！」維克公國的使者看到薩塔爾出來，如釋重負般地鬆了一口氣，連忙向其招手道。兩名少女對視一眼，也看向了薩塔爾，兩雙蔚藍色的雙眼中似乎毫無感情一般。
「扎克先生，您來這裡有何貴幹？」被兩名少女的眼神盯得有些不太舒服，薩塔爾直接向維克公國的使者問道，「這兩位小姐是……」
「薩塔爾城主，麻煩您保持禮數，先請她們兩位進去……」叫扎克的使者見薩塔爾這種態度，連忙提醒道。薩塔爾雖然有些懷疑，但心知扎克不會小題大做，便向兩位少女微微一躬身，說道：「兩位小姐請進。」
「普拉蘭特城的城主如此禮數，倒是我們失禮了。」身著勁裝的少女同樣是微微躬身，笑道。一旁的長袍少女臉色卻是一變，說道：「姐姐，你怎麼會……」
「妹妹，無論如何，我們都要保持最基本的禮數，明白嗎？」勁裝少女輕輕搖了搖手指，對一旁的長袍少女說道，她臉上的笑容雖然不減，但在薩塔爾看來卻透著一絲冷冽和嘲諷。勁裝少女又看向薩塔爾，頗有禮貌的說道：「本人諾蘭迪·風羽，艾魯達爾神聖祭司公知會的戰鬥祭司，見過薩塔爾先生。」
普拉蘭特位置偏僻並且居民生活封閉，或許不知道外界的事情，但薩塔爾作為城主，怎麼可能不了解？艾魯達爾神聖祭司公知會可是艾魯達世界影響最為深遠的組織之一，數千年前甚至拯救過整個艾魯達世界，如今雖然不再統治任何國家，卻是一個地位超然的秩序守護者。雖然自己還不知道這個戰鬥祭司是什麼意思，但面前的這兩個少女，他知道自己惹不起。
想到這裡，薩塔爾連忙做出笑臉，說道：「原來是聖公會的貴客，剛才有所疏忽，非常不好意思。」
在絕大多數地方，艾魯達爾神聖祭司公知會都被簡稱為「聖公會」，所以諾蘭迪也不在意，說道：「我們在執行聖公會例行的巡邏任務，這次的路線正好經過普拉蘭特城附近，並沒有打擾周邊城市的意思，但這次因為一些事情，需要專門來一趟這裡。」
「那請問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們幫忙的？」薩塔爾恭敬地說道，但從一旁一直冷眼旁觀的少女臉上，他已經覺得事情有些不妙。
「巡邏隊伍中，有一名見習學徒說要離隊一段時間，給了我們具體地址后就離開了。」諾蘭迪說道，「現在我們的巡邏任務已經基本結束，需要接她回去，至於具體地址，就是城主所管轄的普拉蘭特城。」
「普拉蘭特會盡最大可能尋找，請您放心。」薩塔爾心中的不安迅速擴大，但臉上依然不動聲色，她？「不知這個人的具體長相如何？」
「女性，十多歲，深紫色的頭髮。」沒有絲毫意外，諾蘭迪說出了克萊爾的詳細外貌。薩塔爾暗道不好，居然真是那個小丫頭！但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說道：「那先請兩位在城裡住下，容我們幫你尋找一下，普拉蘭特並不大，找一個人很容易……」
「城主大人，您就別再裝了。」一旁的長袍少女突然說道，「克萊爾就被你們關在你的監牢里，她的靈力我們一直都有感應，絕不會錯！」
「諾蘭絲，作為風羽部族，你這樣太沒有風度了。」諾蘭迪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不過既然已經挑明，我也就不多說了，不管她犯了什麼過錯，希望你們普拉蘭特即可辦理交接手續，將克萊爾送還給我們。」
「咳，這還需要什麼手續，一切都是鄙人的過錯，請兩位在這裡稍等，我親自去請這位小姐出來……」薩塔爾看到諾蘭迪依然微笑的臉龐，心裡卻是一陣冰涼。然而話還沒說完，諾蘭迪的下一句話就讓他全身一震，卻又不敢違抗。
「我們兩人也有疏於看管的責任，還是一起去吧！」
監牢之中……
「兩位阿姨，你們果然來了。」
牢房中，克萊爾看著牢門外的諾蘭迪和諾蘭絲，不禁微笑道。這種柔和的笑容，斯莫蘭特等人之前從未見過，不禁都驚呆了。門外的諾蘭絲嘆了口氣，佯怒道：「你說說你這個野丫頭，平白無故地給我們留了張紙條，然後就跑到這裡來了，圖的什麼呀……」
「叫我們倆是阿姨，我不介意讓這裡的城主大人再關你一個月哦……」諾蘭迪白了克萊爾一眼，無奈地笑道。克萊爾吐了吐舌頭，說道：「好啦，兩位姐姐，我給你們賠不是還不行嘛！」
一旁的薩塔爾也不敢怠慢，急忙讓手下的僕人將牢門打開。克萊爾卻沒有立即走出來，說道：「姐姐，這些跟我一起關進來的人，我想一起帶走。」
「一起帶走？」諾蘭絲一愣，目光隨即在斯莫蘭特等四人看了看，「他們是什麼人？」
「他們都是我的朋友，姐姐行個方便嘛！」克萊爾急忙說道，「而且他們都受到過薩塔爾的虐待，這次不帶他們走，以後很可能就沒機會了。」
「只要姐姐沒有意見，我就沒意見。」諾蘭絲攤了攤手，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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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曾經那麼頑皮的克萊爾如今也有認真的時候。」諾蘭迪笑道，「這次姑且聽你的吧，你們四個人，跟我來。」
「兩位女士，請問是否可以帶他們一起走？」斯莫蘭特見自己有了可以離開這裡的機會，又看到對面牢房裡的鐵匠鋪夥計和老管家，急忙問道。
「這位小弟弟，我救你是因為克萊爾，明白嗎？」諾蘭迪臉上的笑容雖然消失了，但依然是和藹的表情，「克萊爾是我們姐妹倆最好的朋友之一，但你不是，所以很抱歉，姐姐不能聽你的哦。」
「可這些人都是我的家人，我不可能捨棄他們啊！」斯莫蘭特雖然能聽出諾蘭迪語氣中的堅決，但依然懇求道。
「我可以作證，他們都是可憐人，這位女士，求求您了。」懷斯特也說道。
「姐姐你一定要這麼公私分明嗎……」克萊爾有些不高興地說道，「他們說的沒錯，這些人還有這位老管家，都是這個城市裡少有的好人呢。」
「克萊爾，姐姐明白你的意思，但事情沒這麼簡單。」諾蘭迪說道，「帶走他們很容易，但之後需要安置，如果他們沒有一技之長，很難在我們那裡立足的。」
「這些人都是鐵匠鋪的夥計，讓他們留在機械城不就行了嗎？」克萊爾說道。
「就知道你要說那裡……」諾蘭絲有些煩惱地揉了揉額頭，「你又不是不知道，大祭司長私底下一直都對那些傲慢的機械師不太待見……」
「就當我欠你們兩位姐姐一次嘛！」克萊爾嘟嘴道。
「好吧好吧，服了你了……」諾蘭迪攤了攤手道。轉身看向一旁的薩塔爾，「那就麻煩城主大人將他們的牢房也打開吧。」
見鐵匠鋪相關的人居然也要被救走，薩塔爾心中著實不願意，但考慮到面前兩個人的身份，自己也只能忍氣吞聲，對僕人說道：「把他們都放出來，交給兩位貴客。」
眼看鐵匠鋪的夥計與老管家們都被放了出來，斯莫蘭特連忙向諾蘭迪道謝，卻被後者制止了，「不用謝我，你們幾個人以後只要能靠自己努力的活下去，就算是對我們最好的感謝了。」一向公事公辦的她一想到這次辦了這麼大一個私事，即使平時修養再好，現在也難以平復情緒。但良好的修養使她臉上依然保持著笑容。
「接下來就剩你了。」諾蘭絲看到其他人都出來了，轉頭看向薩塔爾，「雖然我們很感謝你能配合我們的工作，但現在還需要你繼續配合。」她的情緒顯然不像自己的姐姐那樣容易掩飾，「麻煩城主大人自己走進牢房，一直待到聖公會對你的處分下來吧。」
「我……我？」薩塔爾一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為什麼要進去？」
「因為你有罪呀，薩塔爾先生。」諾蘭迪微笑道，但此時的笑容在薩塔爾看來比魔鬼還恐怖，「個人生活糜爛、擅自進行人體實驗、使用禁藥、買賣奴隸、濫殺無辜、賄賂上級……僅僅這幾個罪名加起來，不論是按照維克公國的現行法律，還是艾魯達大陸法典，你都不可能無罪，所以說呢……」她的話音剛落，薩塔爾的身體就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地飛了出去，直接落到其中一間牢房中。這一舉動，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嚇呆了。
「不要以為你能逃出來，」諾蘭絲冷冷地說道，「雖然是你的牢房，但整個監牢已經被附加了我們的禁錮術法，除非我們專門解除，否則你別想邁出牢房一步。」
當眾人走出牢房，來到普拉蘭特城的大街上時，衣著顯眼的他們立即就引起了周圍普拉蘭特居民的注意。而斯莫蘭特作為已經被通緝的人，自然更是瞬間被認了出來。
「快看！是那個賤種！」
「城主大人呢？快報告城主，要賞錢！」
圍上來的普拉蘭特人越來越多，他們雖然不斷地吆喝，卻沒有人立即衝出來，只是將斯莫蘭特等人圍在中間，畢竟他們也不是傻子，斯莫蘭特等人跟著兩個奇裝異服（對他們來說）的人堂而皇之地走出了監牢，還敢在大街上走，其中的原因肯定不簡單。但光是看到諾蘭迪和諾蘭絲姐妹還有克萊爾三人，有幾個人還是忍不住咽了咽唾沫，用十分邪惡的眼神看著她們的身材。
「眼睛不想要了？」克萊爾冷漠地說道，同時右手一揮，其中一人便突然倒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臉不斷哀嚎著。眾人嚇得一激靈，只見那人的雙眼的位置被劃了重重的兩道，鮮血橫流，顯然已經瞎了。
「哇——外來者殺人啦——！」
看到有人受傷，幾個人隨即嚎叫起來，試圖煽動人們將克萊爾等人抓起來。諾蘭迪右手一伸，背後的長條形木盒中突然中突然射出一道青光，直接掠過那些煽動者的咽喉。隨後回到諾蘭迪的手中。只見諾蘭迪的右手中多了一把青色的闊劍，眾人之間那些人的咽喉處全部都多了一道長長的口子，由於傷口極淺，因此並未造成死亡。
「請各位安靜哦，」諾蘭迪向周圍的人微微一笑，點頭示意道，「如果再跟你們以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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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受到懲罰的可就不止你們的薩塔爾城主一個人了哦。」儘管她一直保持著微笑的表情，但剛才的舉動讓周圍所有的人都感到駭然。看到諾蘭迪帶著其他人一步步的朝城門方向走去，已經露怯的人群開始騷動，露出了一條路。
「混蛋！賤種！你把我們的城主帶到哪裡去了！」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斯莫蘭特抬起頭來，這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酒吧的老闆娘哈克依。此時她正雙目圓睜地瞪著自己，恨不得要立即撲上來。
「你們的城主薩塔爾罪有應得，」諾蘭絲瞪了一眼哈克依，後者瞬間就向後縮了一縮，「現在有大量的人證物證，別指望你們能夠救他了。」這番話讓周圍所有的人再也不敢隨便出聲，能夠如此輕易地傷到他們，他們可不願意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斯莫蘭特雖然一直保持著沉默，但一想到自己的家鄉被這些人毀掉，他就有幾乎要發狂的衝動。然而他依然在忍耐著，努力不讓自己失去最後的理智。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不識相的人出現了。
前面曾經說過，酒吧老闆娘哈克依的性格決定了她不可能長時間獨自混跡於市井，當看到斯莫蘭特這個曾經被她踩在腳下的「賤人」此時正大搖大擺地走過她身邊時，心中的怒火再也忍耐不住，一句髒話便脫口而出：
「賤種小子，你永遠是我們普拉蘭特人的奴隸！」
說罷，哈克依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了一件就連其他普拉蘭特人看起來都很愚蠢的事情：她搶過了身邊一個壯漢手中用來劈柴的斧頭，對著斯莫蘭特的腦後就猛劈了過去——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哈克依居然敢當著他們的面對自己身邊的人突然出手。即使是諾蘭迪和諾蘭絲兩人也是如此，眼看哈克依手裡的斧頭就要劈中斯莫蘭特的後腦，就在這時——
當！
斧刃在距離斯莫蘭特只有五公分左右的地方停住了。斯莫蘭特此時已經回過頭來，用自己的右手緊緊地捏住了斧頭的鈍頭。哈克依見一擊不中，便拚命地想將斧頭收回，卻發現斧頭如同定住了一樣，分毫都無法被移動。
「令人作嘔……」
隨著斯莫蘭特冷漠的話語，哈克依突然雙腳離地，全身都劇烈痙攣起來，手中的斧頭也「噹啷」一聲掉在了地上。眾人只見斯莫蘭特扔下了斧頭，左手死死地掐著哈克依的脖子，而且這隻手就像是鐵鉗一般還在不斷收緊。僅僅是幾秒鐘，哈克依的臉色便變成了青色。
「這小夥子的速度怎麼這麼快？」諾蘭絲驚駭地說道。這種氣息的強大讓姐妹兩人與克萊爾都不禁一驚。要知道，在靈力的使用者當中有一個通用的評級。按照靈力水平從低到高分別有從一到九這幾個階段。而每一個階段當中還有十重。甚至在每一重中，也有著初級、中級、高級與巔峰四個較為模糊的細分等級。
如果按照克萊爾之前觀察斯莫蘭特的等級來看，雖然令他們吃驚，但也僅僅是最低級的一階中的三重初級左右。諾蘭迪與諾蘭絲兩人的實力已經到達了三階九重巔峰的水準，雖然聽上去並不高，但兩人的身份為聖公會中的戰鬥祭司，配合豐富的戰鬥經驗，即使是比她們高兩重甚至三重的敵人，與她們對敵時都會陷入苦戰。
但強如她們姐妹兩人，卻依然沒能看清斯莫蘭特那一瞬間的動作。雖然停了下來，但諾蘭迪與諾蘭絲仍然幾乎感應不到斯莫蘭特的氣息，如果出現這種情況，不是對方太弱，就是對方過強，而斯莫蘭特剛才的表現，顯然只可能是后一種，其強度之恐怖，已經到達了一個她們望塵莫及的等級——至少有六階！
一般來說，只要靈力高出兩階以上，就會偶爾出現無法感應的情況。這種可怕的等級，幾乎可以與她們的最高首領，聖公會的大祭司長相比了！
「看來你在忍耐力上還需要鍛煉，沒想到這麼快就要使用我的力量了……」在斯莫蘭特的精神世界中，普爾普斯略帶失望地提醒道。「之前我說過了，千萬不要被自己的憤怒沖昏頭腦，在任何時候都要保持冷靜。」
普爾普斯的幾句話頓時驚醒了斯莫蘭特，回過神來的他清楚地看到，哈克依脖頸上的肥肉都被他這一捏而跑到了兩邊，而她那臃腫的身體更是整個被他提到了空中。兩隻如同磨盤一樣的腿在空中不斷地擺動著。看到這些，斯莫蘭特的內心不由得產生了一股傲氣。
「以後自然會有人要你命，噁心的東西……」
說完，斯莫蘭特鬆開手將哈克依直接扔在地上，轉身就向克萊爾等人走去。然而這一轉身還是讓他大意了些許。哈克依這幾年仗著有薩塔爾撐腰，在普拉蘭特城頤指氣使慣了，從來沒有人敢正面違抗她。而就在剛剛，她從來都看不起的斯莫蘭特居然狠狠給了她這麼一下，更是差點將其置於死地。想到這些，再加上薩塔爾似乎已經被關押，估計不久就會失勢，到時候自己肯定也不好過，氣急敗壞地突然從腰間拔出一柄明晃晃的匕首，刺向斯莫蘭特的同時，殺豬般地吼道：「賤種，去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