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神秘機械技師
眾人在市場區內轉了幾圈，又來到一家規模並不大，但打掃得十分乾淨的機械店鋪門前。作為機械技術的中心城市，安斯利亞城的機械製品店鋪並不少。不過在此之前，斯摩爾等人所看到的機械商店門口均有一面帶有星級的金屬牌。這座店鋪的門口不僅沒有這種設置，並且不少本地的市民在走過這家店鋪時都會刻意地繞行。
「真夠奇怪的，明明這裡很乾凈，為什麼還要繞著走……」克魯德狐疑地說道。
「我們不是這座城市的人，進去也應該不要緊。」斯摩爾說完便走到虛掩的門前，將其推開。隨著幾聲開門時的鈴聲響過，展現在斯摩爾等人面前的，是一個牆面與地板幾乎全部用金屬鋪成的房間。而在房間的中央，擺著許多貨架與千奇百怪的機械裝置。
「真是太奢華了，這些金屬居然全部都是高純度的精鐵。」斯摩爾看著房間中的擺設，不由得驚嘆道。這時，從裡屋走出一個一身技師打扮，臉上有些塵土的黃髮少女。少女看到門口的斯摩爾等人，不由得一愣。
「真是沒想到，這裡平時沒有客人來，一來就是這麼多。」
「你誤會了，我們也就是來看看。」斯摩爾有些局促地說道，對方身上雖然比較乾淨，但有一股濃烈的潤滑油味，讓他略感憋悶，「同樣是機械店鋪，你們這裡人怎麼幾乎沒客人啊……」
「我開這個店本來就不是為了賺錢，」少女坦然道，話語中透出一股傲氣，「為的只是想讓人看看，我們的技術絕對不比這些安斯利亞人差。
「這麼說你們不是這個安斯利亞國的人？」斯摩爾心念一動，問道。
「我當然不是。」少女說道，「看你們的樣子也不是本地人，安斯利亞一向對自己的技術守口如瓶，除非加入他們的國籍並獲得在首都的合法居住權，否則他們根本不會透露任何相應的核心技術，因此我們只能靠我們自己的力量來這裡經營。」
「可我們在外邊看到，不少人經過你的店鋪時，都會故意繞道走，」懷斯特說道，「這樣的話你還怎麼經營啊。」
「經營和賺錢是兩碼事。」少女說道，「在安斯利亞城開店是沒有限制的，只要付得起這裡的租金就可以……但我們的店鋪開張后不久，安斯利亞城居然專門頒布了一條法令，不允許任何本地人購買外來商品，所以我們從開張以來，加上你們也就只來了四次客人而已。」
「不過說句實話，你們這裡的東西確實都很精緻。」克魯德從貨架上拿起一把小鎚子，這把鎚子雖然也是完全用金屬製成，但錘柄上刻有許多閃閃發亮的紋路，握在手中不僅沒有涼意，反而感到十分地溫暖，「僅僅是一把最不起眼的小鎚子就做成這樣，你們的星級最少也能有二級……」
「我的店鋪從不在乎安斯利亞所謂的星級，而且他們也絕對不會給我們星級的。」少女說道，「我就不信，不憑藉安斯利亞的幫助我們就生存不下去！」
其他人與少女聊天的時候，斯摩爾的視線定格在一副做工十分細緻的手鐲之上。手鐲本身用一種藍色的金屬做成，但上面刻有許多整齊排列的、細密的淡青色紋路。每組紋路之間還鑲嵌有一圈圈的銀白色玉石，當斯摩爾的手指撫摸過那些紋路時，普爾普斯有些詫異的聲音突然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這手鐲有點古怪，雖然有點相近，但絕不是安斯利亞現有的技術可以做出來的……」
帶著這個想法，斯摩爾向那名少女問道：「我對這個手鐲非常感興趣，如果我沒猜錯，這應該不僅僅是個裝飾吧。」
「你的眼光真不錯，這確實是我們店裡的頂級工藝品之一，也是我迄今為止最好的一件作品。」少女看到斯摩爾對這件手鐲非常欣賞，便點頭說道，「這款手鐲本身使用了一種與雪鑽共生的銀色寒玉以及一種墨藍色的精金做成，光憑這些材料就足以壓倒安斯利亞絕大多數的首飾市場，但是這款手鐲真正的作用並不僅僅是裝飾哦。」
「還有別的作用？」克萊爾好奇地問道，「是什麼作用？」
「這個就要你們買了才能告訴你們。」話說到這裡，少女終於賣起了關子，「畢竟這是我花了有兩個月才做出來的成品，全店鋪只有這一個，總不能這麼容易就讓你們知道其中的秘密吧。」
「那我們還不要了……不就是一件首飾嗎……」克魯德有些不滿地嘟噥道。少女攤了攤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畢竟這是買賣嘛，本來就是要建立在雙方自願的基礎上，如果你們不想買我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說說吧，多少錢？」克萊爾看到斯摩爾對其愛不釋手的樣子，便開口問道。
「價格很便宜，七千金幣。」
少女此話一出，包括克萊爾在內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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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呆住了。七千金幣？在安斯利亞，雖然整體的消費水平要比米里沃公國高的多，但只要有二十個金幣就足夠一個中上級家庭半年的花銷了，這一個手鐲居然就能頂三百多個家庭半年的飯錢，著實是讓他們難以接受，克魯德更是大吼道：「七千？你還不如去搶呢！」
「就算是艾魯達爾王城工藝最好的紫鑽冰晶鐲也只要兩千八百金幣，而且做工更好。你是不是看我們喜歡才提到這個價格嗎？」與克魯德相比，克萊爾顯得更加理性，但從她的言語中也能聽出一些憤怒，難道這個少女從一開始就在拿他們開涮？「這個價格已經到了水晶幣的程度，如果我們表現的更急切一些，你是不是還想要鑽石幣？」
按照艾魯達大陸的貨幣制度，在銅幣、金幣金幣之上，還有三種價值更高的貨幣——水晶幣、鑽石幣與玉幣。一千個金幣合一個水晶幣，五百水晶幣合一個鑽石幣，而五百個鑽石幣又合一個玉幣。水晶幣在民間用量不大，多用於大型公司、政府、軍隊的大宗貨物與拍賣行某些奇珍異寶的交易；鑽石幣因為面額很大，兌換困難，別說是一般的平民，就連一般的勢力都不會去使用如此大面值的貨幣。只有一些大型拍賣行和大勢力，才會使用這種貨幣進行特殊物資甚至大塊地皮之類的交易活動。
至於所謂的玉幣，在第二次艾魯達大陸保衛戰之後就因為面值過大的問題而沒有再使用過，僅僅在中古時期的國家與國家之前的交易時，才有出現過用玉幣單位的交易。
然而少女的表情依然十分淡定：「沒有那麼嚴重，但是這個手鐲不二價，七千金幣，這已經是給你們很大的優惠了……如果你們想要就買下，不想買的話盡可以挑選其他的商品。」
「挑什麼？走！」克魯德的單細胞性格再次體現了出來，轉身就要往外走，然而就在這時，短暫沉默的斯摩爾突然說道：「買下來。」
「斯摩爾，你……你不會吃錯藥了吧，這麼個手鐲你居然也要買下來？」希爾伯婭看到斯摩爾根本不願意放下這隻手鐲，不由得責怪道。克萊爾的面色也是有些不悅，雖然七千金幣她不是拿不出來，但一個手鐲就花這麼些錢，實在是有些太過於「豪爽」了。
「買下來就是，這手鐲確實不簡單，而且這個價格與這個手鐲相比真的是不高。」斯摩爾的臉上已經滿是興奮，因為在他的內心世界中，普爾普斯已經告訴了他，這個手鐲確實不是一般的手鐲，買下來只有好處。
看著斯摩爾的表情，克萊爾也只能是嘆了口氣，從自己的項鏈中取出一個透明的玻璃盒打開，又從玻璃盒中取出七枚透明的水晶硬幣放在桌上，冷聲說道：「給你，好好數數，別少了！」
「一共就七枚，我不可能數錯的啊，」少女認真地說道，「而且水晶幣不可能造假，你們既然拿得出來，我自然不會懷疑。」。她將錢收好后，對斯摩爾說道：「那麼，交易成立，這隻藍色精金手鐲就是你的了。」
克萊爾此時可以說是無比得肉疼。畢竟一個鐲子花了那麼多錢，換了誰都會心疼。懷斯特說道：「既然我們付了錢，那麼就請說一下它究竟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沒問題，請跟我來裡屋。」少女此時變得恭敬了許多，隨即向櫃檯後面走去，斯摩爾等人便緊隨其後，看到克萊爾緊皺著的眉頭，斯摩爾的心中感到一陣歉意，小聲說道：「對不起啊，讓你破費了……」
「沒事的，你想要的東西我肯定給你買……只是我不喜歡那傢伙的態度……」克萊爾的臉當即就紅了，支支吾吾地說道。
「我要是有錢我肯定也給斯摩爾買，哎……」希爾伯婭用無人可以聽見的聲音嘟噥道。
眾人來到櫃檯后的裡屋，這裡的擺設並不複雜，除了收拾得整整齊齊的床鋪，便是一座擺放有大量工具與原材料的工具台，還有一座圓形的鐵砧，上面也同樣刻有許多奇特的紋路。克萊爾看到這些擺設，不禁說道：「這是符文鑄造才會用到的符文鐵砧，只有安斯利亞的高級工匠才會這種技術，你還說你不是安斯利亞人？」
「信不信由你，我確實不是安斯利亞人，而且我房間中的這些工具也絕對不是他們生產的那種二流貨。」少女聽到克萊爾這麼說，情緒突然有些激動。那種言語中透出的不甘、憤怒與自信，絕對不是騙子所能假裝出來的。
「我知道了。」感覺到對方的情緒波動，克萊爾也淡淡地說道，同時暗暗地將自己的氣息散發出來，「你還是告訴我們這個值七千金幣的手鐲究竟有什麼奇特之處吧。」
少女雖然感受到了克萊爾身上奇特的靈力氣息，卻並不顯得畏懼。似乎已經料到這個看上去不諳世事的紫發少女居然會有這麼強悍的實力，鎮靜地說道：「好的，這位先生，麻煩你將手鐲放在鐵砧上。」
聽了少女的話，斯摩爾將手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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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了鐵砧表面的中心。而讓他乃至所有人都震驚的一幕也隨即出現了。少女隨手抄起放在角落的一柄足有一人高的大鎚，毫無徵兆地向那隻看上去十分脆弱的手鐲砸去。
正當眾人駭然失色時，幾聲脆響之後，鎚子的鎚頭出現了一道道的裂紋，隨即就化為了一堆廢鐵。而那隻手鐲居然完好無損。
「這就是這隻手鐲的第一個特點：極為堅固。」少女將碎塊掃到地上，輕鬆地說道，「然後是第二個特點……」她將手鐲戴在手腕上，手鐲便自動鎖緊，與其手腕貼合，「可以根據佩戴者的手腕粗細進行自我調節。」
「就這些未免也太簡單了吧。」懷斯特說道，雖然他臉上顯得無所謂，但心裡已經有了怯意。眼前這位看起來很柔弱的女孩居然能隨手抄起一把沉重的大鎚，已經遠超他的理解範圍。
「聽我把話說完。」少女微微一笑，隨即將一把小鎚子靠近手鐲，前者隨即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化為一道白光鑽進了手鐲中。
「這就是第三個特點，手鐲具備空間存儲功能，而且穩定。」少女看著眾人獃滯的目光，笑道，「怎麼樣，有了這三個長處，這七千金幣不虧吧。」
「難怪要賣這個價格，居然是一隻空間手鐲……」克萊爾恍然大悟道。這個手鐲的功能與她脖子上的項鏈一樣，都具備空間儲藏器的功能。其內部有一個固定大小的空間，使用者可以將需要隨身攜帶的物品放入其中，而手鐲的重量卻不會有絲毫變化。可以說是極為方便。
帶著驚嘆，克萊爾將手鐲接過來仔細感知了一下，旋即大驚失色地說道：「你這隻手鐲內的空間……居然……居然這麼大！」
少女的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說道：「你終於明白了，這隻手鐲內部的儲藏空間，足有這間店鋪空間的四倍之大，不論是短途還長途旅行，都十分方便，而且其中還可以進行分區設置，絕對不會亂套……怎麼樣，七千金幣還可以吧。」
克萊爾可以說是完全沒脾氣了，七千金幣？七萬金幣都值啊！她轉身將手鐲交到斯摩爾手上，說道：「我也想要一個，可以訂做嗎？」
「這個……不好意思，我已經沒有現成的材料了。」少女顯然沒有想到克萊爾居然也想要一個，有些抱歉地說道，「僅僅製作這一隻手鐲的材料，我就收集了快四個月的時間。」
「那樣就太遺憾了，不然肯定會讓你幫我再做一個。」克萊爾悻悻地說道。而懷斯特等三人則是一頭霧水，這麼貴的手鐲，怎麼克萊爾也想要了？
「真想讓我做也可以，不過要先收兩千金幣作為定金。」少女說道，「因為製作起來也要花兩個月時間，不過你放心，既然你識貨，只要預付定金我絕對會給你做一個更好的。」
「哎……可惜我明天就要走了，想找你做也很難啊，」克萊爾不無遺憾地說道，少女聞言說道：「這倒不用擔心，你可以留下地址，我做好后就會立即給你送去。」
「先算了吧，身上錢也不多了……不過今天我還真的是長了見識，謝謝你了。」克萊爾說道。少女點點頭，說道：「那好吧，希望你們以後還能再來我這裡，我的名字叫做安娜，有什麼需要儘管來找我。」
當眾人來到諾蘭絲所在的旅館時，已經是晚飯時間了。相比於白天，安斯利亞的夜晚更加華麗。但在得知克萊爾花了七個水晶幣買了一個手鐲之後，諾蘭絲說什麼也不讓他們上街去了。雖然買到的手鐲確實物超所值，但他們也不是金庫，隨賣家提取啊！
晚飯時，鐵匠鋪的夥計們與老管家自然也在場。並在晚飯後與斯摩爾等人告別。由於每個人都曾跟著老鐵匠學過手藝，再加上諾蘭絲的推薦，正在招人的機械技師協會自然不會拒絕。老管家則以夥計們的長輩身份同樣獲得了在安斯利亞城居住的權利，雖然說不上富裕，但總算是有人照顧，不用再成天擔驚受怕或被欺負。對於這種安排，他們已經很知足了。
在自己的房間中，斯摩爾把玩著自己手腕上的手鐲，看著窗外華麗的街道，有些感慨地說道：「真沒想到，我們都住在同一個世界中，彼此的差距居然這麼大。」
「你這十年都這麼渾渾噩噩的度過，今天居然可以說出這麼一句有深度的話。」普爾普斯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斯摩爾自嘲地一笑，說道：「之前不是因為有那個什麼禁藥的緣故么，回想起來，我當初居然連稍微複雜一點的思考能力都沒有，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確實如此……」普爾普斯嘆道，「還是說正經的吧，今天買的這個手鐲，你一定很想知道我為什麼讓你買下它的原因吧。」
斯摩爾點了點頭。普爾普斯的聲音一向非常冷靜，但今天下午居然在他的內心世界中催促他儘可能買下來，一定有什麼特殊的原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