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離開

白金剛一心逃命，拿起公文便歡天喜地的跑了。

武大在後邊跟著，看這老小子怎麼選擇，如果他敢有反悔的舉動，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他的命。

好在，白金剛似乎真的知道一些什麼內幕，一刻不停的跑到了巡檢司，把公文遞了進去。

然後，從巡檢司出來，便急匆匆的向別處跑去，根本就沒有返回清河縣的打算。

武大鬆了口氣，暗罵自己優柔寡斷，殺了不是一了百了，多省心！

武大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就是相信白金剛不是主謀。

一路走回清河縣城，武大直接回家，原原本本的把事情說給老道士聽。

希望老道士能給予自己指點。

老道士聽完，恨鐵不成鋼道：

「你笨死得了，人家為什麼不在衙門裡給你挖坑？肯定是因為有所顧忌，睡呢？別忘了你一直巴結的捕頭陳泰！他可是直通六扇門，真以為那些文官可以無所顧忌？皇帝也不願意他們一家獨大！」

武大如醍醐灌頂：

「可是是誰要弄死我的？好像我也沒有壞了誰的事兒啊？怎麼會要殺了我？」

老道士笑道：

「還沒想明白？你干過什麼？除了揍了白金剛一頓，就只有救回來這丫頭了。我說過這丫頭身份不簡單，你自己記不住的。」

啥？因為小蘿莉？

武大瞪著眼前一臉裝萌的小蘿莉，繞著她轉了幾個圈子，還是沒有看出名堂。

老道士沒好氣的說道：

「看啥呢？你更應該關心一下，你以後怎麼辦？指望你傻不拉幾的，這丫頭早就被人擄走了。」

武大驚訝道：

「您是說有人來搶這丫頭？」

老道士昂著頭得意洋洋，不屑於回答武大這樣弱智的問題。

武大這才知道自己對事情的嚴重程度考慮的遠遠不夠，於是連忙虛心的請教老道士道：

「道爺您吃過的鹽比我吃過的米都多，就指點一下我唄！」

老道士反問道：

「你有啥理想嗎？就準備在這清河縣窩窩囊囊的混一輩子？當一個小小衙役？」

武大恬不知恥道：

「那怎麼可能？我雖然不是經天緯地之才，也是大好男兒，怎麼能碌碌無為，老死在這小小清河？正所謂醒掌天下權，醉卧美人膝，這才不負來世間走一遭。」

老道士鼓掌道：

「你這廝不要臉的本事真是又有長進了，別瞎扯了，你還是帶著二郎，趁機出去闖蕩一番，留在這裡，也只是和那幫貪官污吏勾心鬥角，於事無補，跳出去，才能見大天大地！」

武大檢討自己，確實太安逸了，自己也有出人頭地的想法，但不是執念，或許多走走看看就能找到人生的方向。

就這麼定了！

武大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兄弟二人都走了，老道士和小蘿莉咋辦？

老道士像是知道武大的想法，笑道：

「道爺我生來放蕩不羈愛自由，住在這裡時間不短了，該走了，這丫頭留在這裡事情就不會完，所以，我給她找了個師傅，準備送她去學藝，跟著咱們一幫爺們，也不是辦法。」

武大也沒有想到，一件小事居然這麼快導致熱鬧的一個家轉眼就面臨著分崩離析。

忽然間居然對老道士和小蘿莉有了一絲不舍。

想要再湊齊，就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很久沒有惆悵的情緒了。

第二天，武大就跑去衙門乾淨利索的辭去了工作。衙役雖然身份低微，但面對百姓卻是威風凜凜，有許多人擠破頭皮也要爭取，武大辭職，正好空出了名額，陳泰不在，根本就沒人要留下武大，因此，武大走的靜悄悄的，雲淡風輕，自己如此，衙門裡的人也是如此，毫無眷戀。

別的人對武大來說，可有可無，但是對於陳家父子，自己還是要有個交代的。

畢竟人家一直對自己很是友善，照顧有加，於情於理，都要跟人家說一聲。

陳泰已經面色大好，小胖子還是在家裡伺候，平時便修鍊讓他深惡痛絕的大開碑手。聞聽武大辭行，小胖子頓時有些不樂意了。

「大郎，好端端的，幹嘛要辭職？你走了我咋辦？」小胖子眼珠子紅紅的。

武大心裡也不好受，這裡畢竟是自己的家呀，如非必要，誰願意背井離鄉？受風餐露宿之苦？

武大隻好勸道：

「三元，你好生練功，我也要出去學藝，咱們再見面了，比劃比劃，看看誰的身手好！」

小胖子悶悶不樂的答應了。

陳泰就淡定了很多，受了重傷后，陳泰彷彿一下子變成了退休的老頭，萬事不縈懷，就連以往時時牽挂的清河安寧也不再掛懷。頗有一點事了拂衣去的洒脫。

既然要走了，有些事還是不用煩他了，武大對於自己被追殺的事提也沒提，只是陪著陳家父子拉拉家常，然後便告辭出來。

武大又買了兩把腰刀防身，回家準備出行的事宜。

家裡氣氛有些沉悶，小蘿莉也安分的過分了，沒有了調皮搗蛋。

老道士嬉皮笑臉對武大道：

「窮家富路，快把你藏的銀子拿出來，咱們分分，路上總不能喝西北風吧！」

武大叫屈道：

「哪還有銀子？咱家現在人口大，人吃馬嚼的，那還有銀子？你典型的就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嗎？」

老道士奸詐道：

「別以為你藏在哪裡沒人知道，道爺摸得門清，就是給你這機會，坦白從寬，等道爺自己拿出來，你一點也沒有了。還有，你那秘籍還有秘密，你不想知道？」

這個奸詐的老傢伙，又被掐住命脈了。

武大當然想知道秘籍里的秘密了，不管老傢伙說的是真是假，武大不能賭啊！

武大很是敞亮的拿出了銀子，分成三份，老道士又開始作妖：

「不行，要分成四份，人家小丫頭也是人，為啥不能分一份？」

好吧，武大吵架超不過老道士，只好從善如流。

老道士立刻圖窮匕見，一把摟走了自己的銀子，還像一個狼外婆誘騙小孩似的：

「小孩子家家的，拿錢幹啥？丟了怎麼辦？道爺替你保管，安全！」

武大都替他臉紅，這老不羞的。

武二郎踟躕問道：

「咱們準備去哪？」

武大這才發現問題，計劃的挺熱鬧，居然沒說過去哪裡闖蕩。

老道士搖頭晃腦道：

「道爺我掐指一算，你們兄弟利在西南，去東京吧！那裡高手如雲，龍虎混雜，又是達官貴人扎堆的地方，大宋的大事，有一多半應在東京，你們該去見識見識。」

武大暗暗好笑，去東京是少不了的，在大宋混，你連東京都沒去過，怎麼好意思說在大宋混過？

就這麼決定了，去東京！

武大好奇，老道士要把小蘿莉送去哪裡？於是武大叮囑小蘿莉道：

「知道這老傢伙不靠譜吧？他萬一路上把錢花完了，要是把你賣了，記住往人多的地方跑，大叫非禮！」

老道士臉色頓時變黑了，有這麼編排人的？當面說自己壞話？

小蘿莉終於被逗的咯咯歡笑。

武大問老道士道：

「道爺，您給這丫頭找的師傅靠譜不？」

老道士吹鬍子瞪眼道：

「你再說道爺不靠譜小心道爺跟你翻臉啊！十足真金的靠譜，咱們都是大老爺們，照顧小丫頭不方便，正好我那朋友是個坤道，還本事高絕，正合適。」

好吧，武大都嫌自己婆婆媽媽了。

老道士交代道：

「你小子好好練你那吐納術，小心沒有過第二關千萬不能破身，否則終生練不到最高境界。你啥時候突破第一關了，就打開捲軸的軸柄，裡邊還有好東西。」

武大驚喜交加，不能破身？難道讓自己當和尚？啥時候能過第二關哪？眼下離突破第一關還不知道有多遠呢？真缺德啊！

至於軸柄里的好處，武大有些意興闌珊，真是人生處處都是坑，過了一坑又一坑！

第二天，武家眾人都起了個大早，走向城門，老道士向北而行，武氏兄弟向西。

小蘿莉看著武大，終於放下了矜持，撲在懷裡大哭，武大默默的拍了拍她的背，武大隱隱有些知道自己在小蘿莉心裡的位置，或許自從那一晚救下她，武大就在小蘿莉的人生中佔據了十分重要的位置，無關於恩情，只是在人生最無助最灰暗的時刻，有人能伸出援手，就是最大的支持，那種感覺無可替代。

武大輕輕說道：

「好好學本事，咱們還會再見的。」

小蘿莉擦乾眼淚，跟隨者老道士走了，再不回頭。

直到此時，武大對他的身份依然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