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宗主?那是什麼東西?

第六章 大宗主?那是什麼東西?

石宣起身滿面怒容:「宗門門規幾時變成說加就加,說改就改了?你陳山海真當我這宗主是擺設?!」

天衍宗大宗主本該是陳山海才對,只是百年前陳山海因為大師兄楚遂良身亡之故,一直推卻不肯就任,宗主之位就順勢落到了石宣頭上。

奈何陳山海向來行事怪異,我行我素,從沒把石宣這個宗主當回事,他心中不忿也能忍,唯獨讓自己的親兒子流徙絕天塹,觸到了石宣的底線。

絕天塹是什麼地方?

那是大荒於北玄武州的咽喉之地,是人族抵禦大荒妖獸入侵八荒五州的首關,天天都在死人。修為不夠又沒有強者護著的年輕人絕對不好過,甚至命喪大荒都不是不可能。

他石碩再厲害,再天資卓絕,修鍊再快,到絕天塹都是不夠看。流徙絕天塹,修為不夠,九死一生。因此天衍宗至今沒有同門相殘致死的情況。

除了自願前往絕天塹斬妖的八荒各路強大修士,無論什麼原因被流徙過去的能有幾個善茬。他陳山海真當自己這個宗主是擺設了?真不知道石碩是自己親生兒子了?太他娘欺負人了。

季常被陳山海驚的一愣一愣的,這什麼狀況?陳山海的脾氣他是知道的,可也沒見過這麼……霸道,甚至不講理啊,宗主說的沒錯,宗門門規哪裡是說改就改的。他瞪大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看大宗主,又看看陳山海,一臉不知所措。

「二師兄……」不明就裡的虞洛正要開口,陳山海舉手示意她別說話,只好靜觀其變。

陳山海理了理衣服,道:「我天衍宗好歹八荒大宗,這位大宗主候選若心術不正,連同門師兄弟都能殘殺,妄圖嫁禍妖獸,他日又如何掌管天衍宗?今日若不是我及時趕到,門中弟子怕是屍骨無存,早被嫁禍於妖獸了。至於修改門規,也不是不行,既然今日各峰山主都到齊了,那便一同商定此事好了,各位意下如何?」

一直沒說話的陸敬之率先開口道:「這事兒宗主決定就行了,金簡峰不發表意見。」

虞洛覺得二師兄說的有理,柔聲道說:「雲霞峰贊成,既然我宗有宗主候選,是八荒盡知之事;正如陳山主所言,宗主候選關係到宗門大計,是該改改規矩了,雖然八荒修士強者為尊,年輕人畢竟道心脆弱,加之魑魅之禍已不容小覷,倘若真有哪天道心動搖,被魑魅趁機蠱惑墮入魔道,若不堅定道心,於人於己都恐有不測。」

季常實在不明白這些彎彎腸子,但他覺得石碩平日里確實有些心術不正,陰險毒辣的性子。

心術不正就讓宗主好好教導就行了,反正是宗主兒子,關自己屁事;至於為這事改宗門門規,他做為掌律覺得沒必要。

宗門候選個屁嘞,季常心說,天衍宗快兩千年了也沒個宗門候選這麼一說,還不是誰強誰來,就你陳山海最臭屁。他心裡一陣嘀咕,又見山主們都表了態,自己又是掌律,不能置之事外,只好說:「我沒意見,宗主定奪,我執行就行。」

「那就看宗主的意思了,要不要改宗主說了算,可若是哪天一個不小心,有些心術不正滿肚子壞水的傢伙們被清理了門戶,或者被妖獸所殺,就是自己學藝不精了。」陳山海摩挲著那柄無鞘的龍脊劍柄,看著跪在地上的石碩緩緩說道,他說學藝不精幾個字的時候,刻意放緩語氣,一字一頓的蹦了出來。

石宣心思急轉,陳山海這話分明是威脅,他想不通陳懷風那個廢物又沒死,陳山海何必如此大動干戈。況且他知道陳山海的性子,若是真要替陳懷風出氣,肯定不會放過石碩,陳山海真要殺石碩,以他的修為,自己怎麼也是攔不住,甚至可能真要面對「石碩被妖獸所殺」的結果。

與其放著石碩在宗門提心弔膽,不如暫時答應更改門規,到時候自己想辦法護住石碩。

這殺千刀的陳山海,怎麼沒死在大荒,石宣心中不禁咒了一句。說道:「季掌律,那就加上一條,凡宗主候選犯宗門禁令,罪加一等。石碩,可願受罰,流徙絕天塹十年?」

石碩沒想到父親居然妥協了,他打了個激靈,轉念一想父親應該有所安排,也不猶豫,只道:「弟子願領罰。」

石宣望向陳山海:「陳大真人可滿意了?」

陳山海不說話,端起茶杯運轉靈氣微微加熱了一下杯中涼了的茶水,輕輕提起蓋子拂去茶葉,喝了一口又放下,這茶放久了有點苦。

石宣見陳山海不言語,道:「只是石碩乃我天衍宗壯大的希望,他的資質各位也是有目共睹,目前有傷在身,若真夭折於絕天塹,怕是天衍宗乃至整個八荒的損失,不妨修養幾日,讓門中高人隨去絕天塹,以防萬一之外,也好教導其心性,早日改邪歸正,諸位山主可有異議?」他明顯是在問陳山海。

陳山海起身朝祖師堂掛相作了揖,轉身留下一句「請便」后大步離去。

石宣望著陳山海離去的背影,眼中藏不住的殺意。陸敬之看著石宣的眼神臉上泛起一股不易察覺的笑意。

「都散了吧。石碩隨我來。」石宣頹然道。

眾人起身拜了祖師堂掛相,一一離去。

……

虞洛出了祖師堂,回雲霞峰看了卧床的沈曦,給她喂下幫助恢復靈力的雲水丹,說:「想不到石碩竟然這般歹毒,逼你到了用鏡花水月的地步。鏡花水月是你現在能用的么?拚命了?」

沈曦紅著眼睛啜泣道:「師父,他要殺懷風,我沒攔住,差點…差點還被他侮辱。是徒兒道法不精,以後徒兒再也不瘋玩了。」

虞洛瞬間大怒,正欲再去找石碩算賬。轉念又想到陳山海在祖師堂的所作所為,明白過來陳山海不提沈曦差點被辱之事是為了沈曦著想。

她呢喃道:「難怪師兄非要讓石碩罪加一等。」

「罪加一等?」沈曦睜大眼睛,她知道天衍宗門規,石碩被罪加一等就意味著要被流徙絕天塹。

「對,你陳師伯逼著宗主連門規都改了,加了一條宗主候選犯禁,罪加一等。石碩被流徙絕天塹,不日動身。宗主沒攔住,你陳師伯的脾氣……沒人攔得住他的。」虞洛想起陳山海祖師堂的樣子,心中一股暖意流過,她深愛著的男人,從沒讓他失望過。

「罪有應得,師父你不知道石碩,真的……哼,他可別死在絕天塹,我還要等見到他親手報仇呢。」

「現在開心了?十年時間足夠師父替你退掉婚約了,宗主怎麼能把你許配給那麼一個心術不正之人。」

沈曦岔開話題,她實在不想聽到婚約這事兒,她那麼勇敢,什麼都不怕,唯獨與石碩的婚約這事,讓她不願意麵對。她說:「師父,你幫我去看看懷風吧,我還是有點不放心他。」

虞洛心疼的替沈曦理了理頭上髮絲,這丫頭,要是懷風那孩子能爭點氣,她很樂意見到沈曦跟陳懷風結成道侶,可惜……她心中嘆息一聲柔聲說:「有你陳師伯在,應該沒事的,你安心修養,記住了,以後可不能隨便跨境動用法術了。師父這就去。」

沈曦點點頭。

虞洛輕輕關上房門,徑直趕到三才峰,看見陳山海,施了一禮:「多謝師兄為曦兒仗義出手。」

陳山海柔聲道:「無礙,沈丫頭沒事吧?」

「沒什麼大礙,這丫頭跨境界動用了鏡花水月,靈力耗竭,又被石碩……許是嚇到了,緩幾天就好了。」

「哦?你知道了?」陳山海詫異的問,隨即又展顏一笑,「看來沈丫頭心思沒我想的那麼脆弱。我還猶豫要不要替她抹掉記憶呢,看來是我多慮了。」

「嗯。她堅強著呢,懷風怎麼樣了?」

「沒大礙,只是昏過去了。」

「那就好,懷風這孩子怪可憐的,你不在這十年,他受了不少苦。虧這孩子心性堅韌,還有曦兒陪著,否則不知道會怎樣。」

陳山海看向遠方:「有些仇,懷風會報的,不過不是現在,我總覺得懷風身世不簡單。所以一直教他剋制,不能輕易動怒。明明資質極好,卻無法正常修鍊,連靈氣都無法調動,加之我是在大荒深處發現的他,我懷疑……」

虞洛吃驚的望向出神的陳山海:「你懷疑他是……妖族?」

陳山海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也可能不止妖族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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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荒古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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