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劍

葉恭立刻變得很緊張：「柳……柳大俠，我聽說過很多您的事迹……沒想到能親眼見到您……」他仔仔細細打量著柳書明：瀟洒的長發，俊秀的面容，飄逸的白衣，修長的手指，華貴的寶劍，乾淨的靴子，簡直和他想象中的俠士一模一樣。柳書明笑著說：「看夠了嗎？還未請教——」

「哦哦，失禮失禮，在下葉恭。」

「葉公子。」

「柳大俠您太客氣了，」能被自己仰慕已久的大俠叫一聲「公子」，這是何大的福分？葉恭滿眼寫著高興，「柳大俠，此次過來禎國所為何事？」

「我在文國與禎國交界剷除了一窩山賊，此次前來，一來是清除漏網之魚，二來……」

「二來？」

「此處人多嘴雜。」

葉恭明白了柳書明的意思，立即自告奮勇：「如果柳大俠不嫌棄，請到寒舍一敘。」

「這……你我初次見面。」柳書明有些為難。

「柳大哥不必多疑，實在不信，您可以四處打聽一下，」葉恭說，「我葉恭是出了名的熱心腸，絕不會害您的！」

「行走江湖本就該互相扶持，葉公子古道熱腸，在下佩服。如此說來，倒是我見外了，葉公子莫怪，」柳書明拱手行禮，「多謝葉公子，那便多有叨擾了。」柳書明和葉恭結伴走出了酒肆。

過了很久，從門口進來一位渾身髒兮兮的乞丐。店小二正想把他趕出去，乞丐趕忙掏出一枚銅板：「別別別，別趕人，我有錢，有錢，給口茶水喝唄。」店小二不情不願地拿來一壺茶，乞丐一把搶過茶壺，坐在門檻上喝了起來。「誒誒誒，你別對著茶嘴喝！」「啊——舒服，」乞丐打了個嗝，「渴死我了。」乞丐揭開茶壺蓋，伸出舌頭去舔裡面的茶葉。店小二將其一腳踹翻在地，撿起掉在地上的茶壺：「還沒完沒了了是吧，快滾！」「誒，問你個事兒，有沒有見過一柄……」「沒見過沒見過，還不快滾！」「沒見過就沒見過，喊什麼喊，我又不是聽不見……」

乞丐突然愣住，像是看見了什麼。他不顧店小二的阻攔，衝進酒肆的最深處，趴在木牆上仔細看著什麼。店小叫上三四個兄弟想把乞丐拉出去，可他卻紋絲不動。店小二都快急哭了，乞丐才悠悠地轉身，眯著眼睛問他：「留下這痕迹的那柄劍在哪？」

翌日，葉恭府上。

「要我把您引薦給明景君？」葉恭很驚訝。

「沒錯，這正是在下來到禎國的第二個目的。」柳書明滿臉的正氣。

明景君是禎國二皇子的稱號，他蓄養了一大批武士作為門客，江湖中不乏想要成為其門客的人士。但這樣的話從無塵劍口中說出，還是令葉恭有些失望。

似乎是察覺了他的想法，柳書明搖搖頭：「在下並非自薦於明景君，而是想替明景君除掉枕側之患。葉公子可知，明景君五日前收了一位青樓歌姬。」

「略有耳聞，聽說叫什麼……卿？」

「狐卿，」柳書明一字一句地說，「那是只狐妖！」

「啪嗒！」這聲動靜把葉恭嚇了一跳，他一看，原來只是窗戶被風吹動了。葉恭起身關窗，在桌上點起油燈，柳書明的臉被燈火映得很詭異。

「狐妖？柳大俠，世上真有妖？」葉恭有些懷疑。

「我殺過。」

沉默了很久，葉恭緩緩問：「您想如何除妖？」

柳書明將腰間的劍鞘放到桌上，「嗡」地一聲，寶劍出鞘。即便在昏暗的房間內，劍身還是一片雪白，燭光倒映在劍面，跳躍著，閃爍著。「劍名雪明。可誅一切邪祟。」

見葉恭猶豫不決，柳書明正色道：「葉公子，你每猶豫一分，明景君的性命就危險一分。建立不世之功業，只在此時。」

屋外風聲很緊。

「……好!」葉恭終於下定決心，「柳大俠,你這個忙,我葉恭幫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