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聰明的幫手
分肉的時候母親依舊是沒有資格的。
當她靠近時，沒等那些拿棍子的男人來驅趕她，那些女人就非常賣力地毆打她。
白嵐注意到，在一個地位較高的女**孩子時，母親就離的遠遠的，但是眼睛卻總是落在那個孩子身上。
不過，只是稍微地恍惚之後，她就抱起了白嵐，眼中全是滿足和疼愛。
這些輕微的細節沒能夠逃脫白嵐的眼睛。
傍晚時候，托尼賈悄悄地溜了過來，警惕地觀察四周，確定沒人發現沒人跟蹤后，從他胸前的獸皮中摸出五枚鳥蛋。
白嵐剛開始以為這個新晉陞的武士拿出食物討好母親目的和那些野人一樣。
隨後就發現自己的想法實在是猥瑣的離譜。
他們總是很親密，泰拳高手似乎永遠站在一個可以照看母親的位置
他們長相相近，身材更加勻稱，也更高一點，仔細看是與其他野人是有細微區別的。
他們是兄妹！
這對兄妹情感似乎更加豐富一點，身上也更乾淨一點。
這說明他們的大腦發育的更加完善，也就是更聰明一點。
但是白嵐還不敢妄自下定論。
直到，兩個人輕聲地用他們特有的語調交流時，一些隱晦的真相逐漸被白嵐腦補出來。
母親和大舅哥似乎並不是這個部落的原始成員。
語言上的些微變化表明，他們現在的部落是融合的產物。
雖然舊有的部落的痕迹已經被歲月抹去，但還是遺留了一些舊部落的痕迹——比如說，一段本該消亡的部落方言。
部落融合是很常見的事。
小部落遇見大部落，就很「自然」地加入了。
母親在吸吮著蛋液時，白嵐在瘋狂地腦補叢林中黑暗的往事。
然後托尼賈就敲碎了一個鳥蛋，塞到到嬰兒的嘴裡。
白嵐抱著鳥蛋啃了起來。
拳擊高手摸了摸白嵐沒幾根毛的腦袋，說了兩個字，「白，好！」
他的意思翻譯過來，「這是個很白的孩子，這是個很好的孩子！」
白嵐震驚極了，他是真的聽懂了托尼賈說了白和好兩個字。
他吸吮蛋殼的動作就僵住了，就瞪著烏溜溜的眼珠看著拳擊高手。
大舅哥拿走了白嵐手中空空的鳥蛋，卡巴卡巴幾聲嚼碎了蛋殼，吞下了肚子，然後又警覺地觀察了四周，悄悄地撥開樹枝離開了。
白嵐想要留住他，他與他的母親都需要更多的食物，可是千言萬語到了嘴邊都變成了嬰兒的『嚶嚶嚶』。
這該死的身體啊！
他迫切地需要長大。
吃了個半飽之後，他感覺食物流進了他的胃裡，營養被輸送至大腦。
如此清晰的感受到能量在體內流動是非常奇妙的感受。
他更願意相信自己是被餓的，而不是突然獲得了什麼超越人的能力。
他還想吃。
實際上，他的腦子裡現在只有兩件迫切的事。
除了想吃飯。
還有想飯吃。
猴子肉就不要想了，這是國家保護動物，吃猴子是犯法的。
雖然在這個世界猴子普通的就像一顆大白菜，可是這種大白菜長得太尼瑪像人了，他下不去嘴啊。
別說根本就分不到，就算分到了他也不一定敢吃。
畢竟，這些猿猴身上可能攜帶著大量的感染源或者傳染病。
什麼埃博拉、炭疽熱、鼠疫、狂犬病什麼的，每一種致命的病毒都能夠讓這個聚族而居的部落就此消失。
實際上這片豐饒的雨林中食物很多，就看看有沒有一雙能夠把它們找出來的眼睛。
這些原始人實在是太笨了，守著一片金山在討飯吃。
他嘗試著用母親部落的語言與母親交流。
他能聽懂智人部落的語言，那麼學會他們的話就不是很困難。
呃~
實在是太困難了。
他聲帶沒有發育完全。
無奈，他只能嗷啊叫著提醒母親一隻向蜜鳥一直在樹梢上朝著這群笨蛋嘎嘎叫著。
向蜜鳥尤其愛吃蜜蜂的卵和蛹，但是它嘴饞又打不過守護家園的蜜蜂。
於是這些聰明的鳥會給自己找幫手。
大多數時候是蜜獾或者大狗熊。
少數情況下它們會選擇人作為自己的幫手。
別問白嵐是怎麼知道的，小時候他喜歡看《昆蟲記》。
而他的少年生活有著《人與自然》的陪伴。
有了趙忠祥老爺爺那句魔性的「春暖花開，動物們又到了交配的季節了」，他感覺單挑熱帶叢林也有了十足的底氣。
母親很疼愛這個孩子，他平時很乖的，就像聽話的阿毛，不哭也不鬧。
可是今天怎麼了。
見到這個母親腦筋轉不過彎。
白嵐就努力地讓她明白自己的意思。
他盯著向蜜鳥的位置，伸出胖乎乎的手，堅定地指著一個方向。
「哦哦！」
於是母親也學著他，跟他對話，「嗷嗷！」
會錯意了啊！
我是說跟著那隻鳥走啊，鳥會把人引到蜂巢那裡，看這隻鳥這麼急迫，應該有一個很大的蜂巢就在這附近啊。
你不要學我啊！
無論他如何嘗試，母親就是不懂他的意思，就像個傻子一樣用她自己都不能理解的聲音與白嵐交流。
白嵐肺都氣腫了。
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救星出現了。
大舅哥分完猴子肉又回來了。
母親看到食物時，眼睛都冒出了光，嗷嗷叫著去搶奪大舅哥手上的食物。
讓白嵐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現了。
母親吃猴肉的形象似乎勾起了大舅哥心中一些不好的想法。
大舅哥做了一個驚人的舉動，他一巴掌把啃著猴肉的母親推開，發出猛烈斥責的聲音，然後將猴肉奪過去。
當著母親的面將猴肉埋了。
是真的埋了。
母親見吃不到食物，在地上撒潑耍賴地打滾，哀哭。
野人的心智就是個小孩子。
而大舅哥就坐在食物上，沉穩地像一座山。
這個舉動再次刷新了白嵐的世界觀，這個會總結拳擊套路，會耍陰謀，會照顧弱者的原始人已經無限接近他這個現代人了——他似乎已經脫離了原始人的束縛，開始懂得思考並擁有人類重要的一種品質——共情。
這是一個白嵐必須要爭取的幫手。
白嵐再次用了他在母親身上嘗試了無數次的都沒能成功的方法。
他「嗷嗷」兩聲勾起了大舅哥的注意，然後指了指在樹梢上嗓子都喊啞了的向蜜鳥，然後堅定地指定了一個方向。
大舅哥開始是很疑惑地看了一眼白嵐的舉動。
並沒有什麼動作。
直到白嵐再次重複了他的動作。
大舅哥就警覺起來。
他盯著在樹梢上盯著他的向蜜鳥，又看了一眼白嵐手指的方向。
果斷地抱起了白嵐，跟著向蜜鳥向叢林深處走去。
並招呼母親跟了上來。
白嵐盯著向蜜鳥用手給大舅哥指著方向。
向蜜鳥在樹梢上飛了幾百米后就停了下來，繼續等著人類跟上來。
向蜜鳥心聲：
我的老天爺啊！
跟聰明人合作是真的舒服啊。
野人們穿過了一片茂密的叢林，又跨過了一條小河，走了大約2000米，然後向蜜鳥停下來不飛了。
在一顆枯死的喬木上，十幾米高的地方掛著一個幾米長的巨大蜂巢。
香甜的蜂蜜幾乎掉到了地上。
大舅哥摸了摸懷裡白嵐的頭，把他交給母親手裡，摘下幾片很大的樹葉讓他們趴在遠方藏好。
然後又在蜂巢底下鋪好了一層乾淨的葉子。
隨後，他就抱著粗壯的樹榦開始爬。
白嵐看著那成群的野蜂頭皮發麻，這個大舅哥很聰明，但是還沒有聰明到那個地步。
他是打算用自己的皮膚去硬抗蜜蜂的毒刺嘛？
可是他不會說話，也不能對大舅哥說「笨蛋，用煙熏啊」！
他立刻馬上抓起所有的葉子把自己蓋的嚴嚴實實。
然後只聽到「嗡」地一聲，蜂窩被捅了，野蜂們炸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