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救人
「此蓮非凡品！」韋煜眼睛一亮，向蔚兮使了一個眼色。
巨蛇大口張開，把整株青蓮與底下數米的泥土一併吞下。
「轟隆隆」
蛇島上似有滾雷聲響起，纏繞在島上無數年的濃霧漸漸散開，遠處的景物在韋煜眼中變得清晰無比。
韋煜拍了拍蔚兮的頭，示意它把身體變回原來的模樣，畢竟濃霧已經消散，蔚兮如此龐大的身軀會讓人輕易見到。
稍微辨別一下方向，韋煜向阮所在地走去。
沒用多久，韋煜與當時離開的地方只有百米之遙。青年眼中卻顯出凝重之色，鼻間的空氣中帶著淡淡的血腥味。
韋煜拍了拍肩頭，蔚兮從他身上蹦躍到一旁的山林里，在茂密的灌木叢中隱去身形。
青年腳下重踏，泥土飛濺，整個人如離弦的箭一般向前飈射。
到了阮的落腳地，韋煜看到了地上還未乾涸的幾大灘血跡，在幾處有著孔洞的泥土裡找到了幾根箭尖。
「嗖」
蔚兮從林中射出，在韋煜身前揚起了小尾巴，示意它那邊有情況。
韋煜把棗劍握在手中，隨著蔚兮向林中走去。
「蛇人？」韋煜藏身在一棵三人才能合抱的大樹分枝上，蔚兮盤在他的肩膀。
離大樹不遠的林間立著兩道身影，人身蛇尾，嘴有獠牙，眼瞳豎立，脖頸處有一片色彩艷麗的鱗片。
「絲~，宮主叫我等尋找濃霧消散的原因，巡了老半天也沒碰到有異常的地方，真想早點回去。」說話的人蛇吐著嘴裡猩紅分叉的舌頭，語氣有些不滿的說道
「絲~，誰說沒有異常的地方，三隊剛剛逮闖島的人，現在正押人回宮領賞吶！」
「絲，真是好運氣。正好地牢的血食有好多年沒換，宮主一高興說不得立馬獎賞幾個蛇娘，絲絲~~！！！」
......
韋煜沒有動手，遠遠吊在兩蛇人身後，最終來到了一座滿是窟窿的大山前。
這山離著老遠就聞到漾在空氣中濃烈的土腥味，與下雨後泥土的味道相似。
韋煜從衣服上撕下一塊棉布遮住口鼻，這才使得沖鼻的味道減輕許多。
大山進出的蛇人很多，最外面的淺洞是一些地位低微的蛇人居住地。
幽深的大洞穴外有兩個手持長刀的高大蛇人守著，它們身上居然披著製作精良的鐵甲。
韋煜正愁著怎麼尋找阮殷的位置，兩位裝備精良的蛇人押著一位壯漢從最中央的大洞穴里走出，定睛一看，正是劉孱。
兩位蛇人把劉孱押送到大山最邊上的一個小洞里，裡面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傳來人類的慘叫聲。
沒有看到阮殷的身影，韋煜隱隱有些不安。
月光如水般流淌在山間，盤坐在一處茂密樹枝間的韋煜睜開眼睛，這個時候蛇山中的大部分蛇人都窩在自己的洞穴不再出來，正是他潛入的最好時機。
筷子粗細的小蛇作為先鋒在林間前游，一些蛇人設置的暗哨被蔚兮一一拔除，那是一些特別培養的異種蛇類，只要碰到異常情況就會發出急促的嘶鳴聲。
韋煜緊緊跟在蔚兮身後，不過片刻就來到了蛇山最邊上的小洞穴前，正是劉孱等人被關押的地方。
洞口由兩名穿著皮甲的蛇人看守，洞中火光搖曳，每過一會兒便有黑影顯現，看來洞中仍然有巡邏的蛇人。
韋煜對著盤在肩膀上的蔚兮耳語了幾句，小蛇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當中。
「啪」突如其來的響聲在寂靜的夜裡是如此的明晰。
「誰！絲絲~~~！出來！看到你了！！絲絲」
兩蛇人看守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搖著蛇尾向發出聲音的地方行去。
後面蛇人的注意力完全放在離開的蛇人身上，只要對方有什麼不對勁，它就會立刻發出警訊通知所有人。
洞口的蛇人抬手揉了揉眼睛，它的頭頂好似有灰塵落下。
「絲絲！！！」
猩紅的分叉舌從蛇人口中吐出，剛剛它又揉了一下眼睛。這灰塵是否多了一些？蛇人心想，抬頭向上方望去。
豎著的瞳孔突然猛縮，一柄連鞘長劍點在了蛇人脖頸的艷麗鱗片上。
涼濕的夜風拂過蛇人的身體，它卻再也感受不到外界的溫度，生命氣息在接觸棗劍的下一個剎那被劍氣摧毀。
韋煜從上方的山體躍下，扶住軟倒的蛇人，「唰」的一聲抽出它掛在腰間的匕首狠狠釘進蛇人的胸膛，鋒利的匕尖透體而出把軟噠噠的蛇人屍體牢牢掛在後方的洞壁。
稍微把蛇人屍體處理一下，韋煜向進入林間的蛇人摸去。
蔚兮得到韋煜的指令在林間帶著蛇人繞圈圈。
「咕~咕~」
被視作信號的青蛙聲傳到蔚兮耳邊，它停在原地豎起尾巴拍打地面發出「啪啪」的聲響。
「絲，這是什麼蛇？」終於找到聲源的蛇人有些疑惑的望著面前豎起尾巴拍打地面的小蛇。
正當它分散注意力的檔口，一道黑影從後方林中掠出，像一隻捕食的獵豹，迅速無比乾脆利落。
韋煜拖著死掉的蛇人來到洞口，抽出匕首將屍體釘在洞壁，從遠處看，兩蛇人相對而「站」，好像在值哨。
「把裡面的都清理一下。」韋煜輕聲對蔚兮說道
小蛇昂首嘶鳴，如血寶石一般的蛇眼透出冷光，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韋煜面前。
約莫過了七八分鐘，小蛇懶洋洋地從洞中游出，看來任務是完成了。
臉上遮著布巾的韋煜手持棗劍走進洞穴，此洞並不深，轉了一個折角便來到了洞廳內。
洞廳里沒有見到一個蛇人，估計都進了蔚兮的肚子里。
這也是韋煜沒有叫小蛇處理洞口兩個蛇人的原因，目前蔚兮出手只有兩種結果，一種是毛都不剩，一種是化為灰燼。
洞廳有些潮濕，濕漉漉的，地面有層薄薄的稀泥，人踩在上面十分的不舒服。
韋煜環顧四周，二十幾個黑色的籠子映入眼帘，有些裡面裝著人。
「前輩，我在這！」劉孱的聲音從洞廳角落傳出。
韋煜走到裝著劉孱的籠子前，眼裡爆出憤怒的光芒。
籠子裡面的劉孱被好幾根鎖鏈扣住手腳，背部的琵琶骨被更為粗大的鏈子扣穿，這使得他有力卻使不出。
韋煜舉起手中的棗劍，一道劍氣漾出，眼前的籠子被斬裂。
「沒用的，籠子碎了也沒用，這些鎖鏈由千年寒鐵打造而成，非神兵不可斷。」
韋煜聞聲望去，一位頭髮斑白，面容枯槁的老頭坐在不遠處的牢籠內望著這邊。
「叮」
棗劍劍氣與鎖鏈相碰，一簇火花在空中綻放，韋煜臉露驚色。
「年輕人快退去吧，你的朋友只要被這鎖鏈鎖住便再也出不去。」面容枯槁的老頭好心勸道
韋煜回頭望向老頭，咧嘴笑了笑，右手搭在棗劍的劍柄之上。
「錚」
一抹紅影在空氣中劃過，棗劍「啪」的一聲瞬間歸鞘。
韋煜臉上滿是汗水，如今的他使用棗劍就如小孩耍著巨斧一般，實在是累人。
「哐當」
扣在劉孱身上的所有鐵鏈全被斬斷，不遠處老頭的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其他人呢？」韋煜扶起劉孱問道
後者抿著嘴，虎目有淚光浮現。
韋煜拍了拍劉孱的背部以示安慰，來到囚禁老頭的牢籠前仔細一看，竟有十多根比劉孱身上寒鐵鎖鏈還要粗大的鎖鏈扣在老頭單薄的身體上。
紅影再現，韋煜歇了好幾次才把老頭身上的鎖鏈一一斬斷。
老頭抬起手腳看了又看，似乎有點不敢相信上面的鎖鏈真被斬斷。
「斷了？」老頭盯著渾身淌著汗水的韋煜問道
「嗯！」韋煜笑著回道
老頭點點頭，正想站起，腳下卻是踉踉蹌蹌，差點又倒下。
韋煜正想上前攙扶，卻被老頭抬手拒絕。
「人老啦，都站不起來了。」老頭自嘲一笑，原地直起身子，身體上傳來噼里啪啦的骨響聲。
老頭看向韋煜笑著說道：「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提劍。」
這一刻有風憑空而起，洞廳內的土腥氣全被一掃而空。老頭指著遠處的一個牢籠說道：「去看看那人還活著么？」
韋煜鬼使神差地按著老頭所示去做，好像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一般。
來到老頭所指的牢籠前，韋煜這才反應過來，這看著平平無奇的老頭剛剛很平淡地「命令」自己做了一件事情。
「前輩，裡面的人已經死了。」
韋煜身前的牢籠里有著一具乾枯盤坐的屍體，看這樣子應該是死了好幾年。
老頭盤坐在地慢慢調息，聽到韋煜的話語聲后長嘆了一氣，接著說道：「你仔細看看牢籠里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
韋煜正準備提劍斬牢籠，卻被老頭叫住，「別破壞，先找找！」
被這麼一說，韋煜放下了手中準備抬起的棗劍。
青年的目光在牢籠上慢慢尋找，在乾屍盤坐的牢籠底部找到了異狀。
「前輩，屍體下的地面好像有字跡。」韋煜回頭說道
老頭鬆了一口氣，站起來走向乾屍所在的牢籠。
韋煜準備去救洞廳內其他牢籠的人，卻被老頭叫住：「其他人早死了，徒留一具空殼而已，不用浪費力氣。」
聽到老人的話后韋煜還是走到其他牢籠前，只是裡面的人真的好像「死」了一般，瞳孔無神，狀態有點像植物人。
韋煜走回劉孱身邊扶起這名壯漢，卻聽到站在乾屍牢籠里的老頭蹲在地上哭哭笑笑。
「這就是《大化自在逍遙功》？沒想到頭來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於我無用，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頭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自己的大腿哈哈大笑不止，眼裡開始含著憤怒之色，而後變為迷茫，恍然，最後充滿釋然之意。
「小子，你還年輕，這《大化自在逍遙功》正適合你，過來看看。」老頭向韋煜招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