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破 陣
「『薈兮蔚兮，南山朝隮。"蔚兮一詞不缺靈動與仙氣，就叫蔚兮吧？」韋煜摸了摸下巴，對著肩膀上的小蛇說道
小蛇盤起身子在韋煜肩膀上轉了一圈又一圈，顯得很是開心。
阮殷看著這幕眼睛彎成了月牙狀，試著喊道：「小蔚兮？」
沒想到小蛇一個彈躍來到女孩肩上，高昂著頭，似乎在說：「妳再喊喊。」
「小蔚兮？」
「哈哈哈哈哈！」阮殷脖頸被小蔚兮的蛇信撓著，讓小女孩忍不住哈哈大笑。
給小蛇取了名字之後，一行六人繼續向滿是濃霧的蛇島深處行去。
越是往裡走，霧氣越是濃厚，到了最後眾人只能看到周圍三米以內的景物。
韋煜皺了皺眉頭，心想這濃霧應該不是自然凝聚而成。一個時辰之後，這想法得到了證實。
「師傅！」阮殷看向韋煜，她指著三顆石子擺成的特殊記號，這是一個時辰之前韋煜特意叫她作的記號。
韋煜對著阮殷說道：「這地方有陣法籠罩，你與劉孱他們在這等著，我去破陣。」
「嗯。」阮殷認真答道
和劉孱簡單交代幾句之後，韋煜向濃霧中走去。
走了好一會兒，韋煜幾番轉向後來到了與原先不一樣的地方。
這是一個面積大約有數千平方米的水池，池中長滿了荷花，最為奇特的是這些荷花的葉片居然長到了直徑最小一地步。
韋煜試著走到荷葉上，居然沒有沉下去！
「有意思。」感受著腳下傳來的軟綿，韋煜童心漸起，笑著蹦了幾下。
嗯？不遠處的水中似有波紋盪出，一黑色的背脊一晃而過。
沒有等韋煜說話，小蔚兮已然從肩膀上滑下潛到了水中。
「吟」
棗劍脫離韋煜的手掌懸浮在其身側，鋒銳的劍氣隱而不發。
「你們這是把我當小寶寶一樣保護么？」韋煜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道。
正說話間，水中傳來動靜，碩大的氣泡從水底供出，原本清澈的水變得渾濁無比。
「嘩」
一條直徑一米布滿黑鱗的蛇尾從水中揚起狠狠拍進水裡，數米高的巨浪向四周蕩漾。
「吟」
棗劍震顫，無形的劍息把韋煜圍住，水浪襲來之時被這強橫的力量壓下，化為點點波紋散向四周。
韋煜乾脆坐在荷葉上，看著小蔚兮如何與池中的凶獸搏鬥。
池中的凶獸狀若地球的鱷魚，巨大的身軀布滿了猙獰的骨刺，四隻短足的指尖是那閃著寒光的鉤爪，佔了身體三分之一的嘴部張開，裡面皆是縱橫交錯鋒利如刀的犬牙。
「不只一頭？」韋煜皺了皺眉，他看到幾條略小的黑影向搏鬥中的兩獸潛去。
「去幫幫小蔚兮吧。」韋煜對著懸浮在身邊的棗劍說道
「吟」讓人意外的是，棗劍只是發出陣陣劍鳴，並沒有上前的意思。
「轟」
一道三層樓高的身影破水而出，它昂起頭，寬大的背鰭向兩旁展開，其上花紋猩紅無比，韋煜仔細一看，驚呼道：「彼岸花！」
此時的小蔚兮與「小」字可不沾邊，龐大的身軀上纏繞著絲絲縷縷黑氣，這是凶獸成長到一定地步才有的凶煞。猩紅的蛇瞳帶著淡漠生命的冷光，閃著金屬光澤的黑色鱗片之間可見一條條紅色的血線。
「絲」
巨蛇仰頭長嘶，肉眼可見的紅光在鱗片之間的血線流淌，背鰭上巨大的彼岸花越來越鮮艷，到了最後像是要脫離背鰭飛出來一般。
蔚兮張開巨口，帶著紅焰的熾熱漿流噴射而出，所過之處水霧蒸騰，不到片刻，這幾千平方米的水池化為枯地，七八條形如地球鱷魚的凶獸趴伏在地，它們身上散發著濃濃的肉香。
蔚兮張開巨口把小些的凶獸吞入腹中，最後銜著最大的來到韋煜面前，看樣子像是在邀功。
韋煜抬手拍著龐大無比的蛇頭，笑著道：「自己吃吧，小蔚兮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小蔚兮的出手，韋煜只能用驚艷來形容，他對小蛇的印象一直停留在破殼而出的時候，沒想到這小傢伙到了現在會變得如此厲害。
這小蛇自出生起便與韋煜簽訂契約，在它的眼中韋煜便是他的父親，此時悄無聲息的進化到此等形態，著實讓「老父親」吃了一驚。
巨蛇吞掉最後一條凶鱷，把頭低伏在韋煜面前，示意後者坐在它的頭上。
韋煜到了寬敞無比的蛇頂，這才發現如彼岸花一般的紋理上竟有一些小小的符文隱現，他心裡再次感嘆蔚兮的非凡。
「走吧，我們去那裡。」韋煜指著乾枯的池心說道，那裡立著一座七八米高的黑色雕像。
蔚兮在乾枯的池底滑動，所過之處留下一道讓人震驚的深痕。
離得近了，蔚兮把頭伏在雕像之前，韋煜得以近距離觀看這高大的黑色雕像。
此雕像模樣很怪異，人身蛇尾，頭部是一名清秀的少女，她雙手捧著一個琉璃水瓶，雙目望天，好似祈求上天的垂憐。
韋煜把手搭在雕像上，觸感冰涼，沒有什麼額外的感覺。
「把它打爛。」韋煜對著身下的蔚兮說道
話音剛落，一條蛇尾破風而至，數米高的雕像被蔚兮抽離地面在空中翻了好幾圈。
「沒碎？！」韋煜有些驚異
棗劍劍息噴吐而出，還在空中的雕像碎成數塊。韋煜看著閃爍金屬光澤的雕像內部，心道這是何種材料。
正想上前取一塊仔細察看，卻見這些雕像的碎塊竟化為一灘黑液消失在地面上。
「轟隆隆」
地面在隆隆巨響中搖晃，一個琉璃水瓶的瓶口破土而出，緊接著的是秀氣的少女臉龐......
韋煜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完好的雕像，一時之間竟找不到任何語言形容此時內心的震驚。
「毀不掉的陣基？」韋煜的手貼在復原的雕像上，感受上面陣陣餘溫，語氣里滿是濃濃的疑惑。
韋煜拍了拍身邊的棗劍，意思很明確，他想看看這雕像是不是能夠無數次復原。
「1、2、3、4......」韋煜心裡默默的數著雕像復原次數，直到第十八次，雕像碎掉的殘塊終於不再化為黑液消失，但其上的金屬光澤已然不見。
「真是有趣的東西，能帶上么？」韋煜試著問問蔚兮，現在他可沒辦法打開儲物袋，看看它有沒有辦法。
蔚兮俯下身子把這些材料一一吞進腹中，而後在韋煜面前把吞了的雕像殘塊又吐出來，這些東西和原先進去的樣子一致。
「你腹中自有空間？」
蔚兮巨大的蛇頭點了點，韋煜臉上掛滿驚喜之色。
在認真的交流下，韋煜總算知道了蔚兮腹內的空間有多大，橫豎有米的樣子。
「這下有個移動的大儲物屋了。」韋煜心裡想道
收拾好第一尊石像，蔚兮在韋煜的指示下向東北方前行。
半個時辰之後，韋煜在一滿是毒瘴的沼澤前停了下來。此沼澤的規模與之前的水池相差不多，都有數千平方米的面積。
其內有著一棵棵焦黑的枯樹，縷縷慘綠色的煙氣在整個沼澤面上縈繞，一看就知道有很大的毒性。
韋煜從蛇頭躍下，蔚兮沖他點了點頭后便鑽入泥水之中。
「嘭」
一道夾雜著泥土的水柱從沼澤下噴出，沒過一會兒，蔚兮銜著一道巨大的獸身從沼澤里冒出。
這是一個巨大的螺蟹，兩個鉗子有三個韋煜那麼大，身後背著的螺房有七八米那麼高。此時的它早已死得不能再死，原本青色的外殼已經變為紅色，看來是被某蛇烤熟了。
烤熟的螺蟹在蔚兮的嘴裡變為一片片細碎的肉塊，堅硬的甲殼在鋒利堅固的巨牙下破碎，發出的「唰~唰~」聲讓韋煜想起了在地球上吃著忘忘雪餅的情景——真「干蹦脆」。
第二個黑色的雕像被蔚兮從沼澤里拉出，這是一頭長著翅膀的巨牛，頭上那對彎角遙指向天，似要頂破天際。
「吟」
棗劍再響，這座巨牛雕像並沒有逃過被分解的結局。
第三座雕像有點像一隻長臂猴，被發現在一個大大的蛇窩裡，密密麻麻的各種毒蛇擠在一堆，讓韋煜肉皮發麻，卻讓蔚兮眼睛發亮......
成千上萬條毒蛇被蔚兮盡數吞下，其中全身銀白的蛇王被韋煜重點關注。
到了最後，韋煜捧著一顆拳頭大小的蛇膽自言自語道：「這夠用了吧......」
蛇膽到手，韋煜原本想著就此離去，想著阮殷還要找人，便坐在蔚兮頭上繼續向下一個地點行去。
第四座黑色的雕像有點出乎意料，是一柄巨大的長劍，此劍身上殘繞著一條粗大的鎖鏈，凶煞的氣勢衝天而起。
「吟」
棗劍坐不住了，劍息不出，而是懸到雕像之前，釋放屬於自己的劍勢。
兩勢相爭，韋煜和蔚兮的腦海里出現天崩地裂的幻景，巨岳崩碎，河川改道，神魔如雨墜落......
「吱~吱」
巨劍雕像現出條條裂縫，而後轟然倒塌。
陣基是株青蓮，不同於其他幾座雕像都是黑色的不知名材料製作而成，這座青蓮栩栩如生，猶若實物。
韋煜上前抓住青蓮，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株青蓮竟然是真的！
此蓮長，瓣長而廣，青白分明，看著讓人心境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