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記憶亂穿（下篇）

初塵定定地望着她，目光變得很黯然，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此刻的她看上去很嚴肅。

「說啊。」蘇九那雙冰冷的眸子此刻正直勾勾地瞪着他。

「說不說當真那麼重要嗎？」初塵站在原地默默地凝視蘇九，「在九兒姐姐的眼裏心裏，初塵不過是那個人的替身。替身罷了！」

蘇九極力辯解地道：「不是，你不是！」

而此刻，霞光染紅雲海，照映在二人的身上。

初塵瞥了一眼西邊的夕陽，強忍着悲傷的情緒，努力地擠出一個微笑：「好了，我該走了。九兒姐姐……保重。」

說到這裏，初塵慢動作地轉過身。

他有些孤獨的背影，刺痛了蘇九的心，於是，她一把抓住他的手，低聲地道：「如果不把話說清楚，就別想離開。」

言畢，她來到初塵的面前，抬眼望着他那雙紅腫的眼睛。

初塵伸出一隻手，將要觸及她的臉蛋，卻又縮回，別開了臉，沉默不語。

「為什麼不說話？啞巴了？」她眨了眨眼睛，低聲地道，「初塵。」

初塵定了定神，毅然掙開了她的手，隨之直徑往道門方向走去。

「初塵！」

蘇九大步向前，雙手輕輕地抱住了他纖細的腰，頭依靠在初塵的背上。

抱着他，讓蘇九一直忍耐著的眼淚於此時終於落下，她在身後啜泣，哭得不能自已。

多少個日夜，她夜不能寐，擔心着他的安危，生怕他生出個好歹來。

多麼多麼痛，痛那時自己的絕情，痛此刻自己的無言，痛到骨子裏，痛到那夾雜在千絲萬緒間愛不能言的糾纏里。

煎熬，倍受煎熬！

遠遠的天邊，霞光下沉。

「九兒，我說過，過了今天，我絕不再糾纏你。」說到這裏，初塵費力地掙脫她的反抱，決然離去。

……

夢境到此驚醒，蘇九睜眼那瞬間，坐起身的那一刻，那些悸顫憶起的畫面，此刻化作兩道淚水。

她緊緊鎖抱住了他的脖子，慢聲道：「死貳貨！別走……」

墨初塵伸手緊抱着蘇九，用手輕輕拍打了幾下她的背，安慰地道：「我不走。」

哭了一會兒，蘇九慢慢鬆開了他，雙眸紅腫地望着墨初塵，慢慢地道：「方才我做了個夢，我夢見……你把我帶到望雲崖，跟我說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話，然後把我丟在崖上，獨自離開。」

「……別想那麼多了，我不走，今晚陪你。」說到這裏，他將自己的衣帶解開，然後把衣帶在手腕上纏了幾圈，另一頭綁在蘇九的手腕上。

然後，他脫掉綉著金紋的鞋子，爬上了蘇九的床上。

蘇九低聲啜泣地問道：「你上床來幹什麼？」

「陪你睡覺。」

說完，他把蘇九抱住，然後閉眼準備睡覺。

入了深夜，蘇九還是睡不着。

於是，蘇九悄咪咪地問道：「你睡了嗎？」

「沒有。怎麼了？」墨初塵有氣無力地回答。

蘇九猶豫了半天，道：「我睡不着。」

「那我給你講故事吧。」說到這裏，墨初塵緩緩睜開眼睛，側躺過來，雙眸死死地凝視蘇九，「從前，有個叫晚晚的姑娘。有一天晚上，她睡不着覺，吵著要聽月亮爺爺說故事給自己聽。月亮爺爺無奈只好給她講故事聽，講啊講了好久好久……」

墨初塵也講了很久，蘇九依舊很有精神，絲毫沒有要睡覺的意思。

她問道：「然後呢，晚晚然後怎麼了？」

墨初塵輕咳了一下，壓低聲線地道：「然後，晚晚遇上一位翩翩公子。這位公子博學多才，給晚晚講了好多動聽的故事。可是呢，晚晚想聽的不是這些熟知的故事，而是想聽些新奇的傳聞。於是，那公子就給她講了自己與愛人的故事……」

墨初塵說得很賣力，但蘇九仍然不肯睡覺，吵著還要聽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