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記憶亂穿（上篇）

在蘇九的夢境中……

車輪滾動，水花濺起，行駛在一條筆直的山路上。

車廂內，淡淡的香氣暈著，柔軟的紅榻上，蘇九靜默地端坐着，透過紅色珠簾，看着外頭趕車的背影。

他戴着斗笠，沒有持鞭，手裏只是拿着一串滴著糖漿的糖葫蘆。

「往右拐。」

那馬兒彷彿有靈性般地乖乖往右一拐，然後繼續直徑往前跑，該拐彎，該繞道，絲毫不含糊。

「你是誰？」蘇九開口，好奇地問道，「你要帶我去哪裏？」

「望雲崖。」那人含笑地道。

「你是道門的人？」蘇九袖中運作妖力，眼眸底下瞬間殺意涌動，「停車！」

「我並非道門之人。這車也不能停。」那人的聲音漸漸轉溫潤，聽得很叫人舒服，「就給我一天的時間，過了今天，我絕不會再糾纏你。」

聽完，蘇九抿抿唇，隨即收起了妖力，乖乖地靠坐在軟榻上，看着一盪一盪，遮住自己視線的紅色珠簾：「那你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等到瞭望雲崖，你就知道了。」那人的聲音溫潤無比。

蘇九有些不耐煩地道：「搞那麼神秘幹什麼？」

那人沉思一會兒，再開口時聲音已不像先前那般溫潤：「到了。」

這兩字剛消音，馬車忽然停下，蘇九差點就從車廂內摔了出來。

該死的車夫！

想着，蘇九怒掀珠簾，從車廂內跳下馬車。

映入她眼帘的不光是背對着自己的那人，還有翻騰的雲海以及盤旋在天際的仙鶴。

「這裏就是你口中所說的望雲崖？」蘇九緩步靠近望雲崖的邊緣，平望眼前的雲海。

滾滾嘯聲中，一道柔柔的笛聲忽然響起，音律平和幽哀，聽在耳內，微盪在心中。

靜了，一切都漸漸的安靜下來。

於是，蘇九坐在了一塊平滑的石頭上，靜靜地聽他吹笛。

這樣的雲海，那麼安靜，這樣的仙鶴，那麼神秘。

時間似乎凝固了，漸漸遠了，笛的聲音遠了。

「這是什麼曲子。如此動聽。」蘇九發自內心的感嘆地道。

笛聲止，那人摘下斗笠，一頭銀白色長發隨之披散而下，隨風飄逸。

他緊握笛子，沉了沉氣，溫柔地問道：「這可是你最愛聽的曲子。難道……九兒姐姐忘了？」說到這裏，他眼圈忽然泛紅。

聽到「九兒姐姐」這四字，蘇九踉蹌起身，轉身盯着此人，臉上難掩煞白：「你是初塵？」

「沒想到九兒姐姐還記得我。」初塵一笑，眼中的淚水就掉落。

看着他白髮的樣子，蘇九心中突然一悸，直直地盯着初塵：「你的頭髮是怎麼了？五年前……還不是這個樣子。」

「九兒姐姐，初塵有件事兒很想跟你說。不知九兒姐姐願不願意一聽。」初塵忍住眼裏的淚水，沖其憨憨一笑。

蘇九淡淡地道：「你說。」

「我喜歡你。」初塵滿眼皆是她地道，「自第一眼見你時，我便喜歡上你了。」

蘇九沉默地站着，只是別開臉，看向了平靜的雲海。

「我明白，在九兒姐姐的心裏，從始至終就沒有我，對我好也只是他的替代品。可我不在乎，也不後悔。九兒姐姐，我不是故意要毀了他的肉身，只是……只是，」初塵更咽了，但他還是道出了後面的話，「他不值得你這樣為他守下去。」

蘇九平淡地反問初塵：「那我就值得你不顧自己的安危，也要揚名立萬？」

「我……」初塵一時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蘇九慢慢走到初塵的身邊，抬眸凝視他有些紅腫的眼睛，眸光變得非常非常冷漠，「告訴我，這五年來，你究竟在做什麼？在你身上又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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