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燈下飛蛾（3）

砰！

一身槍響，獵槍子彈橫穿兩個人的腰際爆發而出，破裂的碎骨與臟器像是一盆粘稠的水，全部潑賤在波蒂斯身上。在他高聲的尖叫中，梅耶爾快速衝出，用槍直接抵上剩下那人的胸口。

「你……你幹什麼……你這是想成為星際通緝犯！你所有家人都不可能再在……再在任何註冊公司任職了！」最後一個人滿頭大汗的說著，即便他完全陷入了恐懼，但依舊希望能夠嚇住面前的女人。

「你呢？」梅耶爾面部毫無波動，「你想活著嗎？」

"你……你什麼意思……"

"你會告訴你飛船里的隊友，讓他們先走，你們會檢查完這裡之後扣押著我們的船隻回去。或者你會和他們一樣，被獵槍彈打成兩半，最後漂浮在太空中。"

"你……"那人還想說什麼，但是被梅耶爾再次往前懟的槍管制止住了語言。

"你怎麼選？"

"別慌，別衝動，我給他們說，我給他們說。"男人舉起的顫抖的手緩緩往下去夠對講機，"老田，老田，收到了嗎？"他滿頭大汗不斷觀察著梅耶爾的表情。

"收到，什麼情況？"一個粗糲的聲音從對講機里傳出。

"額……他們這邊卻少了點文件，他們要找找，你們先回去吧，我們一會兒把他們運回來。"

"他們船隻備案號呢？要我幫你們先回去把手續先搞上嗎？"

"一會兒我們自己回來搞吧，查理那小子剛好說他剛來讓我們教教他怎麼弄。"

"行，那我們先回去了，c樓見。"

說完連同兩條船的連接脫扣鬆開，另一艘飛船很快加速，在他們面前劃了一道弧線飛快的掉頭離開了。那人眼見著梅耶爾轉頭看向離開的飛船，一步上前撞向梅耶爾，死死的攥著槍管把槍口推到天花板，使勁把槍往自己懷中搶。

"幫忙啊！不然你也會被按照幫凶處理！"看著自己和梅耶爾爭執不下，那人大聲朝癱坐在地上的波蒂斯喊道。

"啊？啊……"波蒂斯坐在地上一臉不知所措，粘稠的血肉還粘在他的衣服上，鮮紅的血液從他的頭盔上緩緩流下遮蔽住他半邊的視線，他不知道此時自己該怎麼做，只是顫抖著，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嘶吼著，爭奪著，在飛船中漂浮相撞。

"波蒂斯，你個懦夫！打死我又能怎麼樣，其他人也會出來把你們解決，你的家人永遠不知道你是怎麼死的！然後他們還會在甚下的日子買不起凈化劑一個個全部死去！"

看著波蒂斯癱坐著依舊不為所動："你的家人為什麼而死？就因為你是個懦夫！你今天在這裡慫的像是只狗一樣，你們家所有人會化的連渣都不剩！現在你就有一個機會可以救他們，你還要慫嗎！"

"我……我……我不敢……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波蒂斯掙扎的擺著腿，拚命的想要離開兩人的爭鬥現場。

"把貨艙打開！波蒂斯！你死不了！把貨艙門打開！"

波蒂斯聽到梅耶爾的話終於停下來，陷入了猶豫，站在遠處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們，梅耶爾似乎由於體力不足逐漸落入了下風，眼見著槍逐漸要被搶到那人手裡，那藍色的宇航服手指已經快要擠進板機。

"我沒辦法，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說著又游回來，走到貨艙門邊，一邊叫喊著一邊拉開了貨艙門。

幾乎是同一瞬間，那人完全搶過了槍，梅耶爾的手只有一部分還掛在槍托上，大開的貨艙門邊是抱著頭遮住眼睛的波蒂斯，藏在礦石后的兩人看見光線照入，立刻衝出來，撲向拿到槍的男人。

砰。

一槍，子彈射在了走廊邊的牆壁上，被壓住的男人試圖揮舞著槍托驅趕撲上來的人，槍在幾人的拼搶下一個失手漂浮在了空中。梅耶爾一個蹬步，上前一把拿到了槍，直指被其他人壓住的男人。

他此時瘋狂的搖著頭，拚命的想要掙脫別人的束縛，無盡的求生慾望此刻完全融在他臉上的狂流的汗水與淚水中，扭曲的表情中是堆疊的恐懼與哀求。梅耶爾逐漸游下來，把槍口按在那人的頭盔上：

"這是你自己選的。"

砰，血肉炸開，鮮活的生命瞬間失去了掙扎，破碎的玻璃混著頭蓋骨緩緩飄浮而上。梅耶爾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轉過身，拉起躲在角落的波蒂斯：

"去！重新出發，加大馬力，我們已經浪費了很多時間了！"

見波蒂斯沒什麼反應，她又踹上一腳："看你這個慫樣！快去，反正你現在也是幫凶了，死心一點。"

看著波蒂斯離開，梅耶爾對著剩下的兩個人說："現在你們相信我了吧，我很抱歉當時不得已對你們的人那位兄弟開槍了，但是我別無選擇，如果他們截取到通往特安拓樂迪的信號，這艘船的損失都算是小的了。"

"到了那兒，把任務完成了再說，秦奮，槍給我保管。"稍微矮一些的人走上前伸出手和梅耶爾握手並接過槍。

"布……布魯多。"另一個說話有些結巴的人也跟著和她握手。

"我保證任務會順利完成。現在，先搭把手吧。"梅耶爾說著指了指漂浮在空中的屍體和血肉。

在處理完所有的遺體后，他們終於再次踏上旅程，很快他們看見由安全艦領跑的艦隊飛速的從他們身邊經過，他們一邊躲避著賽事的轉播畫面，一邊繼續向前，直到他們終於逐漸看見了事故現場，安全艦圍城一圈劃定了區域，維修空間著緩緩靠近開始有條不紊的工作著，很快，他們收到了來自收貨方的信號：

"看左邊，我們等你們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