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理想主義者的火刑架（2）

"你這話什麼意思？"文贇革沒有轉頭，繼續平視著前方說道。

"看吧？我沒說錯吧？這精神頭就和你們不一樣。"那人像是沒聽見他說話一樣自顧自的和其他人說著，"被分到這兒的，多少都是不想經理們不想讓那些大人物看見的，但是不能總是這樣不是嗎？畢竟那麼大的人物，即便只是衣服也總不能由最差的人來吧。"

文贇革沒有聽懂對方是什麼意思，但是他的話的確讓他放鬆了些："我需要做一些什麼？"

"嗯……你來的這個時間的確有些尷尬，現在教你怎麼處理這些衣服肯定也來不及……嗯……對了，你去干那個，在外面接衣服，然後送到固定的地方，那裡有機器人，會把衣服送過來。"

"就這樣？"

"就這樣，你之前是哪個崗位的？"

"甜品台。"

"那那些最基本的微笑啊，禮儀啊，莊重感之類東西應該不需要我再教你了吧？"

「不用。」

「那好，我帶你去看看你工作的地方。」說著那人引著他向門外走去，"放心，不管你做什麼工作都是一樣的，有了這一周的工作經驗，往後你不愁找不到工作的。"

走出了暗室之後他才看清前面人的模樣，那人有著消瘦的身形，並不整齊，甚至不算茂密的像是被噴了百草枯一般的頭髮，的確和整個酒店的格調有些不那麼相符，怎麼看都不像是特工的模樣。他被引到了一個電梯邊大概三四步的位置，在不遠處便是和他搭檔的機器人，但是隱藏在暗處，不能讓那些人感受到廉價而敷衍的智能感。

他的新工作很簡單，幾乎不需要任何其他額外的練習，只是禮貌並且充滿尊重的結果那些人的外套，然後緩慢並且溫柔的把他們放到不遠處的機器人裡面，他的工作就結束了，只是一個表面上的轉運工，甚至拿回交還都不需要做，就像是一個機器人的外皮一般。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就來到了會議召開的前夜，這些日子他依舊感覺自己被跟蹤著，但是他再也沒有找到任何的痕迹或者說證據，只是一種被觀察著的直覺。他平穩的度過了最後一個夜晚，一切正常又或者不正常的來到了會議召開的當天。

這天沒有像是文贇革想象中的那般熱鬧隆重，那些人零零散散的來到酒店，像是一個不知名俱樂部的聚會，大部分人都低著頭從電梯中匆匆走出，在他面前脫下外套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讓他學習的那些充滿尊重與儀式感的表情毫無作用。

在其中他看見了一張他熟悉的面孔，在和武識逸的電話中他看見過她，那個叫做徐訥亭的年輕女人，但是此時的她並不像是之前那般敏感並且形單影隻，也沒有和其他人一樣低頭快速離開，她的周圍圍著好幾個人，他們都像是在急切的和她交談著什麼，但是文贇革無法聽清，只是模糊的聽見一句："我知道他的想法，但是我必須來！"

在放置完衣物之後，他沒有回到他本應該回到的房間，而是保持著距離觀察到了那些人會議的樓層，緊接著他快步的走上二樓，在一塊監控死角的牆角處扒下牆皮，從裡面拿出手槍和子彈，確認彈匣中上膛的子彈，帶上兩個彈匣開始從消防通道向會議召開的樓層出發。

當他汗流浹背的到達17樓的時候，從消防門的門縫中他看見了走廊對面會議室的極其厚重的鐵門，顯然靠他自己想要打開這扇門幾乎是不可能的，他需要一個機會機會，等著那扇門自己打開。他轉身靠著消防通道，深呼吸著，他知道有一個方法能讓這場會議陷入混亂，他原先也是如此計劃的，但是當他將要這樣做的時候卻猶豫了。

"本不該這樣的，操！憑什麼！操！"

直到好幾分鐘后他才逐漸冷靜下來，又看了一眼那扇厚重的鐵門，轉身拿出自己藏好的電話，深呼吸一口，終於撥通了一個電話，對方很快接通了：

"是現在嗎？"

"就是現在。"

"明白。"電話從對面直接掛斷了，異常的簡短，不留下任何的餘地。

文贇革又深呼吸一口氣，再次看向門縫裡那扇沉重的大門，那裡依舊無比的安靜，沒有一絲其他的聲響，他的手緊抓著手槍，心中不停的倒數著，想象著那扇門之後陷入混亂的場景，只是那裡依舊紋絲不動，大門照常反射著走廊中寒冷的燈光。

就在他以為行動就要失敗的時候，鐵門打開了，光明的會議室中有人推門走出，是的，機會終於來了，唯一翻盤的機會，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