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十章 荒誕的獨舞

第一百零十章 荒誕的獨舞

多大的笑話。

他摒棄了他高傲的尊嚴。

花空樓穿著那一身赤紅,竟為我們獻起了舞。

這一次,我再聯想不到初見他時的模樣。

如墨的長發傾瀉在他的肩頭,散落在他的背後。他一回首,便又是那樣沾滿了冰霜的神態。

曾經的他美得令我心中打雷下雨,現在的他,卻是一個眼神冷得令我心中下雪颳風。

他絲毫未褪色的容顏,在他翩翩的舞蹈之中勾人心智。

我想起來曾經的他,對我絲毫不畏懼的他,那一層鋪滿了讓人看不清的霜和霧的臉龐,像是生長在高嶺的神聖之花。

我是那樣想要征服他,那樣想要統領他,想讓他成為我一個人的歌姬。

可是他從未屈服過。

可今日,他竟然屈服了。他站在那樣沒有燭火和奏樂的小台上,翩翩的為我們獻起了舞。

那喧賓奪主般的赤紅,從他的腰間層層疊疊,從他的腳旁抖動著輕紗。如此乾淨簡潔不諂媚的舞蹈,卻又從他絕色的身段上表現出了風情萬千。

一個乾淨利落的旋轉,花空樓開始唱出歌謠。

「星辰跌至北宣海,

顫木梳頭不分離。

可知這天下情人共幾許,

燭火香罷窗外冬雪時。」

他才唱了四句,卻似離別時憂愁的歌聲,彷彿讓我們看到了寂寞的冬雪。他的聲音是乾淨的,卻也是滄桑的,與臉龐和年紀不符合的層次感,像是高山流水,像是寒冬落雪,像是山谷幽幽。

一歌一舞,竟是這樣落寞無情。說不清是哪裡憂傷,只看得到他的身影彷彿夾雜於他的聲線之中,極力保持著平穩,卻止不住地輕顫著。

「你的歌姬很不錯。」儀珏星笑笑,話語之中,我卻能分清是對我的取笑。

花空樓唱完這四句,繼續在那小台之上獨舞著。我記不清他的動作,似乎也不能盯上他的那張臉。他臉龐上延伸至耳後的那些紅色淡紋,像是飄散在他身邊親吻他的彼岸花花瓣。

花空樓還是我一眼萬年的人。

可他竟做了如此卑微的事情。

我不忍嘆息,就像是看著自己無比寶貝的東西,突然間被傳至萬人觀看,甚至還被人嘲諷是贗品的那種心情。

正當我低落之時,我的眼光無意落在花空樓的右手處。

他的右手袖口很長,那些紅色襯得他露出的手指潔白如雪。

在他翩翩起舞的那一刻中,他的右手突然向我們飛來一片看不清的物體。

那樣快速的飛向了儀珏星。

在如此快速的攻擊中,儀珏星只本能的拿起了手中的摺扇遮擋,那片白色的瓷片穿透了儀珏星的摺扇,打斷了摺扇的扇骨。

那是我把茶杯扔向儀珏星的時候,一片掉落在地面,濺到花空樓那端的小瓷片。

瓷片在儀珏星的喉嚨之處停落,卻只在他的脖子右側割下一條長長的傷口。瓷片的力度劃破了扇骨,卻在儀珏星自保的側身中僥倖饒了他一命。

儀珏星的手指按壓在自己的脖子右側,鮮血沿著他的手指流下,他的瞳孔放大。

他千算萬算也未算過,我摔出的那個茶杯,會濺出了這片索命的瓷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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