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暗潮
九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在她醒來之後正安然無恙的躺在酒店的床上，整潔的床單，木質的梁頂。
她坐起身來，知木不在房內，地板上只有一灘暗紅的血跡。九妖下意識朝自己的肚子上看去，上面雖然破了個洞，但衣服里的皮膚完整光滑沒有半點受傷的痕迹。
她記得自己為知木擋下了長矛，貫穿身體的痛楚她現在也還記得，既然自己沒受傷，那受傷的是誰？
「知木！知木！」九妖忽然慌張的大喊，如果這個血跡不是她的，肯定就是知木的。
「啊？」知木掀開床單，從九妖身旁把頭露了出來。
兩人彼此注視，知木突然莫名的緊張起來，昨晚把她送回來之後，自己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本想看看九妖身上有沒有問題，結果太累一下栽倒在了床上。
被窩裡又香又溫暖，自己好久沒有睡得這麼踏實了。
九妖怔怔的看著知木，忽然一下抱住了他，語氣里竟然帶著哭腔。
「你沒事啊。」
「嗯，我沒事，害你擔心了。」知木一愣，輕輕拍打她的後背，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你身上怎麼這麼多血？」九妖抓起知木的衣領，紅色已經染滿了他的胸膛。
」沒事，別人的血。「知木一笑，確實有一部分是九妖的血。
「你為什麼衝過來？」知木想起九妖把自己推走的那一刻，她被長矛貫穿，鮮血灑滿地上。
以前也有人為他付出生命，替自己擋下攻擊。他是自己小隊中的一員，拚死救下了他的隊長。但他是因為心中更高的信仰，九妖是為了什麼？她沒接受過這樣的訓練，為什麼甘願為他人付出生命。
「因為你是我朋友。」九妖臉上微紅，頭輕輕的低下，她想起知木在眾人面前稱呼自己是朋友，她看著自己抓住知木的雙手：「你也會為我這樣做的。」
知木當然會為她這麼做，但那只是出於自己的職業道德，近十年受到的教育讓他把拯救他人視作自己的義務。
他本可以如實告訴九妖的，但在她為自己做出那樣的舉動之後，知木感覺自己無法說出口了。
他看向九妖，光天使必修的一門課程就是控制甚至泯滅自己多餘的情感，這種技能讓他們在執行任務時更加冷靜，高效而且不會犯錯。
但自從自己下界之後就變了很多，現在面對九妖他甚至有一些惶恐，有些害怕她了解自己，一種似曾相識的奇特情感滋生在知木的心中。
……
安沐站在知木身旁，看著在衣物里穿梭的九妖：「你女朋友？」
安沐悄悄用手肘捅了一下知木，臉上揚起狡黠的笑容。
知木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只是普通朋友。」
「發展發展嘛，郎才女貌的。」安沐臉上笑容更甚，她轉頭看向不遠處活蹦亂跳的九妖：「你變了一些啊。「
「是嗎？」知木有些詫異。
「是啊。」安沐點點頭：「你以前的笑容總感覺假惺惺的，現在正常多了。」
知木嘴角一扯：「是嗎……」
他看向在前方不停拿起衣服給自己看的九妖，耐心的幫她做著選擇，但知木的眼光確實有些不盡如人意，選著選著，知木選什麼，九妖就淘汰什麼。
懸賞大廳二人已經去過了，不僅兌換了獎勵。九妖還打聽到了那些無名懸賞已經有將近一半被人領取了。
知木暗暗攥緊拳頭，他想起那個帶著奇怪面具的男人，他的聲音自己絲毫無法辨認，體態特徵知木也沒有找到合適的對象，除了光元素的治癒，那個人也再沒有使用任何技能。
他到底是誰？為什麼隱瞞自己的身份，組建團隊招收強大的人又是為了什麼？他稱呼自己是知木教官，到底是真的在打招呼還是在嘲諷自己。
已經有人領取了獵殺軍團成員的懸賞，雖然打探他們的身份還需要一些時間，但就怕他的那些比較倔強的學生不願意隱藏自己，不知道保護自己。
一個人或團體一次只能接取一個高等級的懸賞，知木和九妖已經一人領取了一個。
知木的打算是既然他們已經接下了兩個，那麼在他們手中的這兩個人就是暫時安全的，他們得趕緊跟進那些已經被人盯上的懸賞。
得到光元素幾乎就相當於得到了長生不老的肉身，無數的人都會為之瘋狂。
現在他們聖所的身份還沒有暴露，一旦有人發現他們身負光元素，因為貪婪只讓自己知道不傳出去還好，如果讓更多的的人知道了，宇宙里肯定會引發一場獵殺的熱潮。
星級協會，任務間互不影響的協議，聖所。不管什麼都無法阻止他們搶奪長生不老的秘密，知木的同伴會被折磨剖解，經受無盡的痛苦而死。
九妖告知了知木一個設立在穆星的私人情報販賣機構，兩人接下來就要去到那個地方，那是現階段知木唯一能夠指望找到方向的地方了。
……
啟示星。
陰冷潮濕的洞窟內，落塵看著眼前因為脫力跪在地上的男人，儒雅平淡的語氣一如既往：「在這裡你鬥不過我，消氣了嗎？」
男人輕嘆一口氣：「的確，光元素果然名不虛傳，長時間的戰鬥我不可能是你的對手。」
「落塵，你呢？」落塵上前攙扶起男人。
「樓二半，叫我樓二就行。」
「不行，你叫小綠，我們已經商量好了。」小藍從石壁上跳了下來，四周的眾人也紛紛從石壁後走出。
「二半是什麼鬼名字，藍星來的人名字一個比一個傻。」黑狗笑笑，瞥了一眼一旁走出來的厭林。
「你是藍星來的？」樓二看向厭林：「怪不得看你第一眼就格外討厭。」
厭林點點頭：「我也是。」
「恕我失陪。」樓二毫不客氣的說道：「聖所的走狗我難以為伍，正是在聖所的領導下宇宙才變的烏煙瘴氣。」
「所以我們才要推翻它不是嗎？」
落塵的話讓樓二半瞪大了眼睛：「光天使軍團不可戰勝，推翻聖所純屬無稽之談！」
殺氣瞬間布滿樓二半的四周，黑狗和小藍已經站在了他的旁邊，紫色的閃電盤踞在黑狗的手中，小藍的長劍也發出陣陣寒芒。
「收回你的話！」
「把自己當成什麼人了？看我不把你的嘴給撕下來！」
落塵揮揮手臂，兩人瞬間收回了自己的氣勢，他走到樓二半身前，有一瞬間，樓二半好像感覺自己變得渺小，正被這個男人俯視著。
「所以我們才需要同伴，加入我們，只要按照我的計劃，安寧和平的宇宙很快就會來臨。」
「聖所終將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