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九叔
許墨清則聽到了一個消息，今天是九叔生日！
當下他心中一動，這不是碰巧了嗎？這小運氣。
「文兄，文兄」
文才聽到第一聲還以為是他人呼他人，當第二道聲音從背後傳來時才回頭看去。
只見那人站在他背後，與他靠得極近，身高大概與秋生一樣，一身布衣乾淨整齊，一對濃眉靜眼，膚色略白泛黃，看着年齡不大，但一臉沉靜讓人覺著也有十八、九歲，且時不時展露笑容，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卻不說相貌，這文兄兩字就讓文才大為受用，還從未有人如此尊稱他。
當下真誠的笑着回應道：「你好，你是？」
「你好，你是九叔的弟子文才吧？我名許墨清，比文兄小了幾歲，叫我一聲墨清即可，今日是九叔生辰吧？文兄這是在購置禮物？」
「對，師傅今天生辰，讓我出來買菜，我順便買點禮物」
「那文兄，這禮物的錢就由我來出吧？我想登門拜訪一番九叔，還請文兄幫我引路」
「這，這...」文才頓了幾下，這種突然天降餡餅的事兒，還從沒遇到過，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答應收下還是不答應。
見此情形許墨清當下便說道：「還請文兄不要推辭，我有事拜訪九叔，還需要文兄引路介紹」同時不忘給那攤主一個眼神。
那攤主心領神會，買賣送上門了，還有不做的道理嗎？
「對的，文才你就收下吧，你不把這禮物送回去，九叔的氣能消嗎？來，我給你裝上」攤主不由分說的拿起玉象往禮盒裏裝。
許墨清見此當即就把大洋遞了過去。
他們二人一通操作，文才還沒來得反應過來，在收到裝着玉的禮盒后，一時間只道謝謝，謝謝。
隨後文才認真的在前方帶起路來。
任家村的義莊在村子偏東的一片老樹林里，那裏除了義莊沒有其他的房屋。
許墨清中途順道買了兩塊上好的桃木。
二人出了街，行過一片房屋，才到了老樹林里，當下交談起來。
文才詢問道：「你拜訪我師傅是為了什麼事？」
許墨清也沒藏話，「拜師」
「呀？！」文才一時間愣住，按照以往經驗，他還以為是祈福禳災、祛邪驅鬼一類事宜，找他師傅拜師的他還真沒遇到過。
「別吧」
「怎麼了？」
許墨清一頓，心中詫異，覺得以自己給的禮儀態度，文才不支持也不應該會當面說反對的話。
果然只見文才解釋道，
「待在義莊很悶的，整天對着屍體，而且師傅還很小氣，平時去做法事師傅很少把我和秋生那份分給我們，說是幫我們存着，但這麼久了，我和秋生連他放去哪都不知道，還有......噝！啊！」
只見文才正說着腦袋突然被一根從上空落下的木棍打中，痛得他皺眉吸氣。
二人看向木棍落下的位置，只見不大的樹枝上，一名白鬢摻黑的老者正瞪着文才，以頭眉來看老者已經有七十歲上下了，但其臉色紅潤，動作敏捷，一個縱身就從樹枝上跳到兩人身前。
文才一個後退，怯怯道：「師傅，你怎麼在這裏？」
九叔沒好氣的問道：「怎麼，你有意見？」
「沒，沒有」
「長本事了，在別人前面說我壞話，在義莊獃著很悶嗎？」
「不，不悶」
「師傅很小氣嗎？」
「不小氣，不小氣，要不是您幫我和秋生保管着，那些銅板、大洋早被我們霍霍光了」
九叔一聲冷哼，「等回去了再收拾你，現在你先回去做菜」
「好，好」說師傅壞話被當面撞見，文才不敢多做停留，提着食材就往義莊跑去。
林九這才轉身看向許墨清，目光裏帶着些審視。
「九叔好」許墨清毫不猶豫彎身行禮。
「好」林九伸手扶起，手掌觸摸到許墨清的手骨骼。
動作沒有什麼停頓，但他已然摸清了許墨清的年齡，因此略有驚訝，
「你才十六歲？」
「是的」
「十六歲...你拜師是想學什麼？」
「學道法符咒，降妖除僵之術」
「你是哪裏的人？這事你父母知道嗎？」林九的臉龐漸漸變得嚴肅。
「我是天木村的許姓人士，名墨清，家中父母在一年多前就已被不知姓名的邪魅奪了性命，此番拜師全是我一人定奪，
早些日子聽聞任家村九叔之名，便想來拜師，但整理家中的事物耽擱了些時日，方現在才到，此番只求九叔能夠收下墨清」
他滿臉赤誠，說完還毫不猶豫的跪下，手掌上托著先前購置的桃木。
見此林九覺得這人確實是真心想學習道術，心裏不免有些波動，但也不急着扶起。
跪叩之禮在道教中其實很常見，很多的法事都需要進行跪拜，這個時代，極為注重禮法之說，拜師學藝之時誰沒跪過，他自己都不知道跪過多少次。
許墨清也不起來，安靜的等著回復。
良久，林九道：「既然你真的想學，那跟我來吧，你先在義莊里住上些時日，我教你一套練體的方法，先看看你有沒有這方面的天賦，我道途中人收徒講究的是個緣分，少有收上門尋道的，我先觀察你一些時日，如若尚可，自會教你降妖除疆的道術」
言畢，他雙手扶起許墨清，但並未收下桃木。
許墨清心中一喜，有戲！
「多謝九叔！」
「嗯，跟過來吧」
許墨清隨着九叔走了大概一里地才到了任家村的義莊。
義莊佔地不小，整體來說是一個院落，有好幾處紅磚黑瓦的屋子，其中有兩間是用來擺放棺材屍體的。
走進去，發現院子裏倒也算熱鬧了，秋生也在。
文才和一個大伯在廚房裏忙活着，秋生則做端菜和招待客人的活。
一個穿着黑衣的中年男人從大廳里迎了出來，還一邊問道「九叔，有追到那樹精嗎？」
「唉，一時匆忙，讓它給跑了」九叔嘆了句，而後道：「天宏怎麼樣了？」
「按您的吩咐餵了符血和補藥，還到太陽下曬，現在臉色好了不少，但還是沒法自己行路走步，說話都沒力氣，又睡過去了」
「願意喝就行」
「那現在怎麼辦？」
「等，等到晚上，那樹精這次沒能把天宏的陽氣吸光，肯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這幾天晚上我設法佈陣，等那樹精來了就立刻滅了它，免得讓它再去害人」
「那好，多謝九叔，今天是您的生辰，還讓您這麼忙累，我家裏也沒什麼靈寶，就這些大洋，還請您收下」
「唉，這，樹精還沒抓到，你還是先收回去吧」
九叔幾番推辭，但還是抵不過人家硬塞。
中年男人告辭去照看自己的兒子，九叔看着其背景嘆了口氣。
這中年男人是怕自己不儘力，所以提前給上錢財。
他倒也能理解，兒子出事，為人父母，自然是想盡辦法，傾用財物。
一旁許墨清一直靜靜看着，九叔轉過來對他說道：「你跟我來大廳里坐着，過完這趟酒我就教你煉體的法子」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