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桑憐」我輕念著名字，合窗在晚風吹拂下嘎吱嘎吱作響，命運推拂著輪迴，而我在導一場大戲，劇本里人物一個個出現，將結局推演。

玄笙也在戲中，而我本以為少年的驕傲，至帝城總要思索些時日，可他至時，入戲尚早，又攜鳳翎。

我不知道鳳翎為何會在紀家，為何會又傳於玄笙，但我知道他不知那把劍的故事，而那把劍也不宜出現在帝蓮身邊。

他的好奇心太重，帝城的故事，他與帝蓮有相同的執念，在一切落定之前，我不希望他們過多的接觸，而重牢顯然是個很好的地方。

朝堂跟王陵衛曾有這樣的規矩，王陵衛不問政事，而朝堂亦不參守陵，就像兩條分水嶺，縱然以玄笙跟老巫的關係，想出重牢，帝憐在見玄笙，也是不易，而我身邊少了玄笙，一切倒方便了許多。

莫吉辦事總是很有效率，我不知道他用什麼方法支開了王陵門口守衛的重兵，眼下只余我一人在王陵門口望着不遠處高懸的開天鏡出神。

其實以我來說，莫說帝城王陵，而這世間，我若想悄無聲息的去到哪個地方，本該是輕而易舉，只是這開天鏡下，卻是我萬萬不能動用修為之處。

「許久未見」我笑着對着開天鏡，又或許是對着鏡中窺探的人開口，王陵之門在身後緩緩打開，厚重的灰塵濺起，我順着黑暗深處的召喚，隱入王陵之內。

的確王陵機關重重，只是對我而言，沒有半分作用，這王陵之內的每一分佈置，我都異常熟悉，一步，燭光起，一步燭光沒，我曾在此，終日遊盪，似孤魂，似野鬼，細數歲月輪迴，直到那天雷之響，火光四起。

一步又一步，由狹窄的甬道，到四通八達的迴廊，在到寬敞華麗的宮殿，到處雕著著精緻的龍騰，飛舞的鳳凰，在陰暗中栩栩如生，一幅幅壁畫，若隱若現，畫中美人，畫中美酒，亦有刀劍，還有盤古開天的神話，王陵始建帝城之初，他們的存在擁有各自的故事，而如今似有什麼要從裏面衝出束縛，與我訴說，一些記憶接涌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