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帝城平靜數月，玄笙因佩劍，不曾見過帝蓮幾面，到是聆安閣來的頗勤，每次亭中，總是將我打量個仔細，漸漸頗有老巫當年視我為妖魔的淺意。

而今日又見似不同往日，醞釀好久，方才開口。

他說，既桑憐以身獻祭，多年不過老巫分飾兩角，那如今冰棺內的又是誰。

我看他微皺的眉頭，笑了笑。

玄笙去了王陵，我說的，他終有猜疑，的確，我的故事裏，桑憐既已灰飛煙滅，王陵內本該是口空棺。

我想他大概是已嘗試打開棺槨，一探究竟，那透過冰幕，躺在冰棺里，若隱若現的身姿，模糊的面容，本不該出現。

「你又是誰，又為何知道當年的事」玄笙總有太多的問題，他與帝蓮不同，神色似不許我敷衍。

只是即使我有心回答，他也無時在聽，門外喧嚷，厚重的盔甲聲漸近，似又在門外逗留，叩門聲過，小斯跑來，對着玄笙，神色有些慌張。

「大人，門外有位將軍，自稱守陵衛，想請您回去同他協查一些事情」

「守陵衛？」玄笙愣了愣，看了看門口，又轉眼看了看我，神色豁變「你..」

「守陵衛的將軍向來性急，大人莫讓其久等」我笑了笑，做了個請的姿勢，玄笙一向清冷的臉上，難得出現因憤怒而扭曲的表情，最後也只是怒瞪了我幾眼，甩袖而去。

「鎮國，玄大人這是...」小廝

「他初入帝城，各處大概是都想走上一遭」我的笑意蔓延，玄笙真是好孩子。

「暖些好酒，送我屋內」

「是」小廝還是一臉茫然，看看門口，便也應聲退下。

說來小廝，名喚三七，雖也不過是個十三四的孩子，頂着一張稚嫩的臉，凡事倒也還做的周到，閣內上下的大小雜事，因聆安閣內只有他一人服侍，便也都是他在負責打理。

其實桑憐在時，也是如此，鎮國身份特殊，留些雜人總是不太方便，而老巫分飾兩角，也總要謹慎些，所以聆安閣歷來便只有一個小廝。

三七是自己申請來這邊服侍的，說來這裏院子大，難打理，雖好聽點是鎮國居所，可沒有他院有些好處可撈，倒也是遭人嫌棄的一職，能有人主動肯來，我還是有些許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