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入紅塵，紅塵滾滾_第四節 醫盟
皎潔的月光散落在眾人的身上，周邊開始響起輕輕的蟲鳴聲，反覆在催促着路人加快腳步，朦朧的夜色籠罩着一座幽靜的寨子，走近了看見，寨子裏面坐落着數座低矮的房屋，有些房屋木質的窗戶上透出微弱的燈光，裏面燭火搖曳隱約能看見裏面有人影晃動。
商隊的領頭人走到寨門處沖裏面喊「在下是路過的商旅，希望能借醫盟的寶地一用，隊伍中有婦女孩童夜間野外虎豹豺狼居多，希望能行個方便，歇歇腳，明早便離開。」聲音渾厚在山谷中回蕩，激起了樹林中幾隻本準備安歇的鳥。
不多時便聽見寨門后悉悉索索的聲音，接着隨着一陣吱呀聲，寨門打開，幾位穿着麻布衣服的老者站在門後面，領頭人忙向幾位老者行禮懇求道「幾位醫盟的老先生，可否行個方便，實在是隊伍中有婦孺與稚童，要不然自會在野外紮營，不會叨擾」幾位老者面露難色，對於不熟識的外鄉之人要入寨子，是大忌諱，外加上今夜寨子中來了幾位貴客，若是放這群人進來和貴客無法交代，不過考慮到商旅確實有難處，一位老者用手召了召，一名青年會意走上前來，老者在其耳邊耳語了幾句，青年便往寨子深處跑去。隨後老者轉過身拱拱手「爾過謙了，我等是替醫盟看守寨子的老奴罷了，入內的事我等是做不了主的，不過恰好醫盟有位醫師在此，如若不準也請諸位不要怪罪，畢竟確實不太方便。」
「吾等知曉，定不會的，實屬為不情之請多有冒犯」領頭人向幾位老者深作揖。
此時就見剛剛離開的青年跑回來在老者身邊低聲幾句，老者滿臉詫異，定了定神朝領頭人作揖道「醫師大人已經同意了，諸位請進，還請諸位夜裏安靜一些，莫要驚了寨子裏的貴客」說完幾位老人讓到一旁，將入寨子的路呈現在眾人眼前。
「感謝老人家，感謝醫師大人，我定會約束住他們的」說完朝隊伍揮了揮手，自己站在入寨口處清點起人數來，幾位不是同行的少年旅人低着頭混在隊伍里往寨子裏走去，領頭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他去了，賈凡與吳公子見此也不耽擱，再耽擱只能和蛇鼠虎豹共眠了，離近了朝領頭人投去感激的眼神，領頭人冷漠的對他們點了點頭。再後面有幾位身材魁梧的大漢貓著頭也準備混入，領頭人急忙攔下「幾位俠士，不是我隊伍中人，如要入內，請請示幾位示老先生。」，幾位老先生與守在門口的幾位青年，轉頭看過來，滿臉警惕，幾位大漢面露尷尬，悻悻地離開了。隨着隊伍入內結束，寨門也緩緩的關閉，今晚估計是再沒有他人入內了。
兩位少年入內便發現，寨門後面有一大片空地，空地周邊散落着些曬物的架子，再遠處是一條從山上下來的溪流，將空地與房舍分割開，從空地去往房舍需要過一座木製的小橋，恐怕老人所說的貴客就是住在房舍里，空地地面雖然是黃土，卻是夯實過的，打掃的也很乾凈，早些進來的人已經放下行囊圍在一起，支起一座火堆，火堆上架著鍋，似是準備煮點熱食。兩位少年在火堆的外圍光亮處坐下，從包裹里拿出吃食慢慢咀嚼起來，着實是走的有些餓了，邊吃邊觀察著周圍，只見幾位老者與領頭中年人交代着什麼，隨後便將人都撤到屋舍那邊去了。
待到吃飽喝足，兩人分別將一塊麻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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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在地上，賈凡用胳膊枕着頭躺在麻布上看着天上繁星發獃，也幸虧這時候的天氣已經趨向溫熱，要不然冷的會睡不着，此時吳公子微笑的看着他出口道「你可知這醫盟是何來歷?」
「聽聞是神醫扁鵲創立」
「是也不是」
「你說的是歷史上醫盟的來歷，本朝卻是不同，本朝醫盟來自三大院外的太醫院，太醫院太醫分為實習、郎中、醫工、醫師、太常、少常、醫聖，尋常百姓看病能請個郎中便是頂了天的，要請醫工、醫師出手要不家財萬貫世家豪門，要不就是一州一府的封疆大吏，至於太常那是正三品及以上京官的待遇，少常尋常只醫王公貴族，至於醫聖本朝是沒有的，往前被認可的唯有扁鵲與華佗二人。想當年醫盟本着懸壺濟世的理念，無論富貴貧賤一視同仁，世間多有對醫者的美名與愛戴，然當今世間此等人反而稀少，卻多是更親近權錢者，違了祖訓，實屬怪哉。」
「謹言慎言，當今朝堂內外繁榮昌盛，你這惱騷話還是少說一點，要對得起你的名字」
「言之又如何？還能將我逮了去？」
「我一個平頭百姓都還沒發惱騷，你一享受特權的人卻說出這般話來，嘖嘖嘖。」
「你不懂，越是特權看到的黑暗就越多，有時你不想看都有人會逼着你看。」
「好，好，我不懂，我不懂，現在能不能睡覺？明日還需趕路。」
吳公子還欲說話，卻發現賈凡一轉過身去，正準備躺下，看見篝火邊站着站着一名身材高挑面帶紗巾的女子，其身後畏縮的站着一名十四五歲的孩子，從女子身後透出半個腦袋來，好奇打量著被人群圍在中間嬉戲打鬧的孩子，篝火跳動照亮了孩子的臉，吳公子一喜原來是熟人，便站起身來充著那邊招手喊道「小元子，這邊，這邊。」
那孩子聽到有人喊他的小名，向這邊看來，由於離的篝火遠，一時盡然識不得是何人喊他，待吳公子走近了，那名叫小元子的孩子才識得人來「謹言哥哥，你怎麼在這。」那名女子明顯愣住，在孩子耳邊耳語幾句，得到確切的答覆以後便不再阻止，任由小元子跑向吳公子。賈凡也好奇，轉過頭看向兩人，沒想到這吳公子還真是的人脈廣闊，在這危山惡水間還能遇見故人，見兩人互相嬉鬧着朝自己走來，賈凡便也起了身。
「賈凡，這是我在京都的朋友王啟元，他家可是行醫世家，我母親便是王老爺子出手才能得以保命的。」
「小元子，這是我同游的朋友賈凡，我和你說，我感覺他是有大氣運的人，我和他沒見兩次面就遇到了李虛步前輩，之前在京都找了那麼多次都沒見着。」
「真的嗎？真的嗎？你見到了？李虛步前輩怎麼樣？是不是很厲害」小元子一臉期待。
「嗯嗯，特別厲害，我還和他對上話了。」吳公子滿臉自豪。
「哇！！我要是也能見到就好了。」
「會的，會的」
賈凡見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對答，感到莫名好笑，這時吳公子忽然拽住賈凡的手道「你可知道這小子的夢想是什麼？他相當醫聖，還要學前人懸壺濟世行走天下為百姓治病。」
「怎麼的，我這夢想難道不好嗎？總比你想躺床上做一條鹹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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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魚才是對生活最大的致敬，就你這破夢想一輩子都實現不了。」
「你，你……我才十五歲就已經成為醫工了，等我遊歷的時候定能成為醫師，有什麼不可能的。我爺爺都誇我天賦驚人。」
賈凡暗自咋舌，這麼大的孩子居然就有了醫工的實力，日後的成就定是不容小覷，不過要成為醫聖，可不僅有點天賦就行的，還必須有大智慧大毅力方才能成。
「人家還帶還有夢想，知道方向，你夢想原來是想成為一條躺着的鹹魚啊，不錯不錯！」
「就是，就是」小元子隨即和賈凡站在同一戰線上。
見賈凡一臉笑意的看着自己，吳公子也不太好意思，擺擺手說「沒有沒有當年是哄他玩的像我這樣有經天緯地之才的人，怎麼可能會甘心當一條鹹魚呢？我可是立志成為當世第一的劍仙，我可是要和李虛步前輩肩並肩的，我可是要開天幕的人，我可是……」
見他如此豪言壯語，聲傳九霄，還一邊擺着姿勢，周邊的商旅轟然笑出聲來，賈凡將頭低下，讓人感覺他在地上數石子，假裝不認識此人，卻見地上蹲著一個小男孩，正是小元子，此時更是羞得都沒臉見人了，連輕紗遮面的女子都用手掩口笑了起來。許是自己也覺得尷尬，吳公子立馬收回動作，訕笑的轉過身子，背對着眾人。隨即拉着兩人躲到更偏僻的角落裏聊天去了。時間漸漸過去，商旅們逐漸的睡了，營地里傳來輕微的鼾聲，此時女子走到三人的角落裏，讓小元子與兩人告別回屋舍休息，小元子不肯但是被二人勸走了，約定明早再見。
二人也回到自己的位置合衣躺下，賈凡卻有些感觸，這世間遊歷的人有各種各樣的想法志向，自己呢？有什麼志向呢？或許是讓家人團聚不再有分離之苦，或許是是習得文武藝能夠保家人一世平安，亦或許是能夠出人頭地給家人更多的快樂生活。自己或許是自私的，不像王啟元心中有天下黎明百姓，願意為此付出，也不像吳瑾言想成為當世第一劍仙的豪情壯志，自己只想能護住家人，讓家人在這世間不受欺壓，不受困苦折磨，也就夠了。想着想着眼皮便打起架來，然後閉上眼睛沉沉睡去。深暗的夜幕降臨，向篝火一點點的壓下來，篝火似是不屈頑強的跳動，此時數不清的星星突然亮了起來，天空剎時佈滿了星星，像鑲嵌在黑夜中的寶石一樣閃閃發光，夜幕下，似乎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黑暗。
清晨一聲洪亮的雞叫從屋舍那邊傳來，開始陸陸續續有人起身，收拾起地上鋪着的毯子之類的，幾名孩童還蜷縮在篝火旁四仰八叉地睡着，婦女們開始整理細碎的物品，男人們則將昨日笨重的行囊重新整理好，有的用竹筐裝好，有的則用繩子困扎結實，今日的路程需要翻過一道山崗，翻過去便能看見房凌了。
賈凡二人也將行囊收拾好，去溪水的上游水窪處將水囊灌滿，早早的小元子便來了，跟着二人後面跑東跑西的，實則什麼忙也沒幫上，卻格外開心。等到商旅的隊伍出發，賈凡二人也繼續選擇跟着大部隊前進，此時小元子眼巴巴的看着矇著紗巾的女子，女子輕輕的搖了搖頭，小元子只好滿臉落寞給二人送行，見此兩人與小元子約定在京都相聚，小元子回頭看看女子，見女子點了點頭，便開心的與二人分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