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自己"的女人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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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琅終於要走了。

知道消息的朋友都來送行。她的朋友仍然很多。那位個體戶也出來了，在飯館里大擺宴席慶賀，同時為郎琅餞行。場面自然很熱烈。我不屬於那個圈子，沒有去。

郎琅給每個朋友送了一張紀念卡，也給了我和肖莉。所有的卡上都寫着同樣的話：

世人不會責備你不是摩西，但你必須是你自己。

我默默地看着卡，彷彿看見一件姿態獨具小而倔犟的瓷器。如果這個世界足夠大的話，它就可以安安全全地保持自己的形狀了。但如果有人要把它裝進盒子裏，而盒子又不是按它的尺寸定做的，那就困難了。結果就是：要麼把盒子撐破，要麼把瓷器打碎……

我深呼了一口氣。

她忙着收拾東西準備離去。不時有朋友來打聽，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事，使得進度很慢。但終於有一天，我一腳踏進辦公室的門，便突然意識到：她走了，再不會回到這間辦公室來了。

她的桌子還在，平常日子這個時候也還未到，但我十分肯定的相信，她收拾完了，再不會來了。

我就那樣在門口站着，忽然想起剛調來不久時，有一天來上班，一推門，肖莉忙沖我喊「小心！」我不知道什麼事，在那兒愣著，郎琅卻從門后閃出來，沖我「啊」的一聲。這是小孩子的把戲，自然嚇不着我，而且事先有肖莉的警告。她見未達到預期的效果，便格格地笑着沖向肖莉，用拳頭威嚇她：「你個死肖莉，哪裏就嚇死老鄭了，你大呼小叫的！」又回過頭來沖我笑，「我試試黨代表的膽量。怎麼樣，**員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女人。嘿嘿，怎麼，沒被女人嚇著吧？」

我站着，彷彿她又要從門后衝出來嚇我，但靜靜的。我心裏說：再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