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準備出發

事實證明，這只是一個烏龍，可冤枉白瑕的事白俁早就做到輕車熟路，藉著廚房裏還有事的借口，給了白瑕一個不許亂說的眼神，便回到裏屋。

白瑕冷著臉看她離開。

是夜，寒氣在夜裏肆意穿梭，白瑕面無表情地躺在床上，感受着無法抵禦的寒冷，她往被子裏縮了縮。

快了，過不了多久她就能離開這裏……

第二天一早，白瑕是被凍醒的。

她從被子裏探出頭，看着呼出的氣體變成白色霧氣，瞬間消散在空中，有些嘲諷道「到底是被窩暖我還是我暖被窩。」

伸手在床頭摸到手機，屏幕顯示已經六點半了。

這個時間點，該起床做飯了。

白瑕也知道寄人籬下日子很難過，萬事都要靠眼色。平日裏家務活不等白俁吩咐，都盡量自覺提前做好。

起身簡單洗漱后，進廚房準備早餐。白俁和丈夫一大早就去了地里幹活，直到中午才會回來。

當白瑕將飯菜端上桌，宋昕顏才晃晃悠悠地從樓上下來。

白俁身子骨不好，年齡很大時才懷上宋昕顏，難免看得嬌寵了些，平日什麼事也不幹，早上都是睡到自然醒，今天也不例外。家務事都由白瑕包攬，漸漸地就養出來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公主病習性。

「吃飯吧。」白瑕將稀飯和白面饅頭放在她的面前。

宋昕顏露出嫌棄的神色，天天都吃這些，她早就吃膩了。

不情願地拿起一個饅頭，卻看見白俁提着籃子從外面回來，驚訝出聲「媽？你怎麼回來了？」

這個點，她應該還在地里幹活嗎？

白瑕背對着門，聽見宋昕顏的話，眸子裏也閃過一絲疑惑。

白俁在院舍里舀來清水洗洗手，這才進屋坐下，「李校長剛剛說，讓你們明一早就坐火車提前幾天去，先去城裏適應適應。」

白俁直接用手拿着吃。

宋昕顏又問，「去了住哪？我才不要住在學校里！」

在連山，白俁有事時，曾讓宋昕顏和白瑕暫住寢室一周，最後宋昕顏與室友鬧了矛盾，打電話哭着讓白俁回來。因此，宋昕顏對這件事很是抗拒。

「李校長已經聯絡好了人，住外邊，咱們不用操心。」

白瑕隔了一個位子坐下，拿起白面饅頭開始啃，默默聽着母子二人的談話。

「只有我和白瑕一起去嗎？」

「對，到站了就等著會有人來接你們。」

宋昕顏點點頭，看着碗裏的稀飯，表情略帶嫌棄之色，天天都吃這些，她早就吃膩了。

她嚼著索然無味早飯，想着是不是去了江都一中早上就不用吃沒味道的稀飯了？

翌日一早，天剛剛蒙蒙亮，白俁就催促着宋昕顏。「你要是再不起來，可就趕不上火車了！趕緊起來，上了車再睡。」

宋昕顏迷迷糊糊，哼唧著不想起「媽，再睡一會兒，就一會兒。」

「這是沒得商量，趕緊起來。你還想不想去江都了！」

客廳里，白瑕聽着母女兩的拉扯，默默吃着早飯。

一頓連拉帶扯，白俁總算把宋昕顏拽起來，時間已經不多了，加上白俁絮絮叨叨，兩人在火車開動前幾分鐘才終於落座。白瑕看着送行的李校長，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捏著方才他偷偷塞到自己手裏的一千塊錢，別過頭，悄悄紅了眼。

一陣轟隆隆的聲音，火車正式啟動了，抖落了一身雪。

白瑕閉着眼睛，頭靠在座位上。

終於離開這裏了。

宋昕顏是個不安分的主，自上了要麼嫌棄座位太硬，要麼嫌棄車廂里太吵，再不濟沖白瑕撒著自己的小脾氣。

白瑕把臉轉到另一邊，不想理她。

宋昕顏氣得直「哼哼」，賭氣也不看她。

因連山距離江都距離遠，一路舟車勞頓，抵達時已經將近晚上七點鐘。

冬天，天色總是黑得格外早。

雪下得並不大，候車廳里人來人往，呼出的熱氣似乎將飄進來的雪暖化，地面濕漉漉的，參雜着從五湖四海帶來的泥土，混作一灘。

宋昕顏嫌棄地蹙了蹙眉，往乾淨的地挪了挪。

這鞋是過年時白俁才給她買的，今天頭一回穿上就髒了，宋昕顏看着有些心煩。

突然她用手肘碰碰白瑕，白瑕扭頭「怎麼了？」

宋昕顏低頭盯自己著髒兮兮的新鞋子，語氣很是理所當然「白瑕，我鞋子髒了，你幫我把它弄乾凈吧，我明天還要穿呢！」

白瑕挑挑眉，她本是最討厭做家務，可惜沒那個享福的命，只能在別人屋下服低作小，可如今都離開了白家，宋昕顏還要使喚她？

真把自己當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