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不要臉的孔義
「哦？」
聞言，杜國勝饒有興趣的轉過身：「你說，你和李老弟是好朋友？」
「是是是。」孔義點頭哈腰的討好一笑，隨後近乎哀求的看了刀疤臉一眼，生怕對方拆穿。
刀疤臉別過臉，他和杜國勝相看兩厭，不吭他就不錯了，怎麼可能給他解釋。
見此，孔義心中一定，然後悄悄扯了扯年姐衣角。
年姐當即和其眼神對視一眼，當即心領神會。
心裡雖然不情願，但嘴上還是配合著說道：「威廉斯先生，您看，我們和向東那都是街坊領居，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關係能不好嗎？」
有道理。
杜國勝暗自點點頭，遠親不如近鄰，這種思想在祖國還是比較深入人心的。
也沒多懷疑，杜國勝臉上露出笑容，從兜里取出一包牡丹，遞給孔義：「小兄弟怎麼稱呼？」
「孔，孔義。」孔義誠惶誠恐的接過煙。
「孔老弟……」
杜國勝抬起手，想拍拍他的肩膀拉進關係，但忽然注意到孔義身上有點臟，又故作瘙癢的收回手。
動作自然的撓了撓頭皮：「孔老弟在哪裡發財？」
孔義臉苦了下去，嘆氣道：「威廉斯先生，你也知道最近市場不怎麼景氣，到處都在裁員。這不，我不久前就剛被單位開除。」
嗯哼？
杜國勝笑而不語。
他混跡生意場十多年，孔義那點小心思、小手段，在他面前可謂是班門弄斧。
「正好，我手底下就有一份閑工，工資一個月大概有三百，正愁找不到有能力的人。」
杜國勝板著臉，嚴肅的說道：「雖然孔老弟和我不過一面之故，不過我一看，就知道孔老弟是有本事的。」
孔義面色一喜：「那我就先在這裡謝過威廉斯先生了！」
杜國勝看著他，又看了看門，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孔義知道，考驗他的時候到了。
如果能敲開李向東的大門，這事就算是妥了，如果沒有……
那以上對話全是廢話。
孔義沉吟兩聲，他和李向東的恩怨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不管怎麼著，為了前程，這個時候硬著頭皮也得上。
「咳咳。」
他站在李向東門前，斟酌了一番用詞后扯著嗓子敲了敲門：「向東啊，我是小孔，有點急事想找您商量一下，能不能開個門。」
屋內。
筒子樓的建築壓根就不隔音。
一直能聽清外面動靜的李向東失笑的搖搖頭。
你別說，孔義這小子，還真特娘的夠不要臉，是個人才！
「向東，要不咱還是把門打開吧。」
張芸芸耳根子軟，孔義已經把自己身份擺的這麼低了，她不好意思讓別人在門口一直候著。
「吃飯，不礙事；再晾一會吧。」李向東絲毫不著急的說道。
還不是時候呢，杜國勝心頭那點尖酸氣，不壓一下是沒法好好說話的。
門外。
孔義見裡頭沒有動靜，回頭看了杜國勝一眼，有點掛不住臉。
不過他倒也不敢發脾氣，繼續喊道：「向東，之前的事是我不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跟你道歉，實在不行我就給你跪下了，你給小弟一個面子，開開門吧。」
「向東！」
眼看著孔義話里話外的說著，當真要下跪的語氣。
張芸芸有些急了：「都是生活在一個地兒的人，咱們這樣咄咄逼人，傳出去別人會說閑話的。」
「……」
李向東感覺自己再不開門，張芸芸能急死。
「你，唉！」李向東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張芸芸。
這丫頭真的是，怎麼說呢，記好不記打！
孔義年姐兩人，這兩年都欺負張芸芸多少次了，特別是年姐，流言蜚語誹謗張芸芸還少嗎？
真不知道張芸芸心是怎麼長的！
罷了罷了，誰讓這是自己老婆呢。
能怎麼辦？寵著唄！
李向東換了件西裝，扯了扯領口，對著鏡子露出燦爛的笑容。
感覺表情拿捏的差不多，他抬手打開門。
「威廉斯先生。」李向東一眼找到杜國勝，上前給了他一個擁抱：「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
做生意嘛，只要沒撕破臉，不管如何針鋒相對，當著大眾的面兒，該給的面子一個不能少！
「您這是來多久了，怎麼都不提前說一聲？」李向東嗔怪道，睜著眼睛瞎話一套接一套：「您也是的，招呼一句您要來，我怎麼著也得好酒好肉招待不是？」
「您這不平白讓我落了待客之道嘛！」
李向東佯怒道：「下次可不許這樣了啊！」
刀疤臉張著嘴，嚴重懷疑自己之前是不是記錯。
他不確定的想道，剛才一言不合把門關上的那個傢伙，好像就是他吧？
杜國勝作為一個老江湖，也沒想到李向東能這麼不要臉，他有心想說兩句，可又念及自己才是求人的一方。
只能神色不太自然地說道：「李老弟誤會了，我也是剛來。」
「走走走，進屋坐。」李向東熱情的說道。
孔義也想跟著一路進來。
不過被李向東攔住了。
他笑眯眯的看著孔義：「孔兄，咱兩是『好』朋友，我就不拐彎抹角了，咱屋子不夠大，坐不了那麼多人，要不……你在外頭稍等一會兒？」
說著，也不管孔義怎麼想，李向東直接合上門。
孔義在面外臉色變了又變，良久，還是回了年姐家。
……
「屋子小，威廉斯先生見笑了。」李向東抱起江江：「這是我女兒，江江，那位是我老婆，張芸芸。」
「叫人，這是威廉斯叔叔，那是刀疤叔叔。」
「威叔叔好~刀叔叔好~」江江乖巧的叫道。
然後她在李向東耳邊說悄悄話：「爸爸，這兩個叔叔好奇怪呀，一個姓威，一個姓刀，都不像夏國人。」
江江的悄悄話恰好所有人都能聽到。
刀疤臉倒是無所謂。
威廉斯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李老弟，這個合同的事……」威廉斯開門見山地說道。
李向東擺擺手打斷道：「飯桌上不說這些。刀疤坐下，大家都是自己人，先吃，吃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