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負責人杜國勝
「刀疤。」
令人沒想到的是，在所有人都以為刀疤臉是來對付李向東的情況下，李向東居然主動跟刀疤打了個招呼。
「這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吧？」
大家似乎看到刀疤臉一刀下去，李向東腸子和血流到滿地都是的場景。
「刀疤哥，就是這小子，他要弄我！」
儘管孔義不知道哪方面弄錯了，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借勢。
刀疤臉面色古怪的看了孔義一眼。
咋的，你還想讓我給你出頭不成？
他可是聽馬爺說了，李向東頭上有人，背景十分強大！
刀疤臉懶得再搭理這個二百五，徑直走向李向東。
來了來了。
所有人屏住呼吸，傳聞一言不合就要殺兩個人玩玩的刀疤臉就要對李向東動手了。
兩人越靠越近。
在大家的注視和某種說不出的期待下。
刀疤臉……彎下了腰。
然後尊敬的說道：「東哥，馬爺請你過去一趟，說制衣廠的流水線機器給你找到了。」
「東、東哥？！」
孔義傻眼了。
年姐更是像頭上被潑了一盆冷水，心拔涼拔涼的。
李向東這幾天變化確實大，可他在大家心裡的刻板印象根深蒂固，所以也沒人把他當回事。
就看做是一個廢物爛賭鬼一無所有后的最後瘋狂。
但刀疤……那可是真殺過人的！！
最關鍵的問題是，李向東是怎麼做到不知不覺，就爬到了連刀疤臉都對他如此尊敬的地步的？
這也太離譜了吧！！
這麼快找到了？！不愧是地頭蛇！
李向東心中一喜，點點頭：「好，我把手上的事情處理完就來。」
刀疤臉看了眼地上臉色蒼白的年姐，刻意做了個人情。
「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
李向東將目光收回，再度看向年姐：「希望你待會還能這麼硬氣！」
他剛要動手。
年姐恍然一驚，刀疤臉那張如惡鬼似的疤痕和身上的各種離譜傳聞，給她帶來了極大的心理壓力。
「對不起，對不起，我道歉，我這就道歉！！」
她驚恐的說道，隨即連滾帶爬的衝進李向東家，『咚』的一下跪在張芸芸腳下。
「張芸芸，我錯了，是我嘴賤；求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這種下九流一般計較！」
張芸芸有些錯愕，也有些慌亂。
她是一個極其容易心軟的女人，見年姐這般模樣，哪裡還好意思說她半句不是。
「沒，沒事。」
這時，李向東終於開口說道。
「滾吧！」
該打的也打了，該道歉的話也說了，李向東沒什麼再糾纏下去的心思。
總不能真把人家的命留在這裡吧？
「沒事了。」李向東輕輕抹去張芸芸眼角的淚水：「我答應了不讓你吃苦的，相信我好嗎？」
張芸芸想著剛才他打孔義時，那副玩命的兇狠模樣；再對比以往孔義當著面調戲自己，他卻唯唯諾諾的模樣。
心頭有些甜蜜，像是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永久停靠的避風港。
「你真的變了。」她笑著說。
「啊？」
李向東手足無措的張張嘴。
只有上床經驗，沒什麼感情經歷的他還以為自己把張芸芸給嚇到了，忙亂說道：「是嚇到你了嗎？我，那個，對不起……」
噗嗤！
張芸芸被他傻裡傻氣的樣子給逗笑了，她輕輕摩挲著李向東下巴，眨了眨眼眼睛，狡黠道：「我是說……你變得更好了！」
……
李向東和馬保軍見面的地點是一個廢棄倉庫。
倉庫銹跡斑斑的大鐵門處有保安看守，刀疤臉給他看了臨時通行證后，兩人才得以進門。
「馬爺。」
李向東看到馬爺時，他身邊還站著一個鼻孔朝天、大腹便便的中年西裝男。
中年男人身份似乎並不簡單，馬保軍在他面前很是恭敬，即便聽不清楚兩人的對話，但光從點頭哈腰的姿態上，就可以看出孰高孰低。
馬保軍看到李向東來了，一路小跑過來。
他湊到李向東耳邊，悄悄提醒道：「以前有個老闆在這兒做服裝生意失敗了，那批貨就是那老闆留下的。」
「跑了？那他是？」李向東詢問道。
「那位是外企的負責人，名字叫杜國勝。破產老闆欠債方中的其中一位，就有這家外企。因為對面是外企的緣故，為了國際影響，率先賠給了對方。」
國家正是招商引資的時候，為了整個社會的進步，只能做出這種決定。
沒法子，落後就要挨打。
不管是私企還是國企，祖國很多技術落後國外太多了，這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事情，許多人認為，只有不停的引進外企，師夷長技以制夷（也就是偷師）才有希望趕上國外。
這也涉及到後來非常出名的技工貿和貿工技之爭。
「外企負責人？」
李向東聞言有些頭疼。
他大概知道那個鼻孔朝天的傢伙是什麼貨色了。
所謂的負責人，即是外企為了與當地更好交流，而選擇的懂兩國語言的當地人。
祖國現在處於發展期，目前在國際上仍處於弱勢地位，以至於外企和其他企業打交道，存在一個很明顯的地位差。
本來是生意上的平等交易，往往變成了甲方和乙方關係。
搞得好像他和你做生意，是什麼天大的榮幸似的。
而且按理說，很多外企的外國人拽的跟個二百五似的，已經夠囂張了。
但令人無語的是，還有人更囂張！
那就是負責人！這種人每個地方都有，天生骨頭軟，加入了外企，似乎自己就變成了『高人一等』的外國人。
他要是真的在誰面前都『高人一等』也就罷了，偏生他在外鬼子面前像條狗，在自家同胞面前卻囂張到令人無言以對。
如果可以，李向東不太想跟這種智障打交道。
倒不是因為別的，主要是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動手打死對方！
「杜國勝先生。」
李向東跟隨馬保軍一路走過去。
杜國勝斜視了他一眼，十分矯揉造作拿出胸前口袋裡的白色絲巾，擦了擦手後放回胸袋裡。
他用看鄉巴佬似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李向東一眼，不爽的冷哼一聲：「我叫威廉斯，不叫杜國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