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你就是蘇青那個病秧子姐姐

瘸了條腿的四方桌靠牆壁而放。

桌上放着一小碗鹹菜，一盤水煮青菜。

三碗數得清米粒的清粥……

看着眼前飯菜，蘇綰那叫一個後悔，後悔自個兒嘴賤，拒絕了赤腳大夫給的銀子！

悔得腸子都青了。

蘇青見蘇綰遲遲不動筷子，好奇詢問，「姐姐，你怎麼不吃？」

蘇綰回神過來。

她自然不能說自個兒嫌棄飯菜。

就隨口編了個話，「姐姐在想赤腳大夫一家這個時候到鎮上沒有。」

陳氏出聲，「從這兒到鎮上，走路差不多得半個時辰，若是坐牛車會快些，兩刻鐘左右。」

「坐牛車差不多到了，走路還沒到。」

「綰綰，你也別想那麼多，先吃飯吧，待會兒涼了。」

「好，娘。」

蘇綰應了一聲，拿起筷子吃飯。

吃完飯。

蘇綰主動收拾碗筷，卻被陳氏阻止。

「綰綰你別碰，娘來。」

蘇綰笑道：「娘，我沒事了。」

「就算沒事也不行，你病還沒痊癒，歇著，這些事情就讓娘來。」

陳氏說着話，快速收過碗筷。

端上碗筷就走。

那模樣，生怕蘇綰跟她搶似的。

陳氏快步離開。

蘇綰目光又落在了蘇青身上，一雙眼直勾勾的望着蘇青，唇邊緩緩露出笑意，聲音溫柔的喚了一聲，「青兒。」

蘇青瞪着一雙大眼睛，轉啊轉，「姐姐怎麼了？」

蘇綰問，「你要出去嗎？」

蘇青點了點頭，「要出去，我要出去撿柴。」

撿柴？

蘇綰雙眸一亮。

對啊。

山坳村南面是連綿不絕的大山。

現在正值金秋九月，山裏面肯定有好東西。

別問她怎麼知道的。

在現代看的穿越小說告訴她的。

種田文里，像她這種小可憐，進山去，都會有奇遇。

什麼鳥蛋，野雞野兔，信手拈來。

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會撿到百年人蔘！

蘇綰光想想都覺得激動，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衝進南山，找寶貝去了！

她拽了拽蘇青衣服，道：「青兒走，姐姐跟你一起去。」

「不行。」蘇青搖頭，「娘說不讓姐姐您出門。」

蘇綰：……

「青兒，姐姐問你，娘為什麼不讓姐姐出門？」

蘇青眨巴眨巴眼睛，「姐姐身體不好。」

「對了，姐姐現在身體好了，自然也就能出門了。」

「你看，姐姐現在能蹦能跳。」

蘇綰說着，原地蹦躂了幾下。

除了出氣有點粗重外，沒有先前的那種頭暈目眩了。

她問，「姐姐是不是沒事了？」

「可是……」

蘇青還想說什麼。

蘇綰一把抓住他的手，直接往外走，「青兒別可是了，走吧！」

沒想到剛出門，就碰見洗完碗轉身回來的陳氏。

陳氏見兩人牽着手往外走，面色微變，張口就要說話。

蘇綰見狀，決定先發制人。

她搶在陳氏開口前說話，「娘，我和青兒一起去南山撿柴。」

陳氏自然是不同意。

然後。

蘇綰就對陳氏開啟了軟磨硬泡模式。

陳氏招架不住，無奈之下只得同意。

得到同意的蘇綰差點沒直接蹦起來。

她叫上蘇青，拿過砍樹的彎刀，割草用的鐮刀，背上背簍。

攥著蘇青手，飛也似的出了院子。

陳氏叮囑聲音在她身後回蕩，「綰綰慢些，青兒你把姐姐照看好！」

「知道了娘！」

……

出了院子。

蘇綰髮現房子是在小山的半腰處。

放眼看去。

往下，都是錯綜有序的田地。

往上看，有幾戶人家，房屋距離都離得遠。

不像小山腳下，家家戶戶都緊鄰在一起，有距離，但都相隔不遠。

撿柴的南山就在正對面。

一眼望去，連綿不絕，直衝天際。

蘇青見蘇綰出了院子就不動了，出聲問，「姐姐，您看什麼呢？」

「看對面的山。」蘇綰回，「走吧。」

往下走時。

遇到不少干農活的村民。

村民都熱情的同蘇青打着招呼。

對蘇綰也熱情，但是那眼神多多少少有些奇怪。

蘇綰面帶微笑，客套回應完就走，懶得去深究。

……

走了約莫兩刻鐘。

到了南山山腳下。

兩人遇上了幾個孩子，九歲，十歲模樣。

其中有一個小一點，估計只有三，四歲的模樣，男娃。

被他姐姐牽着。

孩子都背着比自己身子大兩倍以上的大背簍。

一部分孩子背簍里已裝上了草，另一部分則是空空如也。

其中一個高個子男娃同蘇青打招呼，「蘇青，你又上山撿柴？」

他目光轉到蘇綰身上，「她是哪個？我咋個沒見過她呢？」

蘇綰自我介紹，「我是蘇青姐姐，蘇綰。」

高個子男孩道：「哦，我曉得了，你就是蘇青那個病秧子姐姐。」

「是。」

蘇綰剛應聲。

其中一個孩子往後退了幾步，大聲嚷嚷起來，「大傢伙趕緊往後退，離她遠一點。」

除去高個子男娃立在原地沒動外，其他孩子都十分驚慌的往後退了幾步。

與蘇綰，蘇青，拉開距離。

高個男娃臉一沉，「狗娃子，你搞啥子？」

狗娃子手指蘇綰，「柱子哥，我們得離她遠點，我娘說的，生病的人身上有病氣，容易傳染給我們。」

柱子聽到這話，也趕忙朝後退了幾步。

蘇綰：……

蘇青見自己姐姐被針對。

那叫一個生氣。

他雙手攥成拳頭，小臉漲的通紅，「你放屁。」

狗娃子回嘴，「我沒放屁，是我娘跟我說的。」

蘇青道：「那是你娘亂說的。」

狗娃子嘟囔，「我娘才不會亂說。」

「就是……」

蘇綰拉過蘇青手，出言打斷他話，「青兒，我們走吧。」

「姐姐……」

蘇青望向蘇綰，眼眶泛紅，眼淚花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蘇綰哭笑不得，這孩子…

多大點事情啊，哭什麼哭？

她抬手，擦去蘇青眼角淚水，「嘴長在別人身上，他願意說就說，咱們右耳進，左耳出，不放心上就好了。」

「做好自己，誤管他人。」

蘇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蘇綰嘴角揚起一抹笑意，伸出手揉了揉蘇青腦袋，「走吧。」

「嗯。」

蘇青由著蘇綰牽着往前走。

往前走出幾步。

一道稚嫩女聲傳來，「狗娃子，我覺得你娘說的不對，你娘說病氣能傳染，蘇青他跟他姐姐住在一起，蘇青咋沒生過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