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先鋪個攤
鐵軍想到老爹那剛毅的臉，再想想老娘那病懨懨的體格，心裡酸溜溜的。
腦海里浮現出老爹去世時候，一個大娘哭斷了氣，再好好看看眼前這人，鐵軍沉默了。
不能挖啊，這就夠亂的了，自己還一褲衩破爛事沒解決呢，算了，還是一件一件處理吧！
想到這，鐵軍笑道：「大娘，我想起來了，你家是在我上小學時候，搬出大院的吧？」
「嗯，小時候咱大院數你學習好，可也是，你現在都是大學生了......滾犢子，用不著你扶！」
話剛說到一半，老疤過來扶他娘，大娘脾氣還挺大，一巴掌把老疤糊擼到一邊，自己先站了起來。
老疤不敢看老娘，把手伸向鐵軍，鐵軍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了手。
「大娘，您先歇會。我跟老疤上那邊嘮兩句，您放心，我倆打不起來。」
鐵軍回身指了指對面的小賣部，對大娘說道。
「嗯，去吧，老疤，你要是再敢胡來，看我不打折你腿的！」
老疤除了點頭啥也不敢說，心裡早就後悔萬分了。
大壯看著鐵軍慘白的臉，有點擔心，而且鐵軍還穿著病號服，大壯心裡更打鼓，想不明白一上午，家裡發生了什麼？
「大哥，你......行嗎？」
吭哧了半天，大壯問了句很經典的話。
「咋說話呢，行！」
鐵軍翻了下眼珠子，不咋高興了，這話是個男人就不愛聽。
「散了吧，我倆一會就嘮完！」
大壯低頭扶起了老鐵的大二八，鐵軍擺了兩下手，抬腳過馬路。
對面小賣部的吳嬸，正叼個小煙坐在門前看熱鬧，見鐵軍跟老疤往她這來了，趕緊回身又扯出一板凳。
「大軍呀，你這孩子咋變成這樣了？大學白上了？誰家都不富裕，差不多得了！你倆坐這好好嘮，嬸給你倆抓把毛嗑！」
「不用了，嬸，我倆一會就嘮完！」
鐵軍也不想解釋，這樣咋了，我這是以惡治惡，要不你穿到後世看看去？
「吳嬸，給拿包良友，記我賬上！」
老疤眼見事情有緩，也不摳門，沖吳嬸笑笑，直接點了包外煙。
「別，要拿就拿寶鷹吧，差好幾塊呢，味差不多。呵呵呵！」
鐵軍他們這片挺認良友，銷路好，照貓畫虎的產品就會應運而生，長的差不多，錢可差不少。
後世的鐵軍上班后，兜里就老揣著這兩樣煙，良友遞人，寶鷹自銷，鐵軍笑了，笑自己那時候活的挺累。
一轉身，吳嬸還是拿了良友，哪個掙的多自己還沒點數？
老疤接過煙打開，先遞了一根給吳嬸，吳嬸笑著接過來進了小賣部，鐵軍接過煙，湊到老疤面前點著。
「呼！」
吹出一口煙，鐵軍開口了。
「老疤，說實話，我要是不來，你是不是想在撞球廳外，蹲我家大壯？」
「嗯！」
「唉，這麼說吧，你那破彈簧刀，會害了你，也害了大壯他們。你先聽我說。」
老疤剛張開嘴又閉上了，使勁抽了一口煙。
「你跟光明設局子，沒少坑那些小老闆吧？」
「你？嗯！」
「這麼跟你說吧，你跟大壯今天的球，都是光明攛掇的，我沒說錯吧？」
老疤點點頭，臉上都是問號。
「今天這球，你怎麼玩都贏不了，這錢你今天不出，以後也得出，好好想想你最近都幹啥了？」
「我沒幹啥呀！」
鐵軍嘆口氣，指了指旁邊的九中，老疤腦子轉的飛快，突然想起了什麼，臉色難看了起來。
「想起來了？老疤，你人不壞，我今天借著這個機會多說兩句，你別不愛聽！」
老疤也嘆了口氣，問道：「大軍，你咋知道的？」
「這你就別問了，你那點破事，我知道的多了，聽我一句勸，少來這混了，光明姓啥？」
「賈！」
「呵呵，以後慢慢品吧！實話告訴你，今天要不是你老娘，我就得好好治治你，不整個千八百的，我都不帶起來的。」
鐵軍白了老疤一眼，見他只抽煙沒頂嘴，好像聽進去了，心裡很舒坦，也抽了一口煙，慢慢砸吧著。
這年月南方是先富起來了，可在東北，工人階級絕對是主流，工資漲完才百八十塊，千八百可不是小錢。
「行了，今天這事就算翻篇了，給你提個醒啊，你現在練攤那市場，很快要建服裝城。」
「服裝城？」
「嗯，你要是信我的，就多租幾個攤，到時候按攤分床子。現在便宜，等進樓里，你一個床子白賺兩千。」
「多少？兩千？」
老疤的腦袋有點短路，他那幾個床子加一起，一個月才二百租金，這......也太扯了吧！
「嗯，我都沒敢多說，以後你那可是寸土寸金，到時候你兩千轉讓，沒人搶，你來我家砸玻璃！」
「大軍，你別怪我嘴騷啊！你不訛我，我謝你高抬貴手，可你幫我，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圖啥啊？」
「嘿嘿，你嘴還真挺騷。圖啥？圖你能好好賺錢孝敬你娘！圖你別沒事跟我家大壯他們勁勁的！」
老疤縮縮脖，眯了一眼對面，老娘正可憐巴巴的往這邊瞅，老疤心裡一熱。
「大軍，沖你這話，老疤認你這朋友，以後好好練攤，好好孝敬我老媽，哥們今天對不住你哥倆了！」
老疤伸出手，鐵軍接住，搖了搖，笑道：「嘿嘿，以後往你攤上甩點貨，你可別黑我，賣了給我錢，利潤對半開。」
老疤愣了一下，馬上回道：「不用我出本我還黑你？我老疤幹不成那事，有這好事你儘管來找我！」
「那行了，以後咱就是哥們了，一起喝酒，一起賺錢，可別一起打架，跟瘋狗似的，沒勁！」
鐵軍這出讓老疤感覺特不真實，跟你媽號把子訓小弟似的，可憐的是，自己還是那小弟。
「我說大憨，你家大壯說你發燒了，你不是燒壞了說胡話呢吧？」
鐵軍白了老疤一眼，伸手把煙頭彈出老遠，按著老疤的肩膀站了起來，回手拍了拍屁股。
「老疤，記著我今天說的話，你的命運就會改變！多年以後，你會哭著感謝哥的！哈哈哈！」
一句話，信息量太大了，老疤感覺像做夢，看著鐵軍腰間的紅腰帶，在自己的眼前晃啊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