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6、又要住院

336、又要住院

今天又要住院,主要是明早的空腹血和24小時尿液檢測以及其他有關項目的檢查。每個月一次,總比以前每周去一次要簡單許多。

昨晚妻子就把相關物品給我打包,拖鞋牙刷牙缸病號服等等,最為不雅的就是5升塑料桶,那是積攢24小時尿液的器具,回頭不但要稱重,還要留樣,很麻煩。但願肌酐穩定或者略有下降,這樣就可以不用自費的地舒單抗了,省下一千多元錢。妻子囑咐我一定明天開出出院小結辦理出院,否則購買那三顆小膠囊就不行。三顆膠囊是日本進口的,報銷前一萬多,可見醫藥科技的先進性。僅僅為此,我們何必吆喝日美交惡呢?那可都是救命葯啊!

一早來到食堂,把煮雞蛋裝在了兜里。反正住院是不愛吃飯的,湊合湊合就行。午飯按防疫規定我們是一點開始,我問了工作人員,她說到時候你來早點,跟他們說說沒問題應該,誰沒有個急事兒或者特殊情況啥的。

飯後把水果和煮雞蛋放在車上。我拿了一個大大的蘋果,當然大蘋果肯定有外傷,好在是擠壓的,我今天就會吃掉它。然後散步,聽各種鳥叫,那隻很深黑色沒有雜毛的鳥略過我的上空,在太陽映照下嘴巴閃著金黃的光芒,銅嘴,名副其實。他蹲在高大的落葉松樹的頂端,叫起來非常好聽。是啊,春天來了,鳥兒也在尋覓著自己的配偶呢。我信步走入落葉松林下,踩着軟綿綿的苔蘚,他們象黃綠色的地攤鋪在地上,無窮盡地在林下蔓延。「苔花雖米小,也學牡丹看」,萬物都是那麼有靈性可愛。站在林子中央,可以看到漸漸多起來的散步的人們,急匆匆地循環地走着。

路遇舊日的老同事,問起如今單位狀況,我苦笑一下用了一句我們倆都能聽懂的鄉下俗語回答:「大年五更死頭驢,不好也好。」然後都笑了。「是啊,作為咱們這個年紀,有個好心情,好身體,比什麼都好。什麼房子啊錢啊,真的毫無意義了。」看來他不知道我去年的痛苦遭遇,即便他的同事有我很好的朋友,曾經來家裏探望我的老包夫婦倆。抑惡揚善,君子所為也體現在這個方面了看來。老包告訴我,他也胸部結節,北京上海的好一頓折騰,最後在濱海做的手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拍拍自己的胸部,告訴我,安裝了心臟起搏器了。要知道他比我還要年輕兩歲啊!「人過五十天過午」,我們都步入了老齡化了,開始伴隨病痛而生了。

我們倆也都是這裏的老人了。說起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我們說起前不久去世的第一任書記,76歲,他五十多歲得了鼻癌,可以說很好了。可是,又有幾個人知道他去世或者還記得他呢?他說跟他吃過飯,我說我去廣州第一軍醫大曾經和別人一起看望過他並且一起吃的飯,還說起他的親家公是學校副校長少將軍銜,所以治療的就應該更到位一下。雖然雙方兒女離婚了,但是親家公二人的友誼卻一直延續。

第一次這麼早來到食堂門口等午餐。司機老岳和另一個不認識的應該也是司機已經比我還早到。他開玩笑說:「早吃了早回家,給人家騰地方。」他也到了快要退休的年紀了。想當年,他給一號開車何等牛氣啊,白天單位公車,晚上黑色大奔,一天趕場午宴晚宴的三四個,每一個按餐標題工作餐,就是幾百上千的收入,還有好煙好酒好招待。只不過轉瞬即逝,原一號進去了,他也被冷落到了一邊開中巴。

午飯簡單吃了一些后,早早地開車去了醫院,這時候車子少不必排隊。兒子懶得過來開車,我就把車扔醫院一晚上是了。可是在地面轉了一圈,竟然沒有車位,於是只好下到地下,記住停車區域標號后坐電梯上來。急匆匆打印了核酸報告,就到三樓辦理入院手續,時間已經是很緊張了。

醫護人員都是老面孔了,包括我的主治醫生,他們也開始午餐午休,我也就躺下來休息,等下午醫生過來即可。昨天醫院電話我加床行不行,我說可以,不就是沒有儲物櫃嗎?我只住一晚上。只要有廁所就可以,因為要留存尿液,否則去外邊上廁所的確不是很方便,更何況天氣還是比較冷的。

鑒於明天必須出院結賬后才能開藥,所以時間就有些衝突,於是只是抽了幾管血,看了看肌酐指數,就告訴我可以出院了,不必要住一夜。於是,倒掉了積攢一次的尿液,收拾起臉盆器具,做好回家的準備。從醫院回家,任何時候都是令人興奮的。當然,測血壓、心電圖這些常規動作還是有的,考慮到肌酐指數上升到220,可是我的體重有下降,通過計算,還是輸液打的保骨針,腎貧血的改善方式只有生紅針。開具的藥物可以明天來結賬時候取走,我可以回家了。

途經一處公園,看看裏邊似乎終於有了空餘車位,就開了進去。最近因為疫情原因,家長孩子天天在這裏聚集的滿滿的,連放風箏的地方都很局促。心不走了幾步,就聽到喇叭里不斷傳出進入公園戴口罩的提示,可是又有護林防火的提示,真夠忙的。

梅花開了很多,紅的白的粉的,暗送清香。玉蘭花竟然快要謝了,而那一片杏花卻含苞待放,佈滿枝頭。如今的綠化,都是大樹直接入住,不必等待他們長大開花結果的步驟,可見城市綠化的費用之大。要知道這個公園僅僅建成不到兩年時間,而路邊有很多手腕粗細的櫻花樹間距只有一米左右,難道說種樹的人不想叫他們長大,還是有太多的利益驅動呢?前兩年青島的市長的外號就是「張種樹」,密密麻麻,各種各樣,包括立交橋地下不見陽光的地方也種樹,這是一種後遺症啊。

登頂來到觀景亭,風有點兒大,也有些涼。四下的風景各異,都是令人愉悅的。伸腿壓了壓,曾經輕易彎腰抵達的部位明顯不行了,韌帶肌腱估計都受到了藥物的損傷,包括散步后引起的疼痛。病了,當然有病了的癥狀,背着沉重的登山包穿越仙山一天八九個小時,估計永遠成為了回憶。於是,就有些傷感,可是轉念又想:憑什麼別人得病自己就不能得病呢?就像魯迅小說里的阿q:「尼姑的腦袋別人能摸得,我為什麼不能摸呢?」於是就摸了尼姑的頭。

繞了一圈下山,回到了車裏。晚飯的時候我示意妻子叫兒子出來吃飯,她搖頭。直到我們吃完了,她才敲了敲兒子的卧室門,兒子回應:「知道了。」

明天是李副主任的門診,只有他和袁主任才能開出我的仿生藥物,然後去濱海南區的定點藥房購買。報銷后一千多,這樣每個月我有一二千元的治療費用和藥費——還好,有葯可吃。跟妻子交代了各種事項,由她明天去結賬,然後一起去開藥。這次要恢復到正常計量,每次四毫克,估計價格還要提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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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過五十日過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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