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失控恐懼

第4章 失控恐懼

猛然從渾水中掙脫出來,朱陽曜喘著粗氣,心有餘悸。

「剛才是,怎麼回事?」

差點被悶死在水中的感受深刻在記憶當中,難道這就是這家原來小主經歷的事情?怪不說他會得創傷應激綜合症,誰的童年被人按在水裏要窒息而死,不會記一輩子?

是誰,想要下黑手?朱陽曜非常的好奇,公爵家的繼承人會成為別人暗殺的對象。

屋內冷風吹過,朱陽曜身體發抖,才發現自己什麼都沒穿,身邊的熱水已經變溫。

「難啊,剛來就經歷生死,我這穿越也太悲催了吧。」提起木桶里的溫水澆在身上,沖刷身體的污垢。

賊人的鮮血濺在身體上,到家的時候顏色變成了暗紅色,看不清楚。

少女發現泡在木盆中的衣物慢慢滲出紅色,沾取聞過,發現竟然有血腥味。

「少爺,去了哪裏?」少女猶豫,血跡的事情不好處理。

奶奶這些年身體一直不太好,要是知道了少爺在外遇到危險,帶着一身的血液回來,說不得會氣急攻心,惹出病來。

直接問少爺也不好,自己的身份是公爵府的下人,質問少爺,說不過去。

唯一能尋得消息的只有跟着少爺一起出去的書童。

放下衣物,少女開門離開,在馬廄內找到正在給馬匹喂草的少爺跟班。

「嬋兒姐姐,你來啦,」書童興奮打招呼,「快看,我和少爺從外面弄回來的馬。」

嬋兒撫摸骨瘦如柴的馬匹,問道:「你們是從什麼地方弄來的馬?」

書童有些傻眼,只顧著向嬋兒姐姐炫耀馬匹,未想起怎麼解釋馬匹的來源。

記起少爺回來時的交代,書童磕巴解釋道:「這是府衙玉娘捕頭送的。」

「府衙的玉娘捕頭?她怎麼會無緣無故的送咱們家東西?」嬋兒盯著書童的眼睛,質詢道。

公爵府和府衙的關係雖說算不上勢同水火,平時也是互不往來的。玉娘以女性的身份成為一群爺們的頭頭,在安陽城算是獨一份。少爺怎麼會和府衙、玉娘產生聯繫?

「這個,你去問少爺,我不知道。」書童被逼問,不知如何回答,撂下一句話,急忙跑走。

少爺不讓說遇險的事情,嬋兒姐姐步步緊逼,書童夾在中間難做,乾脆腳底抹油,跑為上策。

嬋兒盯着跑走的書童,猜測其中必有隱情,看來只有找到少爺才能問清楚。

一桶溫水衝下,朱陽耀感覺身體上的毛孔都暢通,拿起身邊的豬毛刷子,在身上刷洗一天的疲憊。

嬋兒來到浴房,推門而入,看到少爺白花花的身子。

朱陽耀被嚇一跳,捂著身子大叫:「你幹什麼?出去!」

「少爺,我來幫您擦身子。」嬋兒淡定的拿起掛在繩上的毛巾,欲擦拭朱陽耀的身體。

朱陽耀嚇的躲避,忙搖頭拒絕。

「不用,你出去就行了,我不需要你幫。」

「以前都是我幫少爺的,您嫌棄我了嗎?」嬋兒楚楚可憐的看着少爺。

「不是,」朱陽耀不曉得該怎麼說,「我自己可以的,你看我都長大了。」

嬋兒低頭看了看,笑道:「我看着少爺從小到大,有什麼可害羞的。」

嬋兒強迫朱陽耀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拿着濕巾在他背後慢慢擦起來。

「少爺,今天出去可曾遇到有趣的事情?」嬋兒手緩慢動着問道。

「我不需要的,你不要忙了。」朱陽耀非常不習慣在洗澡的時候被異性盯着,特別是自己未著寸縷的情況下。

「伺候少爺是我的本分,少爺不必介意。」

你不介意,我介意啊。朱陽耀心裏吐槽道。

「沒能和少爺一起出去,好可惜。聽說城外的桃花都開了,一片一片的紅,該有多漂亮啊。」

「桃花還沒開,過一陣才到時間。」朱陽耀介面,緩解自己的尷尬。

「是嘛,要是能和少爺一起出去就好了。」

「下次,帶你出去。」

「謝謝少爺,下次咱們就能弄輛馬車,坐車出城,好好欣賞城外的景色。少爺真厲害,出去一趟就能帶回來兩匹馬,咱們府中多少年沒錢買馬了。」

被姿色優美的女子誇讚,朱陽耀不免有些輕飄飄,得意說道:「那是給玉娘捕頭幫忙得到的,過幾天,她還要送銀子過來呢。」

「哇,少爺這麼厲害,平時都沒發現呢。玉娘捕頭是咱們城裏的奇女子,少爺能給她幫助,說明少爺也是了不起的男子漢。」

「那當然,你不知道當時面對三個山賊有多危險,要不是少爺我思維敏捷,想到了自製盾牌,拿出去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今天都不知道能不能回來了。」朱陽耀說着自己的英勇事迹,突然感覺後背涼氣直冒。

轉過頭,看到嬋兒一臉的怒氣。

「我說錯了什麼嗎?」朱陽耀茫然。

「少爺,你是怎麼答應奶奶的?」

「我,怎麼知道?」朱陽耀小聲說道。

「你說,出去一定保證安全,不鬧事、不打架。你倒好,打架都是小看你,跟着玉娘捕頭去抓賊,你是不是沒把奶奶的話聽到耳朵里?」

「我沒有,當時的情況你不知道,要是我不出手,就回不來了。」

「不管怎麼樣,你都不能冒險。你是這個家裏的頂樑柱,要是你出事了,奶奶怎麼辦?我們怎麼辦?抓賊是官衙的事情,你參與什麼?不為家裏着想,你也要為自己想想啊!」

聽到嬋兒的一番質問,朱陽耀心中不耐。老子在外拚命,回來不是聽你嘮叨的。再說了,我老娘都沒這麼說過我,你憑啥說我?

朱陽耀在原來的家裏是獨生子,家裏的寶貝,誰都捨不得罵一句、打一下,帶着傲氣,現在被人數落,心裏不好受。

「少爺,這事我要跟奶奶說去,你再這麼出去鬧事,對咱們府上就是不負責任。」

朱陽耀大怒,自己幹了好事,還被人說一通,哪有這樣的道理?

「你出去!」朱陽耀猛的站起,把嬋兒推出了門。

「少爺,你?」嬋兒哪裏見過少爺如此霸氣,他過去都是沉悶聽自己說,從沒有反抗過,今天怎麼了?

朱陽耀重重的關上門,喘著粗氣,剛才被激的差點動手打了嬋兒。

「老子怎麼說都是公爺,受你這鳥氣?」

朱陽耀端起已經涼透的水,嘩啦啦倒在頭上。

朱陽曜也不想參與到殺賊中,當時危險的程度,遠遠超出了自己這個中學生能接受的程度。

賊人砍向木棍盾牌的一刀,假如他手裏的不是生鏽的鐵片子,而是真正的斬馬刀,自己早就和木盾牌一起變成兩塊了。

冷靜下來思索,這個險自己必須去冒,玉娘捕頭若是被圍攻打敗,自己和書童的下場就是成為山間喂野獸的死屍。

涼水衝下,朱陽曜冷靜下來,壓下心中雜念,開始思考來到這個世界,自己要幹什麼。

如果是時間穿越的話,自己會來到古代歷史的時間節點,自己的所作所為會不會對未來產生影響,從而導致時間悖論的出現。

若是平行世界的穿越,那麼自己所擁有的的歷史知識就不一定能用在這個時代,自己也失去先知先覺的優勢。

先要弄清楚所在世界的時間線和歷史線,看看是否符合自己的認識,判斷自己處於什麼時代。

想到這裏,朱陽曜非常感謝斯坦·李老爺子,他用漫畫的形式讓全世界的少年明白了時間線、多元宇宙的道理。即使自己莫名其妙進入到這個新世界的時候,也沒有恐慌到不知所措。

「我到底屬於哪一種穿越呢?」朱陽曜十分好奇。

第二個擺在朱陽曜面前的問題是,自己還能不能穿越回去。從小山上滾落,中間經歷了什麼,記不太清楚,回到原地,再來一次下落,是不是還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想到自己的爸爸媽媽還有一起上山的女神,朱陽曜鼻子發酸,心中的思念洶湧而來。

「孩兒不孝,沒辦法回去。」想到此,朱陽耀不禁悲從中來,放聲大哭。

來到新的世界,就要面對新的問題,不管以後能不能回去,現在都要自己獨立堅強的面對。

「你要堅強!」哭泣過後,朱陽耀默默對自己說着,「即使開局不妙,這也是你的機會,你是這個世界的唯一。」

降臨到陌生的世界,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一點支持都沒有,對於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來說,是完全的孤立和恐怖。

朱陽耀此時的軟弱是對未知的恐懼和失控的痛苦。就像是被按在水中掙扎不出一樣,當生命的發展無法掌握在自己手裏的時候,只能以歇斯底里對抗這個世界。

胡亂的穿上衣服,朱陽耀擦乾眼淚,走出門外迎接這個即將要紮根的世界。

嬋兒靜靜站在門外,聽到少爺的哀嚎,同感他內心的悲傷,自己也跟着淚流滿面。

「少爺!」嬋兒躬下身子,朝着朱陽耀拜下。

「讓你委屈了。」要生存下來,必須讓身邊人的心放在自己身上。

負責自己起居的女孩子,是第一個需要征服的人。

「不,是嬋兒做的不好,讓少爺生氣了,請少爺責罰。」嬋兒悲傷說道。

「你是我親近的人,我怎麼能忍心責罰你,起來吧。」

嬋兒抬起頭,看着挺立的少爺,心中大感安慰。

自小照顧少爺,看着他長大,自己一直當他是長不大的孩子,今日終於見到了站起來的男子。

「少爺,我來。」見朱陽耀身上的衣服穿錯,嬋兒主動幫助他整理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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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種大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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