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山間小路

太陽光剛從東邊照進山上的小木屋，此時天剛蒙蒙亮，山腳下人家的雞在啼叫着。

此時的小木屋沒有了往日的炊煙，也沒有清脆的打鐵聲，只是靜靜的佇立在山上，木門緊閉，裏面早已沒有人了。

在半山腰，三位徒弟正沿着崎嶇的山路往下走，他們昨晚根本就沒睡好，今早又被師父從床上拉起來，三人臉上都有明顯的困意。

清風打着哈欠，眯着眼睛晃晃悠悠的朝前走，突然一腳踩空，整個人朝着右邊倒去。

和風見狀連忙伸出手拉住了清風，這下清風徹底是清醒了，在他身後就是萬丈高的懸崖，只要再往後斜一點，整個人就不復存在了。清風趕忙拉着和風的手回到了山路上。

雖說是山路，但這隻不過是晴雲當時上山時走的路，只不過往返多了，便成了上山的唯一路線。不過現在晴雲許久不走此道，平日下山都在懸崖邊一躍而下，身姿輕盈的在岩石上躍動，這比走山路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每次弟子們看着師父下山的身影，大家都只能暗自搖頭嘆氣，師父從來不願教他們這種輕功，所以大家只能沿着山路而下。

山路也因常年無人行走，上面佈滿了雜草，甚至還有橫在地上的半截樹榦。小道很窄，兩個人並排走都會掉下去，三人只能排著隊往下走。

「師父也不帶着我們走，這條道太累了。」清風走在最後面抱怨到。

「是嗎？你能有我累？」和風走在最前面突然停下來了，回過頭把背上背着的籮筐取了下來。

清風見到師哥這個樣子便閉上了嘴，那籮筐當中是和風七天內打造的所有鐵器，不說背着它下山，就連走兩步都費勁。

這鐵器都是師父平日自己帶下山去賣的，然後再用錢買來礦石，帶回來給和風打造武器。就這樣日積月累，和風不光身體變得十分強壯，就連打鐵的技藝也日益見長。

曾經剛到山上的和風，連鎚子都舉不起來，自己只能坐在一旁師父親手打造的木凳上看着。到後來他開始試着打鐵，不過總是錘出一些歪瓜裂棗的形狀。又過兩年，和風已經能一天一把鐵器了，山下的人都稱其手藝為「上品」。知道現在，和風一天已經能夠得心應手的造出三把鐵器，所以腳邊的籮筐里裝滿了鐵器，還有些只能掛在腰間。

「師哥，我來幫你拿。」辰風上前取下了和風腰間掛着的細繩，不過剛一取下，巨大的重量差點直接把辰風拉到山下。

「小心。」和風上前扶住了辰風，這樣辰風才勉強穩住了身形。

清風看着面前的兩人，雖然極不情願，但還是上前從籮筐中挑了兩件武器抱在懷中。

「你們兩個能行嗎？」和風有些擔心的看着兩人。

辰風拿着那一串武器，似乎已經走不穩路了。清風手上抱的武器體型龐大，基本上把他視線全都擋住了。和風從筐里拿了三件小的武器跟清風換了過來，然後自己背上籮筐走到隊伍的最前面。

「喂……憑什麼兩件變三件啊。」清風看着手中的武器不滿起來。

和風聽后回過頭，冷冷的對着清風說到：「你有什麼意見？」

清風也不甘示弱，直接無視一旁站着的辰風走到和風面前，然後眼睛死死盯着和風。

眼看着氣氛有些不對，辰風連忙把兩人拉開，然後好言相勸到：「師哥們，這點小事就不用爭了，交給我就好。」

辰風說着就把清風丟在地上的鐵器全部拿走，

不過作為三個人中體型最小的辰風，根本拿不動那麼多的武器，只能把頭伸到武器側面看腳下的路，向前移動的時候也只能蹲在地上挪。

和風瞪了清風一眼，隨後連忙把辰風手上的鐵器一把拿走，沒有說話就下山了。

清風見師弟這個樣子也不好意思，只能幫忙分擔一些，然後慢慢的走在隊伍最後面。

三人大概從凌晨三點出發，現在太陽都已高掛頭頂，本來體力消耗就大，再加上山間樹林的悶熱，讓原本就沒有吃晚飯的三人快要暈倒在地上。

清風看着眼前一直蜿蜒向遠方不見盡頭的小路，然後抹去頭上的汗珠提議到：「要不我們現在這裏歇一會兒？」

「好啊。」辰風見和風不願搭理清風，於是連忙回應到，隨後挑了個兩人中間的位置坐下。辰風生怕兩位師哥坐在一起打起來，雖說清風練武許久，但未必能打過天天鍛鐵的和風。

辰風坐在兩人中間，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周圍的空氣中都充斥着怒氣。

三人坐了一會兒，但太陽讓石頭都變得滾燙，他們受不了只能站起來，和風終於開口說到：「你們把鐵器都給我吧，我可以慢慢下去。」

辰風不想把和風一個人丟在這裏，但看到和風堅定的眼神便知道自己勸不動他了，於是只能把鐵器原地放下，朝師哥道別後向山下走去。

清風早就等著和風說這話了，他巴不得能趕緊走，於是把鐵器隨手一丟，然後朝着山下奔去。

「師弟我來了。」清風快速的從背後摟住辰風。

辰風接着往前走了大概五分鐘，回頭時師哥已經被樹木繁茂的枝葉擋住了。辰風慢慢停了下來，隨後推開了在身邊的清風，頭也不回的朝着山上跑去。

清風被辰風這個舉動搞懵了，只能大喊一聲：「下山路走反了。」他見辰風沒有反應，便冷哼了一聲獨自一人朝着山下走去。

辰風一路跑到了和風身邊，然後和師哥一同坐在石頭上。

「怎麼了？回來幹什麼？」和風看見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辰風，然後幫他擦去汗水。

兩人的衣服早已濕透，辰風感到口乾舌燥，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能大口的喘著氣。

和風拿出胸前掛着的水瓶遞給辰風，辰風借過後便大口喝了起來。即便辰風很渴了，但他還是剩下了大概三分之二的水在瓶中。

「接着喝啊？」和風見到辰風蓋上瓶蓋於是勸到。

「不了，師父說這是三個人的水。」辰風說着就把水瓶還給了和風，隨後撿起地上散落的鐵器拿起來，然後開始往山下走。

「師弟，我馬上來。」和風見狀匆匆喝了一口水，然後背上了地上的籮筐。

不知不覺已經快到晚上了，清風早就跑的沒影了，離著山下的側山城還有些距離，但起碼能看見目的地了，兩人很高興於是加快了步伐。

下午清爽的風拂面而來，讓人感到陣陣涼意，在夕陽的餘暉下，兩個人影映照在一旁的石壁上，形成絕美的一副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