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眾籌章節名（2）

自從那天和夜蚺不歡而散后，宋鄉堡就進入了緊急動員的狀態。

無論男女老幼，開始一趟趟從船上搬運糧食放入塢堡內。

雪白的大地上，老老少少的宋人們也管不上什麼寒冷，他們喊著號子，一個傳一個地遞著糧食包，倉庫里已然塞滿，就塞到民居里去，塞到陳赦的神祠里去。

除此之外，原先挖好的壕溝和陷阱在大雪之下，有不少已經塌陷，十幾個青壯聚集在陷阱和壕溝旁，奮力修整著壕溝與陷阱，而距離塢堡百步的夏石上的木橋也被陳赦等人乾淨利落地截斷，只留下一根獨木給探子報信。

六名選鋒組成了三個小隊，四散而出，一面是來回給陳赦報信邪靈氏族的位置，其二就是絞殺防備邪靈氏族的探子，防止其發現己方的虛實加速行軍。

堡牆下的蓬鬆積雪被清走，推到了壕溝的草葉蓋子上，從外觀上看好像就是平地一樣，陷阱也用蓬鬆的雪蓋住做掩護。

一天的時間，鄉民們拼盡了全力。

月上中天，眾人吃了一頓飽飯，才各自返回家中，而那些白天睡覺的青壯，在晚上則孤零零地守在箭樓上，拿着火摺子和銅鑼，瞪着雙眼掃視月光的雪地，絲毫不敢有一絲大意。

咸淳六年的十二月二十四日，是個難得的晴天，但這樣美妙的天氣里，急促的銅鑼聲卻響徹了宋鄉堡所有鄉民的耳畔。

邪靈與邪靈氏族，來了。

陳赦的身邊站着韓能與富坤，他們張著開裂的嘴唇，咽了一口唾沫，觀看着遠處涌動的人群。

土路的盡頭，一支約有三百人的隊伍正緩慢地移動着，他們大都穿着狼皮袍子，將狼頭皮作為兜帽戴在頭上，臉上刺滿了紋身或者塗滿了顏料。

他們肌肉紮實，說話的聲音像是在吼叫，一些還在抽著煙無師自通地吐著煙圈，聲浪一波一波地傳到了耳邊，在他們的身後，是一群奴隸，他們要麼肩扛手提，要麼用一根棍子挑住，在邪靈氏族的羈押下，向前進發。

「這是？」松尾巴瞪大了眼睛，「這裏的部落什麼時候在這裏建了這麼高的籬笆。」

突的，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拍腦門：「哎呀，雙牛叫和大月亮不是被熊吃了，是被他們的獵手給殺了啊。」

煙斗大漢估計了一下這個高度，差不多有兩個人那麼高，可以搭人梯爬上去，或者用從南方瑪雅人哪裏買來的梯子，只是不知道有沒有這麼高。

「怎麼辦？咱們是打還是繞過去？」煙斗大漢問道。

松尾巴眯着眼睛，來回觀察著長槍如林的宋鄉堡，搖了搖頭：「大司祭還等著這個重要的『貨物』，這個籬笆看上去很難攻，咱們可以下次再來。」

「好，我去告知烏塔皮行者。」

「不用了。」一個奇怪的老者從隊伍的後方走了過來，他穿着一身奇怪的衣物，這件衣服是連體的兜帽袍子，他的兜帽和其他邪靈氏族一樣，使用了郊狼的頭顱，但奇特的是，他的袍子卻並不是完全的狼皮，而是由灰熊皮、鹿皮和狗皮一齊縫合而成。

在袍子的下端掛着零零散散一大堆物什，其中包括有青蛙、蝙蝠和蛇的皮膚，鳥的喙、腳趾和尾巴，鹿和山羊的蹄子，此外還有些風乾的看不出模樣的動物器官。

他左手拿着一截尖尖的山銅矛頭，矛頭下吊著形形色色的流蘇和繩索，右手則是一個紅心白底的圓牌，在圓牌的四周一樣吊著各種器官和繩索。

「烏塔皮行者。

」松尾巴向他點頭示意。

「利美利加精靈說，這個村子有相當可口的存在，他們要求你們和他們一起去攻打村子。」

「但這個村子的籬笆很高啊。」

「別擔心，瑪雅人的梯子我已經知道怎麼製造了，你們先等一天，等明天，以精靈們做先鋒，又有長梯幫助，這樣的矮牆不需要半天就能攻破。」烏塔皮行者笑道，「而且把籬笆后的東西獻給大司祭，它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好。」松尾巴來了勁，他咧嘴笑着，露出了一口黃色的參差牙齒，「只要不妨礙大司祭，我是不會嫌棄戰利品更多的。」

「等會兒嚇嚇他們，說不定能直接攻破，都不用造梯子了。」

「就像大青山冬令營？」

「就像大青山冬令營！」

「那個滿臉鬍子的人看起來好醜啊。」同火的人指著遠處的松尾巴，搗了搗王喜的腰。

「哎呀，別扒拉我啊，正在算邪靈有多少人呢，都被你打亂了，得重新數了。」王喜不滿地罵道。

「誰允許你們大聲喧嘩的？」哨長的沙啞的聲音登時罵了過來。

兩人只能訕訕地笑着，繼續拿好了武器，準備戰鬥。

「總共有三百多邪靈氏族，除此之外還有一百多奴隸，以及跟在最後的一百多侏儒，應該是利美利加矮人，這樣總人數在六百左右，邪靈氏族中大部分是青壯，侏儒也是全員男性，至少我分不出男女，初步估計能抽調出兩百多人的進攻部隊。」韓能眯着眼睛說道，而富坤則在一旁，快速地記錄着。

「咱們有多少人？」

「自從上次更改訓練計劃后，咱們一共有七火共七十二個鄉兵，-其中包括兩個軍法官。」富坤接在陳赦的話頭說道，「一到四火分別守東西南北牆，第五火居中調應，選鋒的第六、七火負責北牆，直面邪靈。」

陳赦沒有說話，自從意識自身錯誤，高估了這群宋人之後，他及時調整了訓練和裝備。

和之前的目標中的鄉兵相比，現在的整個宋堡鄉兵是完全的猴版。

首先，只有長牌兵、哨長和部分鏜鈀兵穿青銅甲，因為冬天挖礦困難，礦石不足，陳赦下令優先打造弓矛和鏜鈀，再加上要製造一些秘密武器，最後只造出來三十領青銅甲。

其次是預訂中的狼牙拍沒做出來，這玩意兒看着簡單，真要做出來麻煩的很，所以堡牆的基座上一個狼牙拍都沒有，改成了燒的咕嘟冒泡的金汁兒。

長矛兵和鏜鈀兵的訓練倒是沒什麼變化，只是降低了標準，強化了紀律訓練。

主要是長牌兵有變化，陳赦縮減了長牌的厚度，使得長牌兵的移動速度更加快速，此外，就是夾刀棍改成了長柄斧，這長柄斧大約五尺長，斧刃倒是不大，防止折斷斧柄。

然後介於長牌兵和火兵們短標投擲效果不佳，陳赦弄了一個纏繩，這種繩子會盤旋纏繞在標槍槍身上繞過幾圈，留出一個繩環。

在投擲時將手指插入指環中，猛然擲出，纏繩一方面相當於增加了臂長，投擲會更加有力，另一方面則是通過這種方式給了標槍一個自轉的力，增加了準度。

摩挲着手中的鐵鐧，陳赦久違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府君，邪靈氏族發動進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