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噩耗

方清看着老人的那張一臉真切的臉，心裏面陷入到了一種矛盾的狀態。

誰天生就是給人欺負的呢？方清心裏想。可是有的人出身就高人一等，你不能反抗，也無法反抗，否則只會遭到更嚴重的懲罰。

方清的願望很小，他只想拜託張耀那種人無休止的侮辱，他想保護林清雅那種保護過他的人。

但是方清不願意再次和人簽下什麼協議。

他不喜歡哪種被人左右，被契約捆綁的人生，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又與整日裏處在對張耀那種人的恐懼中，又有什麼區別呢。

「老爺爺，謝謝您，可是我想我不能答應您的條件...」

方清忐忑的看着老人，畢竟剛剛老人的孫女才出手幫助過他，他確實不好意思就這樣拒絕老人，但是他又不得不找一個理由拒絕。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你知道我爺爺是誰嗎？能讓他看上的人屈指可數，別不識抬舉！」

被稱作靈兒的女孩聽到方清竟然開口拒絕了自己爺爺的邀請，不由得眉頭一皺，在她的心裏爺爺就是至高無上的權威，沒有人可以拒絕爺爺。

更何況，她絲毫看不出來眼前的這個懦弱的男孩到底對自己爺爺有什麼幫助，在她看來，自己爺爺之所以願意與他簽訂協議純粹是一種憐憫。

「對...對不起啊...」方清聽到女孩的責問聲后，更加的不敢抬頭。

「沒關係，也許是我們的緣分還沒有到，年輕人，我叫尹傳奇，這是我的孫女，尹靈兒。方便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我想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老人並沒有因為方清的拒絕而表露出什麼不滿，見方清不願答應他，他只好想先和方清建立一個關係，這樣總會有讓方清答應的時候。

「我叫方清，是江北大學大一的學生。尹靈兒，謝謝你。」方清後面半句話是對站立在尹傳奇旁邊的尹靈兒說的，不過後者卻是輕哼了一聲，將頭扭了過去。

在尹靈兒看來，方清這樣的人根本沒有資格和自己說話。

見到尹靈兒的這幅樣子，方清尷尬的撓了撓頭。就在這個時候，方清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看了一眼上面的號碼后，方清連忙按下了接聽鍵，沖手機另一邊說道：「醫生，是不是我媽醒了？」

「喂，方先生嗎，您母親的病情突然惡化了，現在情況很不好，麻煩您現在來醫院一下，我們需要準備大型手術需要您簽字。」

電話另一邊，江北醫院的醫生焦急的向方清說了一下方清的養母額病情，聽到這個消息，方清感覺自己的腦海里一陣眩暈，宛如晴空霹靂。

「醫生！怎麼會！您不是說我媽已經脫離危險期了嗎？為什麼會這個樣子！」

「方先生，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您需要在15分鐘趕到醫院，不然就真的來不及了。」

醫生像是早已經預料到了方清會這樣激動，於是再次提醒了一句后便掛斷了電話。方清拿着手機愣在了原地，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從天堂掉落地獄的感覺會來的這樣突然。

「怎麼了？方清？你家裏有人生病了嗎？」

由於離得很近，所以方清電話里的聲音清晰的傳到了尹家爺孫的耳朵裏面。原本已經打算離開的尹傳奇聽到方清電話里的內容后，又停下了腳步，關切的看着一臉崩潰的方清。

方清長了張嘴，彷彿是整個人身上的力氣都被抽走了。

「我母親...」

「方清，老夫也懂一些醫術，如果方便的話老夫可以和你走一趟，不管是什麼情況，老夫應該都能幫上一點忙。」

見方清此時已經慌了手腳，尹傳奇走上前去拍了拍方清的肩膀，並順勢說道：「而且你現在要去醫院也還要打車，這裏比較偏僻，打車也不好打。我們是開車來的，你坐我們的車吧。」

聽到尹傳奇的話后，方清露出了滿臉感激，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然後同尹傳奇爺孫一起上了車。

「爺爺，你為什麼會對這個傻子這麼上心，我們今天出來是來尋找那個游師的，現在偏要和他去什麼醫院，你讓他打個車不就行了？」

雖然已經坐上了駕駛位，但是尹靈兒依舊忍不住抱怨了起來。方清坐在副駕駛上面，被尹靈兒好不迴避的厭惡說的滿臉通紅。

「開車。」尹傳奇在後面淡淡的說了一句：「你現在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了，不論方清現在的表現如何，我相信在不久之後，他的成就肯定會在你之上，甚至在我之上，到那時候就連我們也要仰望。」

「爺爺你鬼迷心竅了吧。」尹靈兒聽到自己爺爺竟然能對方清做出這麼高的評價，一臉無語。不過最終還是發動了車子，直奔江北市第一人民醫院。

從廢棄工廠到江北市第一人民醫院的路程並不遠，不過對於方清來說路上的每一秒鐘都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漫長。

下了車后，方清急忙跑到了養母的病房裏，只是此時那裏已經沒有了養母的身影。方清養母的主治醫師在病床旁站着，見到方清進來后拿起了一份家屬確認書向他說道：「方先生，您母親現在必須馬上手術，您把這個簽好了，我們就開始手術了。」

「醫生，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媽她...她是不是很嚴重？」

方清來不及細看那份確認書的內容，草草的寫上了自己的名字，現在他的內心一片冰涼，早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那醫生見方清簽了確認書後，像是鬆了一口氣，隨後他拍了拍方清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方清，您母親的傷情本來已經得到了有效的控制了，如果按照我們原本的推測，她只需要48個小時的修養就可以醒來。」

「但是剛剛您母親突然出現了嚴重的咳血，我給她做了x光后發現在她的體內有一小塊碎掉的骨片劃破了血管，當時我們的醫生在第一次手術的時候根本沒有發現這枚骨片，上一次的x光裏面也沒有，我懷疑是新脫落下來的...」

「我看你們是因為上一次沒有檢查清楚，所以落下了這一片骨片沒有清理所以才會弄成這個樣子吧，現在卻想着把自己的責任摘除乾淨。那份家屬確認書的內容可以讓我看看嗎？」

那醫生同方清正在介紹著方清養母的情況的時候，停好了車與尹靈兒一起走進來的尹傳奇剛好走了進來。聽到尹傳奇的話后，醫生的臉色明顯一變，快速的拿起了桌子上的確認書，向尹傳奇說道：「請問，您是什麼人？如果不是病人家屬，這個我不能給你看。」

「方先生，您認識這個人嗎？」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我只知道你們這樣做是對患者的不負責任，難道你們現在學醫都是不講醫德培養的嗎？」

尹傳奇冷哼一聲，走到了那醫生的面前打算搶過方清簽下的確認書。不過那醫生哪裏肯就這樣讓尹傳奇把確認書拿過去，他快速的轉身，拿着確認書離開了病房，站在走廊里和方清說道：「方先生，我們還要進行手術，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去看看手術準備的情況了。」

說完，不等愣在原地的方清的回應，那醫生便向手術室的方向走去，身影漸漸地消失在了幾個人的視線當中。

「尹爺爺，我...」

「走，我們跟上去，沒事，有我在呢。」尹傳奇被那醫生的舉動搞得生出了幾分火氣，他安慰了一句方清，示意尹靈兒和自己一起去方清養母所在的手術室的門外守着。

遇到這樣的事情，原本方清的心裏面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尹傳奇的話又讓他的心裏面莫名的升起了一些希望。

看着尹傳奇那漸漸遠去的背影，方清擦了一把剛剛流下來的眼淚，連忙追着尹傳奇和尹靈兒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