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一樣的地方

「這可怎麼辦啊，只有兩隻的話，完全不夠啊……」

「果然是艾拉。上一次也是在這裏碰見她的。」

對於自己老闆的神神叨叨，喬伊斯已經從剛開始的大驚失色變成如今的習以為常。

「我的老闆啊，咱們明明是第一次到這個集市來吧，你可別嚇我了，跟着你這幾天我覺得自己得少活十年。」

說着，喬伊斯轉頭看向少女，「唔，確實是那個丫頭。她在買什麼……鴨子？」

「過去看看吧。」凱爾提議道。

上次在小販身上看到的怪異之處一直在腦海里揮之不去，於是這一次，凱爾決定近距離觀察。

小販伸手接過銀幣——可那是一隻黝黑粗糙，但十分普通的手，並沒有什麼蹼狀結構。

「奇怪，上一次明明看到……」

「咦，凱爾先生？你怎麼到這裏來了？」艾拉抬起頭，剛好看到對方正目不轉睛地看着小販的手。

「哦，我想在鎮上到處轉轉，尋找靈感……艾拉，你是在……買鴨子？」

艾拉嘆了一口氣，回答道：「是的。唉……明明每天我都是要四隻鴨子的，兩隻根本不夠啊……」

「你家小姐飯量這麼大，每天要吃四隻鴨子？」喬伊斯湊了過來，指着手裏這四隻鴨子。

「誰說是我家小姐啦——這些是拿去給工廠的工人們吃的。」

「工廠？」

「嗯，就是小姐家的工廠。最近老爺……呃……小姐為了安撫工人們，讓艾拉去給大家做飯。」

「他們說只吃魚乾活沒勁，所以我才來買鴨子……唉，可是只有這些根本不夠啊……」

凱爾再次看到小販歪著脖子檢查銀幣。而這一次，他湊近銀幣的眼睛上戴着一隻單片放大鏡，所以才會側過頭來。

【太奇怪了……我昨天看到的，真的只是幻覺嗎？】

……

「……我都說了不要洗了！這麼大片的污漬，根本就不能再穿了！」

「小姐，我應該能洗乾淨的，你……你讓我再試試！」

「真是的，反正一模一樣的裙子還有一條，這條扔掉不就好了？去，把它扔了。」

艾拉站在原地沒有說話，只是低頭默默地抓着衣服。

「我讓你去啊！」

「小姐，現在咱們家的情況，己經不是老爺在的時候了，不能再浪費下去了……」

花園裏因為衣服上的污漬引發的爭執再次上演，和上一次經歷的沒什麼區別，只不過這次變成了從博物館回來后才發生的。

但凱爾還是在那裏駐足了片刻，因為他很快就發現，聽到的內容與之前有些微妙的不同。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都是因為那群陰魂不散的漁夫！我受夠了金斯波特這個破地方！受夠了這個家了！」

「……嗯？『漁夫』？」上一次可沒有提到漁夫這個字眼。

「……總有一天我要離開這個破地方到阿卡姆去，我要當舞台明星，才不要在這個地方過這種日子！！」

說完，莉娜離開了花園，不知去向。

「……怎麼感覺和上一次聽到的內容，有些微妙的區別？」有些疑問，還是詢問一下當事人比較好。

「嗚嗚……小姐……」

「艾拉，你沒事吧？」凱爾走上前，想要安慰一下對方。

「我不要緊的，你……你不用管我！」艾拉連忙用手擦了擦臉。

「剛才的爭執……」

「我知道的，小姐其實並不是因為衣服的事發火。小姐她……一直很辛苦，但就連衣服這種小事都不能順順噹噹，所以她才會發脾氣……」

「那咱們就來想辦法把衣服上的污漬洗乾淨，你的小姐就不會再生氣了。」凱爾提議道，順便將衣服上那塊污漬的部分翻了出來。

「每種污漬都有特殊的處理方法，這塊褐色的污漬是怎麼弄上去的？」

「呃……這個……」艾拉有些支支吾吾，「是……是顏料！對，是小姐製作舞台道具的時候，不小心把棕色的顏料弄在身上了。」

「顏料的話，應該是一種有機溶劑——或許可以用酒精溶解，你可以試試看。」

「酒精嗎，好，我會試試的！那個……謝謝你。」

「別客氣，只是希望你開心一點。」

「唔……放心吧，我現在心情好多了。」艾拉露出了笑容。

看到她放鬆下來的表情，凱爾心裏也隨之一松。

或許是因為這個陰鬱的地方，艾拉這個「角色」，她雖然活潑，但卻從來沒有怎麼開心地笑過。

凱爾只是希望能讓她稍微開心一點。

「那個，艾拉，說起來，你就是這個小鎮出身的嗎？」

「其實不是的……我是兩年前來到這裏的，讓我想想，上個月應該剛好是兩年。」

「你是為什麼要來到這個小鎮上呢？」凱爾接着問道。

「我……那個……當時其實我只是來這座鎮上旅行的，不過看到旅館正好在招女僕，所以就留下來試試。」

「原來是這樣。對了，你剛才說，你家小姐製作舞台道具……難道她，其實是一個演員？」

「是呀，小姐從小就夢想着當明星，只可惜一直不順利……「一說到自家小姐的委屈，艾拉的嘴就停不下來，」最近發生了好多事……就在前兩天，小姐本有機會出演主角的，可是現在又只能做配角了。「

」小姐她明明為了能演好那個角色練習了很久的……」

「老闆，你到底還要聊多久，我都吃完了。」喬伊斯從食堂里出來，看到老闆正和小女僕搭話。

「啊……你不是來吃午飯的嗎，再不去的話飯就要涼了！」

小女僕抱着沾有污漬的衣服，匆匆跑開了。

待到凱爾吃完飯離開旅館時，雙馬尾少女依舊坐在院子裏，努力清洗那件沾上大片褐色污漬的裙子。

不過凱爾卻發現，她並沒有聽從自己的建議，而是在往衣服上塗抹兩種白色的粉末。

……

「哎呀，沒想到咱們發現的雕像，原來是鎮上一個叫貝魯奇什麼的畫家做的工藝品。難怪之前你拿給丹尼爾警員看了之後，他一幅無精打採的樣子。」

「老闆，你之前撿回來那隻雕像，還打算留着它嗎？那造型我是欣賞不了。」

凱爾無所謂地回答道：「不，不用了，我己經把它扔掉了。」

放在包里的雕像不翼而飛這件事，他並沒有告訴自己的同伴的打算，而是暗自思索着它被人拿走的理由。

「這應該不是你故弄玄虛吧！」凱爾向自己腦海里說話的人詢問道。

「呵呵呵，呼呼呼呼……這一點你可以放心，能夠撥動觀眾脆弱的神經的，只有站在台上的演員。」

「雖然我的確能比你看到更多的東西，可這恰恰是觀眾的特權啊。」

【昨天被人襲擊之後，雕像就被人拿走了，就連放在圖書館里的雕像也不翼而飛。雕像對於襲擊者來說，難道有什麼重要的意義嗎？】

想到這裏，凱爾突然想起還有一個地方被自己遺忘了。

「喬伊斯，走，跟我去一個地方，差點忘記了還有一個位置有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