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被人逼婚，知鴛鴦之命

院中的紫薇樹悄悄開花，淡淡的花香悄咪咪地佔領了院子。古亭旁芳草茂盛，芳草中潛藏的野花探出頭來曬太陽。古樹開花新樹隨，雲縷下生機盎然。正是夏花爛漫時，遍野均是綠野星。隨手捻來一片花瓣，沾墨寫詩誦夏色美艷。紫薇樹下彩袍佳人賞花吹小笛，發隨風飄心隨天走，願滿院夏花燦爛，盡院外賞花人喜愛。

我看着院裏的漂亮姑娘，不知何時走了神。直到管家叫我，我才回過神來。管家問我有沒有相中那位姑娘，我搖搖頭，告訴管家她不是我的心上人。

坐在宴席位上，我和管家都很緊張，我們兩個誰也沒敢動筷子去吃，都害怕會惹上麻煩。請我們吃飯的，是這家的老爺，也是李忠偉的父親李青峰。

李青峰老爺相中了我，想把比我大六歲的大女兒許配給我，讓我當他們家的上門女婿。為了表示誠意，李青峰老爺特意準備了五千銀兩，說只要我答應就立馬把這銀兩給我。我一聽，倒有些心動。五千銀兩可相當於管家工作三四年才能賺到的錢！而且入了他們家，以後我也能過得滋潤。

但是我不想那麼做，因為強扭的瓜是不甜的。我不想因為我的私心而毀掉他那大女兒的一輩子，嫁給我這窮小子會讓她憋屈一輩子的。同時他家那大女兒也不樂意，見我才是十六齣頭的孩子，說什麼都不願意。

管家隨我的意願，也沒逼迫，也沒勸我。

李青峰老爺在宴席上跟我說了一堆道理，又講了人情世故與這件事對我的好處。我愣是沒聽進去多少，一直在猶豫要怎麼拒絕才能全身而退。最後等李青峰老爺說完那些話，就問我：

「方秋華啊，意下如何啊？」

我不安地撓了撓腮，看了一眼院中的漂亮姑娘。她在迎著風落淚，見我看過來立馬轉過頭看一邊，看都不願看我一眼。我又看了一眼管家，管家是從容不迫的表情，似乎在告訴我他隨我的意願。我想來想去，找了個理由，先去院內看了看那位漂亮姑娘，想去拖延些時間。我進院時，李青峰老爺像是打趣一般跟管家說：

「你家這小子應該是動心了，想去瞧瞧我家小姐呢。」

見我進了院，那位漂亮姑娘立馬起身就要走。我叫她一聲，讓她停下，但她脾氣很倔，頭也不回地走了。我看了，尋思現在回去不大合適，我也沒想出個結果來，於是乎就跟了上去。她見我跟上來，就使勁地跑，想要把我甩掉。見她這樣，我怕跟丟，也跑着追她。跑着跑着，就跑到了一個我不認識的地方。我環顧四周，沒看到她人影。我猜我是跟丟了，就尋思著在這附近逛逛。但沒走幾步，就看到她了。

她在一棵樹下站着，好像是在等着什麼人。我見了，悄悄地繞路往她那走。路繞到一半，我聽到身後傳來嘶啦嘶啦的動靜，好像是有人在爬樹。我猛地回頭一看，發現一個書生順着牆翻進了院子。這個書生的行為鬼鬼祟祟的，像個小偷。那個書生沒看見我，似乎是很着急，進院后沒多久沿着我來的方向走。我尋思著找點樂子，就悄悄地尾隨這個書生。

尾隨了一段時間后，我又回到了一開始的地方。我看那個漂亮姑娘和那個書生在樹下聊起了天，覺得有蹊蹺，就找機會繞到了兩人附近的一棵樹下偷聽。兩人在樹下談論起了我這事，談論時的語速很快，貌似是擔心被人發現。

那個漂亮姑娘對那個書生說：

「許思，怎麼辦？爹讓我跟一個十六齣頭的小草成婚。」

那個書生告訴她：

「李鳳嬌，別擔心。我說好要娶你的，那我肯定有辦法！別擔心，那人我有辦法應付。」

「那......你一定要成功啊！我想跟相公你在一起的，不想跟那個毛頭小子。」

「放心吧，我一定會處理好的。」

「那後天的比武......」

「我也會來的。就是被打得全身是傷，我也會為了你拼一把！」

我在樹上聽得一清二楚。見她們兩個彼此都是對方的心上人，我覺得，機會就留給有緣人吧。我下了樹，正要悄悄地回去，突然聽到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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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談話聲。那極可能是這裏的巡邏。我回頭一看，發現那個書生還在跟她說着話。我怕書生被發現會出事，於是就撒丫子往他那跑。趕在巡邏到達之前，我一個飛踢給他提進了灌木叢之中。

這時巡邏正巧走了過來，我立馬抓住那個漂亮姑娘的手，有些口齒不清地向她介紹我。我這一行為給她嚇愣住了，她完全沒反應過來發生的事。巡邏見我和她在談話，不想打擾就原路返回了。

見巡邏走遠了，我跑到灌木叢中一把將那個書生拽了起來，然後很擔心地問他：

「大哥，你沒事吧。」

那個書生被我這一腳弄得神魂顛倒，站起來時還踉蹌了幾下。等他反應過來，他捂著頭對我說：

「沒......沒事。」

之後我跟這個書生聊了聊。

這個書生告訴我他從小就是鳳嬌的好朋友，是一對青梅竹馬。但鳳嬌的父親不想要一個書生做女婿，而是想要一個有武者血脈的人做女婿，說是這樣能夠壯大家族。這種荒謬的言論我和這個書生一樣，是不信的。這個書生還告訴我在李家成親前會有一場比武大賽，贏的人才能迎娶鳳嬌。我問他來不來，他告訴我他肯定會來。他說他不怕被打，就是可能被打死他也要參與。

我被他的執著所感動，於是心生一計，決定要去幫幫他們。我與他約定好離開李家後去一家麵館相見，到時候見面告訴他具體計劃。他見我要幫助他們這對鴛鴦，就感謝的給我連連鞠躬道謝。之後我幫他出了院子。

在他離開后，一直逃避我的鳳嬌終於願意跟我說話了，這讓我挺高興的。鳳嬌主動握住我的手，懇求我一定要幫助他們兩個。我答應她我會去幫，但我跟她提了個條件。我心裏冒出了一個鬼點子。

「鳳嬌，你幫我個忙行嗎。」

她很大方地對我說：

「說吧，只要不太過分我就幫你。」

我小聲問她：

「你家有蒙漢葯嗎？」

她小聲地反問我：

「你要這葯作甚？」

我笑了笑，那計劃很鬼道，現在還不能告訴她。我小聲告訴她：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我和鳳嬌一起回到了之前的院子中。李青峰老爺見我們是並排一起回來的，高興壞了，以為我是真的看中了鳳嬌。我重新回到宴席，鳳嬌重回樹下吹笛。

回來后，我一口答應了李青峰老爺。李青峰老爺高興極了，當眾敬我一杯。我回敬他一杯，然後裝出憂心忡忡的樣子。李青峰老爺見我這幅樣子，好奇地問我：

「方秋華，怎麼了？」

我對李青峰老爺說：

「老爺，恐怕我不能直接迎娶你家小姐。」

李青峰老爺一聽，表情頓時嚴肅起來。他好奇地問我：

「為何？」

我露出憂愁的表情，很委婉地說：

「我聽你家小姐說成親前有場比武大賽。若我就這麼直接娶了你家小姐，外人看來不顯得老爺你言行不一嗎？」

李青峰老爺聽我這麼一說，哈哈大笑。他隨即仔細一想，倒也是我說的那樣。於是乎，他就問我：

「那你出出主意，我該怎麼讓你名正言順地進我家門呢？」

我露出笑容，表情盡量放鬆，接后告訴他：

「那天的比武大賽我去參加，最後打敗各路豪傑，光明正大地迎娶你家小姐！老爺，你覺得怎麼樣？」

李青峰老爺拍手叫好，同意了我這個提議。見李青峰老爺開心，我和管家也能稍稍自然一些。宴會在歡樂中度過，我和管家都安然無恙地挺過了這場宴會。

宴會後，他將比武的時間設定在了三天後。這給了我和書生充足的準備時間。

宴會後，我和管家走出了李家。在路上，管家忍不住好奇，趁周圍人少的時候問我：

「祥子啊，你真的看上那戶人家的小姐了？」

我笑着搖了搖頭，小聲在管家耳旁說：

「沒有。」

管家一臉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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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地看着我，他很不理解我的行為。管家問我：

「那你怎麼還答應了那位老爺。這樣騙人，會遭報應的。」

我笑了笑，告訴管家：

「等回家了，我再告訴你。」

之後我告訴管家我要處理一些事，得在京城停留數日。管家雖有些放心不下我，但還是答應了我的要求。我目送著管家離開了京城。然後我去與書生約定好的麵館與那個書生見面。

剛到地方，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書生的身影。我急忙跑到他那桌附近，然後毫不客氣地坐在了他對面。書生見我來了，高興地沖着我笑。他請我吃了店裏最貴的麵條，又配上了一隻白切雞。我自然是沒有拒絕他的好意，正好我在宴會上也沒吃多少東西。但在開吃之前，我先跟他闡述了一下我的計劃。

聽完我的計劃，他誇我非常聰明。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告訴他我很低調。我提議要在他家住三天，他有些疑惑，但還是答應了我這個要求。

吃飽喝足，我讓他領着我去了他家。等到了地方，我才知道他家就比我家闊了一點。除了房子大以外，其他都說不上是好，只能說還湊合。走進裏面，才發現這裏雖然簡樸，但是文藝的氣息卻被潑灑的到處都是。只看得琴棋書畫各佔四方，經倫大道整齊地放在各處。這裏是說是一間小藏書閣都不為過！

在他家住的那三天，我教會了他幾招，讓他看起來起碼有了一點武者的樣子。我還與他排練一下當時打鬥的情景，確保到時候能萬無一失。這期間他從鳳嬌手裏拿來了我先前要的那份蒙漢葯，這下真的就是萬無一失了。

在他家住的第四晚，他睡不着，在院內逛來逛去。我也跟着睡不着，就陪着他逛來逛去。逛著逛著，他突然問了我一個問題，問我為什麼要付出那麼多去幫他。我笑而不語，領着他到了房內。我指著牆上掛着的那副畫，讓他好好看一看。

那幅畫是他畫的蓮花池，其中有兩隻鴛鴦戲水。他看明白些許，但總的還是不明白。我把那幅畫從牆上拿下來，然後找了一根毛筆，在上面輕輕地掃了幾下，掃出了一大片細細的線條。他見了，有些生氣地問我為什麼毀了他的畫。我還是之前的那句話，讓他好好看看。他再次看了看這幅畫，突然頓悟出其中的含義了。

見他明白，我笑着對他說：

「雨中荷塘里，鴛鴦戀池水。靜等風雨過，才知鴛鴦心。」

聽我這麼一說，他不僅是頓悟了，更是明白了我的一番良苦用心。他大聲誇誇讚道：

「方秋華！你可真是個賢才啊！不考狀元可惜了！」

他拍拍胸脯，繼續誇讚道：

「你這人仗義！又聰明。交你這樣的良友真是件美事。我被你踢的那一腳都感覺值得了！」

我笑了笑，一把摟住他，像哥們之間一樣。我告訴他：

「我告訴你小子，你要是以後不好好對那姑娘，小心我再給你來一腳！聽到沒有。」

他笑着點了點頭，答應道：

「好。我會讓鳳嬌成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的！」

歡笑聲中，不知不覺，拂曉悄然降臨。東方的旭日帶來一天的朝氣蓬勃，刺骨的寒風喚醒武者沉睡的身軀。公雞的一聲啼鳴，喚醒沉睡的世界。

我和他沐浴在清晨的陽光之中，呼吸著清晨清新的空氣。我和他此時在為今天的比武做着最後的準備，這是最後一次排練。他在晨光下出拳的樣子格外帥氣，儘管他的招式不是那麼標準。他是一位追求愛情的戰士，他的每一拳都不是白白打出的，為誰而出拳？為誰而戰鬥？是為了他的心上人，是為了他所追求的愛情。這樣一個衷心的戰士，怎能沒有帥氣一說呢？

做好最後的準備后，我和他在他家中吃過最後一頓早飯。今天之後，我就要離開京城，重新回到我的家中了。吃過早飯，我從他家後院的棗樹上摘下一顆未熟透的棗子。我為這個棗子去了核，又將蒙漢葯放入棗子中，最後用茶葉子給它包好。

做好這一切之後，我和他便向著李家趕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