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決戰青龍，本心依舊

蓄勢，蹬腿，一個飛步穿過重重梨花，我飛速拔出腰間的寒鋼劍，緊接着使出一記影襲。身影如風，刀光如梭，眨眼之間，寒鋒斷魂。青龍未預料到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先是一驚，后是一怒，再是一動。青龍迅速拔出腰間的唐刀玄月，對我的進攻予以招架。

綠瑩輝光斬過六片梨花瓣，刀劍碰撞出的激烈的火花飛濺，青龍有驚無險地擋下我蓄勢已久的一擊。不出所料，我還是沒能一劍重創青龍。綠影流光似雷霆轟擊我的劍刃，我以彗星般猛擊回敬他的猛攻。

一輪快到難以琢磨的激烈對砍之後，我和青龍都是毫髮未傷，而周圍那靜靜飄落的梨花可就遭了殃，它們可憐地被切得四分五裂。彼此在對砍的最後一記重擊使我們都後撤三步，彼此之間的間距瞬間被拉開六七步之遠。那一輪對砍可謂是精彩至極，我和青龍都將各自的劍術用到極致。

我握緊手中的寒鋼劍，擺出架勢，準備發動下一輪攻擊。我的眼神中滿是殺意。青龍全身微微的葉綠色光輝，翠綠色的龍影在他的刀刃上浮出，濃濃的戰意如煙靄般散發在他身上各處。青龍的眼神中滿是疑惑。

我飛速上前打出一劍，青龍迎面招架下我這一劍。青龍推刀向前，將我推開出去兩三步。

青龍：「寒鋒，我就知道是你。苦苦追殺我到這裏，真是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對於處理你這樣的人來說，這些都是值當的。」

青龍：「孩子，我們可以不必死戰。」

我：「我今天來這裏就是為了取你性命，你的三言兩語不會讓我退縮的。」

我又飛快上前，用出迅猛而又有力的三連斬，青龍迅速起手連斬三刀招架，又用出靈氣斬將我逼退。

同時，王家的人聽到門外的打鬥聲，急忙派出人手前來支援青龍。正當我以為他們要圍攻我一人時，青龍突然呵斥身後的援兵，用強硬的語氣命令他們離開。王家人不敢不從，急忙撤回王家還順帶關緊了大門。

青龍：「你為何而來？」

我：「為了取你性命。」

青龍：「好理由，不過......」

青龍提起刀來，緊接着一條綠影神龍浮現在他背後。那條神龍抓着他的肩膀與後背，用凶神惡煞的眼緊緊地瞪着我。我見了，抿嘴一笑，我體內流淌著的熱血更加炙熱了。

青龍：「你有那個實力嗎？只是一腔熱血，可辦不成大事。」

我：「不要以貌取人，青龍。別看我除了一把劍以外一無所有，但即便如此我也依然能殺掉你。」

青龍：「狂妄！你覺得一個凡夫俗子、江湖上的普通浪人能斬殺龍武門的九龍之一的青龍？真是可笑，小子。我殺過的人比你見過都多。」

我：「我想若不試試，我還真不知道呢。」

青龍：「哦？好大的膽子。真不愧是江湖上的刺頭，臭名昭著的寒鋒。」

我耍轉手中的寒鋼劍一番，又露出一抹調皮又不失禮貌的微笑，用表情告訴他我的決意。

我：「今天我就來替你的那些刀下亡魂收收債。」

青龍：「我覺得你更適合和他們一起等我還債，小子。」

驕傲的綠色靈氣泛起在青龍的全身，他身後的神龍發出了狂野的咆哮。他蓄勢待發，看樣子隨時都想要了我的命。我同他一樣，不過他的表情嚴肅，我的表情稍有些肆意調皮。

我：「在刀鋒上跳舞吧，青龍。和我一起。」

話音剛落，青龍率先發起攻擊。

青龍上來直接使用迅擊二連斬，我予以揮劍招架。他的力量頗大，這兩刀差點沒給我打退出去。青龍后跳一步連放三輪翠綠射線，頓時間十八道翠綠射線打來，我很艱難地躲開了十七道，最後一道沒躲開被打中了腰子。青龍放完翠綠射線，我立即飛速上前，劍鋒拖地，緊接着使出一記巨獸斬。青龍靈巧後仰加後撤步躲開，我趁青龍後撤時無暇出招，急忙使出重擊二連斬想抓空擋。但青龍技高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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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出反擊技，所幸我身法靈活多變，差點就被反制。

一輪迅速的交鋒過後，我與青龍之間再次拉開間距。這時，青龍使出他的絕技：龍御光。青龍手操玄月，擺出進擊突刺的架勢翠綠色的發光落葉環繞在玄月刀上，強大的能量在刀刃上迸發；他肩上的那頭神龍向前挪動龍首，看樣子蓄勢待發。我見此豈會給他出手的機會，我立即墊步上前，準備打斷他的這一招。但我還是晚了一步，我在走出三步之時他已經蓄能完成。

青龍：「嘗嘗這個，小子。」

他對準我所在的位置就是猛地一刺。突然，空氣突然凝固了片刻，周圍的落花彷彿僵直住了一樣，都在空中靜止下來。突然之間，一道耀眼的翠綠色激光貫穿凜冽的寒風，嗖的一下擦過我左臂，頃刻間釋放的力量撕裂我左半邊的衣物。我感覺左臂一陣刺痛，微微用餘光觀察才看到這激光撕裂我左大臂處的皮膚、鮮血正從中旋流飛出。

我咬牙忍住疼痛，握緊寒鋼劍側步向一旁，接着蓄勢蹬地向前突刺。青蓮轉動手中的劍，那道激光向我這邊偏轉。同時間，那頭神龍也順着激光向我飛來。我疾步前沖使出跳劈斬接下劈斬，兩劍斬殺這頭神龍順帶躲過激光。神龍爆裂為無數炙熱的綠色能量束，向四面八方飛散，我不幸被其中兩道能量束打中。我忍住疼痛，繼續向青龍奔去，我與青龍的間距越來越近了。

青龍從容不迫地應對我上前的攻擊，我與他都是使出渾身解數的決死劍客。青龍用出諸多致命又絢麗的殺招，青龍鎖鏈、九州半月斬、龍之劍舞、迴旋三連擊這一系列的招式威力巨大不說，威脅力和既視感絕對是夠夠的。我用身法補齊我在力量上的差距，儘可能地讓我在戰鬥中不處於下風。

戰鬥了好一會，我和青龍從王家門口打到了遠處的衢靈溪旁，一路上的戰鬥可謂是緊張刺激又精彩紛呈。最後到了溪邊，我已經筋疲力盡了，但我握著劍的手仍在發力。青龍追了過來。他的體力也接近極限，他握著刀的手也同樣緊攥著刀柄。接下來的戰鬥是最終決戰，是生是死就看接下來誰能更勝一籌了。

青龍：「走入絕路了，孩子。接下來，誰輸了誰的血就要順着溪水流了。」

我：「少廢話，勝者才有權力發言。」

青龍：「吼吼！有趣。——孩子，說實在的，你和我很相像。都是江湖上的浪子，都是為了某樣值得堅持的事戰鬥，都是一個遊走在刀鋒上的孤勇者。你能走到今天，與我當時別無二樣。」

我：「那我可真是不幸，隨了你這惡人的命。」

青龍突然發笑，笑容中不是譏諷，多是感慨。

青龍：「話說回來，你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殺我？」

我：「只因你是惡人一個，殺戮無辜者而臭名昭著。」

青龍：「哈哈哈，那我們都是同黨嘍。」

我：「什麼？！誰跟你是同黨。我的劍可是為正義而揮出的！」

青龍：「正義？不，小子。劍只會因執劍者的執念而揮動，它從不會為了所謂大理想而揮動的。拿着劍的是人，不是你那天真的理想。你所殺死的罪人，多半都是努力去活着的人，不過用了卑劣骯髒的手段。那不值得你去動手，小子。你只是一個劍客，不是負責管理秩序的朝廷人員。」

聽完他的話，我覺得他的話好有道理，一時間找不到反駁的點。我仔細想來，他說的話一點也沒錯，我揮劍的理由是正義，但為的還是我自己。只因不願看到不公平與災難，我就忤逆江湖法則去殺我認定的罪人。雖然這會造福那些被迫害的人，但多半收益的還是我自己。也許真就如他說的那樣，我終究只是一個劍客，再過正義也不是管理秩序的人，我只管我自己的溫飽。

我：「你說得沒錯，我做這些都是為了自己，所謂正義不過是一個理由而已。我的劍只聽命於我，我也不是每一刻都是正義的樣子，我也有邪惡的時候。」

青龍聽我這麼說，露出滿意且欣慰的笑。

青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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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你終於醒悟了？那太好了！不過......接下來的戰鬥還得繼續，你我終究有一人要落敗於此。」

這時，我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我話鋒一轉，道出了心中真實的想法。

我：「不過老子不在乎那些！理由也好，邪惡也罷。老子的眼裏就容不得沙子！只要是有罪，哪怕是皇帝，老子也他娘殺！」

青龍：「愚蠢！你仍要在你天真的理想中執迷不悟嗎？你就是擁有世界上所有的雞蛋，你讓你一個最會做雞蛋餅的人去做他也做不出所有的雞蛋餅。」

我：「那這就是我成為強者要犧牲的代價嗎？真是驢唇不對馬嘴啊。若要趴在弱者的身上吸血，用卑劣骯髒的人欺負更弱者，那豈不是成了禽獸？既然身披絲布做的衣裳，那豈該有野蠻禽獸的模樣？」

青龍：「小子，你錯了！這個世界就是弱肉強食的，強者要以弱者為食方可生存，你我都是這樣走來的。既然如此，那怎還需仁慈？你難道會在乎豬肉臊子的感受嗎？」

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樣是錯誤的，是該被糾正的，這是仁義道德，這是良知。若我放任它不管，豈不是逆了本心？正所謂『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

青龍：「那都是教育孩童的道理。作為早已失去童色的你我，怎能用孩童的道理來論事。更何況，這個世界本就那樣。」

我露出放蕩不羈的笑容，一抹笑容回應他的話語。我抬起寒鋼劍賞析了一番，邊賞析邊對着他說：

「依你的話說，劍只聽命於主人。既然我的劍只聽命於我，那我就要將我的俠肝義膽貫徹吾生。」

我用寒鋼劍指著青龍。此刻我只感覺全身炙熱無比，是熱血沸騰的感覺，無與倫比。這一刻我感覺到重拾了自我，兒時的那份執拗與仁義再度歸來。即便在江湖上遭遇了種種殘酷，但此刻我的本心依舊。去他的理由，去他的道理，去他的繁文縟節。只要是違背仁義道德的惡，我就要用我的劍去伸張正義，即便那是我自私的表現。只要有一點正義能落到被我恩惠之人身上，我這把寒鋼劍就沒白白見血，我這寒鋒的名號就沒白叫。

放蕩不羈但不失條理，知曉真正法則而鄙棄陋習陋規。劍鋒只會對準嗜血的惡鬼，善意只會給予無助的弱者。所謂俠客，正是如此。

我用手飛快摸過劍身，寒芒與寒氣順着我的手注入寒鋼劍。那一個個光膀子在漫天冰雪中揮舞鐵鎚、誦讀文書理學、咬牙忍受寒冷鑄劍的日子還歷歷在目，師傅教導我的道理我至今未曾遺忘。

「徒弟，這把劍你鑄造了一冬，你也隨這把劍一起變得鋒利。但我希望，這把劍只能斬殺罪孽，而非弱小無辜。也希望你同這劍一樣，不要誤入歧途，要堅持本心。即便寒冷如冰，內心也要炙熱如火。」

我用寒鋼劍指著青龍，很霸氣地告訴青龍：

「我受夠你這廝的廢話了！繁文縟節休得束縛我分毫。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們所忍受的痛苦休得傳遞給我！」

青龍見我這般倔強，也便不再與我講道理。

青龍：「冥頑不靈啊！不愧是江湖上有名的刺頭。既然道理你不聽，那就帶着你這份執念死去吧！你本可以帶着真理死去......」

我輕蔑一笑，告訴青龍：

「你搶了我的話，青龍。該帶着真理死去的人......是你！」

青龍怒目圓瞪，我的話語與行為徹底激怒了他。青龍的身上泛起蒼綠之息，龍的韻紋在他身上顯現。他的雙瞳變得血紅，殺意似乎要從其中溢出。面對這等勁敵，我自然有些緊張。在出手之前，我摸了摸腰間時刻掛着的武德吊墜。這是我先祖的榮耀，也是我的榮耀。

秉持着這份榮耀，我便無所畏懼。即便對手是翱翔在天空中的龍，我也要用我手中的劍斬殺。這也是師傅教我的道理，這也是我一直奉行的準則。

我再次露出放蕩不羈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我：「舞起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