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劍道

第三章 劍道

夜深人靜。

寒冷的深冬里,青城上千戶人家的燈,熄得總是比其它季節要早,可事無絕對,總有那麼幾盞燈光七零八碎散落在青城不同的位置上閃閃發亮。

青雪樓,除了龍婷婷的房間還亮着燈光外,其他房間里的住客都裹着被子進入夢鄉。

「他真的很強嗎?」

對於龍婷婷心中的疑問,劉琦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也抱着一絲懷疑,可來自劍道的直覺告訴他,白秀很強。

「我知道你懷疑他的理由!對此我也很奇怪?他明明可以以靈御物,過雪無痕,可在他身上卻沒半絲靈力波動……」

「你還在想他離開之前說的那番話?」

「對。」劉琦想了想,輕聲說道:「如今的我身處深淵,現在哪怕是一棵草對於深淵裏的我來說就是救命之繩,所以我決定明日去尋他解答。」

龍婷婷情緒突然有些低落,嘆道:「若你出生在平常人家那該多好!」

劉琦微笑着說:「各有各的好處,可若有再來一次的機會,我還是會選擇出生在古劍宗。」

龍婷婷想到他的天賦,又聽到這番話,明知故問:「為什麼?」

劉琦溫柔一笑:「因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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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開始泛白,只有那任性的太陽不肯從山後升起。

青雪樓後院,早就起床的柳江兒手裏拿着兩朵牡丹。

在他身前,大黑牛的眼睛盯着他手裏拿着的牡丹。

一雙牛眼睜得老大,都快趕上拳頭大小。

同時牛鼻孔里呼出一陣又一陣的熱氣,那樣子彷彿在對柳江兒說:「小子,還不趕快把牡丹放進俺老牛嘴裏?」

青雪樓二樓。

白秀所住的客房裏。

藏在被子裏的白秀不情願地冒出個頭,他緩緩張開眼睛,像一個久病在床的病人。

隨後抗拒地下了床,動作緩慢地穿上衣服。

在簡單的洗漱一番后,離開房間向一樓下走去。

就在他準備下樓時,身後傳來劉琦的聲音。

「在下可否隨前輩而行?」

「想來就來便好,昨日和你在一起那小姑娘請我喝了酒,既然一起喝了酒那就是朋友,所以別前輩前前輩后的,你可以和小江兒一樣叫我一聲先生就好。」

「不知先生這是準備去哪裏?」

「去後院瞧一眼我那嬌生慣養的大黑牛死了沒有。」

兩人一前一後走下了樓梯。

劉琦想起昨天那頭嚼著牡丹的大黑牛,不像是一副要死的樣子。

「先生,我看那頭大黑牛生龍活虎的樣子,應該死不了吧。」

「這你就不懂了,它無論健康與否,都註定要死的。」

「先生此話何意?」

「它若是死了,我就有牛肉可賣,有肉可賣就有錢可賺,有錢可賺就有錢付賬了!」

聞言,劉琦嘴角不由一陣抽搐,心道:這位先生是想卸車殺牛賺錢花啊!

青雪樓後院,柳江兒正與大黑牛對話。

說是對話,不過是他自言自語罷了。

因為那是頭牛,不是個人,所以他就自言自語自問自答。

柳江兒站在大黑牛身旁,見白秀與劉琦向他走來,立即規矩向白秀行的個禮。

「先生,早。」

「小江兒,你還是喂它兩朵牡丹嗎?」

「是的,先生。」

「從明天開始,只給它一朵即可,不幹活還吃兩朵牡丹,小日子過得挺滋潤的!」

跟在一旁的劉琦內心無語。

心想這頭大黑牛是挺滋潤的,每天清晨兩朵牡丹,還是在冬季,這真就是畜生行為。

隨即想到昨天白秀離開時說的話,還有自己此次南行的目的,於是在心裏做出了決定。

他突然向白秀鄭重地行了一禮,語氣誠懇,問道:「先生昨日說過,若修為上有何問題可尋問先生,不知此話可當真?」

「當然……」白秀面露難色。

劉琦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急忙追問:「先生有何困難?」

白秀用他那拙劣的演技嘆了口氣:「我也想為你解答,可我只付了昨日的住宿費用,如今身上沒有一分銀錢,只怕一會就得離開青雪樓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劉琦怎會不明白他的意思:「先生在青雪樓的一切費用皆用我出。」

得到劉琦的承諾,白秀向前一步摟住了他的肩膀,笑道:「年輕人,有魄力,走,我們到屋裏聊,才出來這一小會兒,耳朵就受不了,再呆在這外面,可能會把我冷壞的。

無論你修行上有什麼疑問我都可以為你解答,別看我容貌比你還年輕,我告訴你,我可是活了很久的老妖怪,你有什麼不懂的我都可以幫你解答。

只要錢到位,仙女也能睡。」

面對白秀積極的樣子已經不著邊的話,劉琦總感覺哪裏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

而看着離去的白秀與劉琦,柳江兒本想提醒劉琦些什麼,可始終還是管住自己的嘴。

他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對着嚼著牡丹的大黑牛說:「大黑,你說先生這般算計人家是不是不好?」

大黑牛斜著牛眼睛瞪了他一眼,像是在說:「不好個屁,他們兩各取所需而已,怎麼到你口中就成算計了?你小子這性格早晚害死自己,就應該呆在十里村裏活到死,不過......以你的境界來說,活到死怕是要很久。」

劉琦房間里。

他與白秀對坐在軟榻上。

上樓的時候,白秀不客氣的讓青雪樓夥計拿來了三瓶烈酒。

小酌幾杯烈酒後,白秀才開口說道:「這酒,我喝了,你修行上有何疑問,現在只管道來。」

軟榻上,劉琦對他供手行禮,正色道:「世間七境,一境氣海、二境虛元、三境不惑、四境天空、五境永生、六境天仙、七境神度。

在下所學為三千大道中的劍道,因一些原因無法得到更高的劍術領悟進行更高一步的修行,故困於世間七境第三境不惑境已然三年。

一年前,在下決定效仿前人游於天下,望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劍道,可一年之行,在下對於劍道的認識、領悟反而越來越模糊,更可怕的是,有時會忘記自己是一名劍修。」

話說至此,劉琦一臉無奈之色,不由自嘲道:「若不是身邊有劍,只怕我以為自己是一名體道修士或者符道修士,而不是劍道修士。」

聽完劉琦的話后,白秀有些不解:「需要更高的劍典?這不是很簡單嗎?只需拜入其他宗門不就解決了,何必吃力不討好的相仿前人?」

劉琦無奈道:「身份特殊,天下宗門,除了古劍,我皆不可入。」

白秀道:「為其劍道,無上道心,捨棄萬物,何處不是道?」

劉琦道:「聽先生真言,知先生之心,如天如地般自由,在下雖有問劍之心,可心中牽掛早勝於劍欲,無法割捨,做不到先生口中的萬物可棄!」

白秀道:「秦國之大,為七國之最,難道還沒一兩本劍典?」

劉琦忽然問道:「先生不知七百年前的大秦焚書之劫?」

松笑了笑,說:「居于山中,極少入世。」

劉琦臉上浮現惋惜之色,說:「焚書之劫,對與錯,在下不敢多言,當年天火焚書,秦國劍道之典毀得一乾二淨,也因此,秦國之內的劍修從七國之最,變成了七國之末!

又因為七國與天下宗門之間的明爭暗鬥,所以秦國之內的三大劍道宗門除了自己封地子民外不授予外人劍道,因此,秦國劍道便走上了黃昏的道路。

而我,因為身份特殊的原因,秦國之內的劍道宗門都不可能收我為徒,而其他六國就更不用說了!

所以在下的劍道便如許多秦國人一樣止步於不惑境,如今秦國符道大興,可謂是人人修符,若我在劍道上再無突破,也就只能與他人一樣另選其道而行。

可讓我放棄劍道重修其他大道,我心不甘,所以才想效仿前人遊走天下,希望走出屬於自己的劍道。

這一路遊歷下來,方知高估了自己,更低估了劍道!」

說完,劉琦面露無奈。

而白秀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對於劍道的瘋狂與自身天賦不足的無奈。

突然,又聽劉琦說道:「若今年我無法以劍道突破不惑之境,只得放棄劍道修習其他道學。」

話說到此,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白秀:「雖不知先生是何境界,可在下能感受到先生身上的不凡之處,今日在此,還望先生能指點一二。」

房間,本來就安靜,沒了劉琦的聲音就更加安靜了起來。

白秀明白劉琦口中的指點一二是何意思。

無非兩個答案。

第一個答案是自己傳授他一部可以突破不惑境的劍典。

還有一個就是以至高劍意指引他突破不惑境。

房間里沉靜了好一會兒,白秀才緩緩開口:「酒,我喝了,你的問題也問了,答案明日午時,你隨我而行,定會有所收穫。」

說完,提上剩下的兩壺酒起身,目光向房間里的一處屏風瞟了一眼后便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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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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